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是十分恭谨,颇有道理,但是李凌宇却从其中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他虽然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但是也并不傻。明摆着是不想让权势从手中溜走罢了,他虽然不会或者说他虽然不懂,但是只要他们想要将权势放手出去,就可以将他教会,可是现在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并不愿意。
“我虽然并不十分聪慧,但总不至于将父亲亲手打造的基业一手段送掉吧,所以诸位长老更不必为了此事而担忧,你们将事情慢慢的过渡到我身上,我也就可以开始做出准备了。”
“帮主此言差矣,我们几人也是跟着老帮主昔日出生入死,流血沙场的。如今老帮主失去我们几人,自然也要为他守住这份基业,帮主就是帮主,不需要沾惹这些凡尘俗事,况且这帮派中的事情说大也是大的,说小也是小的。若是贸然放了出去,出了什么岔子怎么能担待得起呢?”
每每李凌宇提及此事,东派的四个长老,总是有着一车子的话来对付他,什么是为了东派的前途基业,什么为了他好,什么为了江湖中好,总之就是有一万个理由不想将手中的事情交给他。
他毫无办法,手中既没有人也没有权势,他拿什么东西来跟几个人抗衡呢?有的不过是一肚子的闷气,还有一群无可奈何的想法。
所以他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帮主这件事情在江湖之上也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旁人总不好管别人门派里的事情,况且其他三个门派对于东派那里的一团污糟到也是喜闻乐见的。
李凌宇气的半死,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但它归根结底又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还是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不仅可怜,而且十分的可悲,还有弱小。
他也有几个自小照料他的亲信,他们看见这样的状况也是焦急在心里,所以费尽脑汁的给他想到了一个奇妙的主意。
“帮主,听说江湖之上有一个十分诡秘莫测的杀手组织,名唤死门,据说只要花上足够的银钱,哪怕天上地下绝地三尺,都能够买到想要之人的性命。”身旁有人悄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他们花钱买命与我什么关系?”李凌宇依旧是懵懂着,不知道亲信的意思。
“帮主,事到如今您也不必要心慈手软,若是有一天四位长老真的凌驾于你之上,那是东派到底是何人做主,您难道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老帮主亲手照料的一切毁到了现在吗?”
“当然不忍心。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死门帮我一起对付四位长老?”
“正是如此,若是要钱,帮主自然拿得出来,若是要,其他我们东派之中也未必找不出来,若是能够让死门参与到这其中,必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帮主如今不能再软着了,更是要狠下心来。”
李凌宇心念一动,彼时的东派已经大不如往常了,不知道为何突然某一天夜里东派遭到了一伙不明人士的袭击,损失惨重,在那个夜晚之中,四个长老都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在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东派就已经被吞噬掉了一半,但是剩下的一半的势力依然还是牢牢的握在几个长老的手中,这一点让李凌宇很是窝火。
对于东派的这件事情,江湖之上传的沸沸扬扬,但是终究也没能找出什么凶手。
对于有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或者说江湖中人口中得知的事情,听一半知道一半也就够了。
反正自己也不能再惨了,李凌宇决定釜底抽薪。只要能够重新握回手中的权势,只要能够按照父亲的意愿将东派发扬光大,只要能够不再当这个傀儡的帮主,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哪怕是和魔鬼进行灵魂的置换,哪怕是与虎谋皮,他也是心甘情愿。
传说之中死门的入口位于一片树林的尽头,他一路打听着一路找到了那个尽头,被人蒙着眼睛,七拐八绕的走进了死门的地宫之中。
他感受到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甚至能感受到那种身处于地下的阴凉感,他的心脏一直在频繁的跳动着,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慌张,他有几分跃跃欲试的缩缩。
“李帮主别来无恙啊!”
错过重重猩红的帷帐,他看见了背后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仿佛是一个极为惊艳的女子,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清冷的嘶哑,魅惑而又诡异,似乎在波动着人的心弦,让人欲罢不能。
他一时之间难以想象,原来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死门之主,竟然是个女子?
他将自己所求,尽数说出,又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眼前的女子,并且吞下了那个黑漆漆的药丸,虽然明知道是毒药,但是人已经架在了火上去烤,即便是想回头也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五日之内,本座必会让东派的四位长老人头落地。”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李凌宇又被蒙着眼睛带出了死门的地宫。尽管如此,他依然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即使害怕自己的愿望会落空,同时又害怕自己真的亲眼见到了那四具尸体,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毕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伯,但是他们真的将她逼到了无路可走,甚至想要以下犯上,他也是心软过同样的也退缩过,但是退缩却换了变本加厉的欺凌,没有用,只有权势二字,能够让人真正的低头,能够让他实现父亲的心愿。
所以李凌宇这一次是将自己的后路全部封死了,不是他们四个死就是他亡。
这五天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难熬最煎熬的五天了。
直到他在第二天的夜里听到了一丝丝轻微的响动,在万籁俱寂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睡觉,可是他因为心中有事睡不着觉。
这一刻他明白了,没有什么好反悔的,事情,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