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听说崔海燕有高档轿车，羡慕地打探崔海燕的车。于是，崔海燕把他的奔驰、宝马、公爵等车一一介绍给大头。大头听得目瞪口呆。“乖乖，有钱人的生活质量就是高，我们穷人连面包车都买不起。”崔海燕豪迈地说等出去后，你任意挑选，我把我的车借给你用几天。大头兴奋地问：“真的假的啊？”崔海燕说骗你有什么意思啊。大头想想不对呀，说等你崔海燕出去后，我到哪里找你？又到猴年马月？他妈的，劳改犯就是会吹牛B。崔海燕笑对大头，说你爱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反正是出自真心的。大头被忽悠得没词了，说好了我信你还不成吗。

集中收看电视时，崔海燕见到了坐在人群中的老鼠，而老鼠正用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着他。老鼠你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崔海燕心里是这么想的，面孔仍是平淡无奇。看完电视，回到号子，崔海燕与大脚唠嗑家常。大头匆匆进来，又匆匆而去。等大头再次回来，崔海燕问大头忙什么。大头嘀咕说还是老鼠的事，指导员安排联号看护老鼠，吩咐他督促检查联号夹控老鼠的情况。

“有这么严重吗？”崔海燕故作惊诧。虽说是新来的，崔海燕比谁都清楚劳改队沿袭了多少年的制度——三人联号夹控制。对于紧急状态下，此制度还管用，在平时都是做做样子。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是劳改队惯例。指导员害怕老鼠捅出纰漏来，当然慎重对待了。每次遇到有问题的犯人，我这大组长可苦了。”大头买弄着改造经验，似乎有很多苦水要倒。

正说着，狗熊气势汹汹进了崔海燕号子，大着嗓门：“崔海燕，是不是你陷害老鼠？”

崔海燕没有惊慌，只是吃惊地望着狗熊，又望望大头，没言语。

“狗熊，没有证据别冤枉好人！”大头出面说话。

“他是好人？”狗熊指着崔海燕反问大头。

“我说崔海燕是好人就是好人！”大头挂着脸回答。

“好人还会坐牢？”狗熊不服气地回道。

“放屁！你小子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我们都是坐牢的，都是坏人？”大头瞪起眼睛，“大呼小叫的，你他妈B的你还当我存在啊！”

大头生气，狗熊胆怯地望了大头一眼，没敢回嘴，回头色厉内荏地指着崔海燕说道：“如果发现是你崔海燕在栽赃老鼠，我狗熊整死你！”

“你他妈的B再碎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大头喉咙真的冒火了。

“头，你怎么骂我，我都听你的。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狗熊气冲冲地走了。

崔海燕无可奈何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头，我说冤不冤？我这人怎么这么倒霉啊！”

“狗熊就是嘴狠，有口无心，过后拉倒。抢劫犯的大脑就是这么简单。”安慰崔海燕几句后，大头出号子忙去了。

崔海燕无声地爬上自己床翻开一本财经励志书阅读。

一直沉默观望的大脚适时地伸头对崔海燕说：“老哥你的日子过得不安心哦！”

“有人地方就有矛盾。正常！”崔海燕平静地回答大脚，琢磨着如何应对狗熊和老鼠的报复。打架单挑，崔海燕绝不含糊。做刑警这些年，练就了一身功夫和胆识，经历了无数的惊险场面，他根本没把狗熊等人放在眼里。他就害怕背后冷箭。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二天出工，崔海燕在车间只见到狗熊没见到老鼠人影。和狗熊撞上，都是崔海燕主动招呼，狗熊鼻子哼一声算是回答。第三天，见到老鼠，崔海燕主动问候老鼠，递一支香烟给老鼠压惊。老鼠虽有敌意，但难挡高档香烟的诱惑，几乎没迟疑地接下崔海燕的香烟。估计是有利用价值的缘故，老鼠不计前嫌与崔海燕走近了。老鼠靠拢崔海燕，狗熊自然也加入其中。“裤裆里的蛋蛋还疼吗？没事的，有机会我在外面多找几个妞施展你的男人雄风！”崔海燕给狗熊开着空头支票，哄得狗熊连说不好意思。崔海燕也没尽开空白支票，经常小恩小惠的施舍。捞到实惠的老鼠和狗熊更乐得巴结崔海燕了。

没费多少周折收服老鼠和狗熊后，崔海燕也没顾得上他们是不是真的臣服了，迫切地去博取调度鲍工的欢心，争取一个相对轻松的岗位。他不再是谦卑，兼而有之的是傲气。他知道，奴才永远是奴才，对待鲍工不仅需要奴才式的巴结，更需要手腕，不能让鲍工忽略他的价值。

“鲍工，现在老鼠和狗熊知道自己错了，随时可以向您道歉。”崔海燕意思是说，你鲍工去确认老鼠和狗熊是不是在诬陷他崔海燕。

“他们两个是蛇鼠一窝，我相信你！”鲍工说。

维监大组长愿意替崔海燕说话，老鼠与狗熊又心甘情愿地跟着崔海燕，崔海燕的威信与日俱增，迫使鲍工不得不正视柔中带刚的崔海燕。所以，当分监区长征询新犯人岗位分配时，鲍工建议把崔海燕放到检验员岗位上。

“理由是什么？”分监区长问。

“崔海燕是老板出身，一直从事外贸出口生意，对管理懂行。”鲍工给出非常恰当的理由。

“那只说明崔海燕有管理能力，并不代表他具有把关服装质量的能力。”

“分监区长，我们的检验员技术含量并不高，我们只管产量，而质量不是我们关心的。如果崔海燕确实具备管理潜力，建议把他作为后备人才使用。”

鲍工一语中的。监狱生产的终极目标是最大限度地提高生产能力，至于质量不是他们考虑的，当初设检验岗位也是糊弄合作方的。分监区长斟酌后，当场决定先给崔海燕过劳动关，然后再放检验员岗位。

鲍工回头把他的想法以及分监区长的思路说与崔海燕听。崔海燕听了相当满意，二话没说拿了一条香烟来酬谢鲍工。

“抽你的香烟，我有盘剥新犯人之嫌。”鲍工的眼睛尽量回避崔海燕手里的香烟。

“您想多了，烟酒不分家嘛！”崔海燕慷慨地将香烟塞到鲍工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