见面地点约在市中心素食餐厅, 合院内布局疏落有致，在夜色里更显清雅。
戚鱼跟着虞故峥被服务生一路带进院落，包间内早就等着一位西装革履男人, 见两人进门，笑着起身握手。
“虞总，好久不见了。”男人看起来年过百半，笑容温和, 又看向戚鱼，“想必这就是虞太太吧, 你好你好。”
“你好。”入座后, 戚鱼礼貌接过男人名片, 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看着眼熟。
她在上个月初科技大会看过他演讲。
男人是旷世集团的创始人程世林，和华盛同为国内名列前茅大公司, 不同是主要经营业务是电商和科技。上次那次科技大会，就是由旷世和华盛联合举办。
虞故峥与程世林交谈句, 随手接过服务生递菜单，转递给戚鱼。
“想吃什么？”虞故峥侧过眸问。
戚鱼还在瞅菜单，见两人都停来看自己，顿了：“有什么推荐吗？”
“他们这里有些菜做得还可以，”程世林笑着替服务生接过话，主动推荐个菜，“我听说虞太太喜欢甜食, 这边的糖醋藕排和酪梨卷都值得一试。”
听说……
戚鱼默默又瞅一眼虞故峥，面上笑抿出一个酒窝, 客气回了句“谢谢”。
“虞总，那我们开一瓶酒？”
“酒不必了。”虞故峥淡淡笑了笑，道, “今天开车，不方便。”
程世林放下酒单，多有些惊愕：“今天是你亲自开车过来？”
一旁服务生总算找到发言时机，见状，殷切微笑着推荐款特级好茶。
“没关系，”戚鱼小声对虞故峥开口，“你们喝吧，等我来开车。”她想到他胃，又补道，“不过可以喝一点。”
虞故峥没说什么，看着戚鱼，平静出声让服务生去拿茶单。
“不用你开车。原本也是打算给你当司机。”虞故峥道。
对面的程世林跟着多看一眼戚鱼，恍然笑侃：“我还当是我面子大，倒是受宠若惊了，没想到是沾了虞太太光……我看虞太太在虞总你这儿也是独一份了。”
虞故峥并不否认，恰好服务生呈上茶单，他自然搁在戚鱼面前。
茶单拿过来的时候，带过来一股若有似无沉香味道。戚鱼心念一动，盯着男人戴戒指修长手指，忽然就想到早上那个暧昧极致的拥抱和触碰。
人前虞故峥看着矜贵不减，可戚鱼现在非但不觉得有距离感，反而更想亲昵他了。
戚鱼有点心不在焉，餐桌上话题却转到了她身上。
今天是私人会面，虞故峥并没有多谈公事。
两人看似聊都是无甚紧要话题，程世林十分配合，时不时客气询问起戚鱼，提起自己当年修过s大的mba，话锋一转，说起在创业时遇到的种种，又提及这一行关于产品和服务的融资与团队问题。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宾主尽欢。
“虞太太和我算半个校友，以后有事大可来找我。”程世林笑道，“都说后浪推前浪，将来有机会，说不准我们在生意上还能有合作，我等虞太太好消息。”
“谢谢。”
戚鱼的确对自己未来工作有过规划，在自学一些相关内容。她想等毕业回国以后，工作一段时间，做足准备再尝试创业。
不过这些计划都还没有成型，所以也没有告诉过虞故峥。
晚餐结束，宾利驶在繁华商区的街道，虞故峥送戚鱼回公寓小区。
路遇红灯停，戚鱼偏过脑袋，刚想开口问，对上虞故峥落过来的眸光。
“原本该在昨晚告诉你，事情耽搁了。”虞故峥问，“像这样带你来见面吃饭，排斥么。”
“没有，我很喜欢听。”戚鱼杏眸明亮，摇摇头。
“他说了很多你以前事，这些我都不知道。”刚才在饭桌上，程世林确实和她聊了不和与虞故峥打交道往事，戚鱼思忖一秒，想到了别的，忍不住问，“但是……这算是开后门吗？”
戚鱼不迟钝，她原来以为虞故峥提前约了对方，只是因为下午自己问的那句，所以临时捎带上了她。
可是虞故峥这顿饭不仅仅是见合伙伙伴，似乎还在为她牵线搭桥。是特意带她来的。
“不是想要养我？”
目光交错一刹，虞故峥稍稍笑了，不答反问：“怎么看着一点也不急。”
“……”
这话听起来简直像句调情，就像是，虞故峥在迫不及待等她养他。戚鱼与虞故峥那双桃花眼对视，好一会儿，糯声回：“我在做准备了，但是可能还要很久。”
虞故峥道：“我等着。”
气氛突然就转了，戚鱼心跳怦然一动，刚才在饭桌上亲昵心重新涌上来。
她手指轻轻蹭了矿泉水瓶，刚要说什么，绿灯亮起。
熙攘车流再次通行，安静车内响起男人一道低缓悦耳的嗓音。
“我说过，去做你想做事。于理，我不会干涉你未来的任何抉择。”虞故峥出声，“但于情，我希望论你踏出哪一步选择，背后总有一条退路。”
戚鱼一顿。
所以虞故峥会带她来见旷世那位程总，这是他为她铺的退路。
“对你，我做不到放任不管。”
话音落下分钟内，戚鱼仍心跳得厉害，一瞬不瞬地转过脑袋看。
“看什么。”虞故峥似乎察觉到她目光，并未投来目光，倒是笑了，“还想听么。”
“嗯。”戚鱼居然点点头。
片刻，又一个红灯。
虞故峥侧过脸看了戚鱼一眼，五官在光线下显得轮廓影绰，说不出的纵容吸引人。
“再者，出于私心，我要你和我产生更多交集。论关于生活，还是我社交圈。”虞故峥道，“在每一方面。”
一番话来，戚鱼一声不吭地喝完了大半瓶矿泉水冷静。
好像彻底说开以后，她越发按捺不住面对虞故峥时的反应了。
“我知道了。”戚鱼酒窝很深，这一瞬间更显明眸皓齿的漂亮，“那以后，我都会给你介绍我朋友。”她认真补道，“如果有机会话。”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相互融入。
冷静过后，戚鱼表情专注，在脑海中逐渐补全自己未完工作规划。直到车逐渐停在公寓小区外，她喝完一口水，还在思索正事。
戚鱼明显出神，边旋回矿泉水瓶盖，边道：“那我先上去了。”
刚抬起脑袋，旁边传来一道安全带解开轻响。
“擦一。”
戚鱼循着虞故峥的视线，才发现瓶盖没旋紧，有水不小心濡湿在了自己衬衫裙衣领上。
她乖乖想去拿纸巾，动作被止住。
虞故峥失笑一瞬。
“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现在想。”虞故峥手指在戚鱼的手腕内侧微一摩挲而过，道，“想些其他。”
“……什么？”咫尺距离，戚鱼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不待她再想。
声对视，虞故峥没接话。他伸手抚按过戚鱼的后颈，气息循落，直接隔着领口处不轻不重地咬了。
戚鱼清晰感觉到锁骨处传来的一，心跳陡然撞了一记，连呼吸都顿了顿。
车内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巴被扣住。
彻底吻上前，虞故峥嗓音低得分外勾人，言简意赅：
“比如我。”
“小鱼，想什么呢？”公司大楼内，临近班，陶诗艺转过椅子找戚鱼聊天，一眼瞧见她电脑屏幕上开着文档，“我看你都对着这图看五分钟了，这是什么……你要做装修吗？”
“嗯。”
今晚组里难得不需要加班，戚鱼也空出时间，在看设计师发来的第三版装修效果图。
“你要搬走了呀？”陶诗艺毫准备，诧异回忆，“我记得你还有半个多月就开学了吧。”
戚鱼撑着脸看屏幕，摇摇头回：“还没有要搬，这是以后准备回来住地方。”
临近年中，虞故峥的行程变得密集起来，戚鱼也已经有近两周没见到人，连打电话时间都很。
自那天从素食餐厅回公寓，翌日虞故峥在登飞机前打来电话，抽空带戚鱼去办了之前那套顶层复式公寓相关手续。两人之间还没有合法关系，签了赠与协议过户，扣了一笔税，很快就办完了。
不久后有设计师联系戚鱼，悉心询问公寓设计方案。
像是要赶在她开学前，完全敲定好公寓设计与接来的装潢进程。
戚鱼注意到日期，再过两天又是周末。
她更想在开学前多见面虞故峥。
庄成每隔半个月会给戚鱼发来一份行程排表，她一早看过虞故峥这周末的行程，这天他应该在参加某个世界经济论坛夏季年会，不在国内。
当晚，戚鱼洗完澡，窝在床头拨打一个号码。
瑞士当地的时间是下午，声过后，拨通接起。
“虞故峥，”那边似乎还有嘈杂交谈音，戚鱼听不太清，“你在忙吗？”
“刚结束。”
顷，耳边响起虞故峥的声音，又问：“确定酒柜颜色了？”
戚鱼反应一秒，虞故峥在问公寓设计。
这段时间，设计师会把商讨完设计方案同步给虞故峥，不过他并不给建议，只是过目。
戚鱼“嗯”了句：“还是茶色。”她明显心情很好，音调稍稍扬起一点，忖道，“不过应该不会放酒，我喝不完。”
须臾，虞故峥似是笑了。
“送你瓶酒，喝不完就留着。”虞故峥道，“当是我寄存。”
戚鱼一时没吭声。
她想了会儿，忽然小声道：“我不想要酒了。”
戚鱼下巴蹭了蹭膝盖。
“我已经办好瑞士的签证了，”她语调生动，问，“你要不要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