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的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大家别听这个妖女胡言！林某行的正，坐得直！”
可是人人都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现在林源说的话已经构不成什么过多的信誉了。
大批的暗卫环在了苏离的身后，她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地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六年之前，江湖上频频有传说，天山有人拥有着长生不老的秘籍，江湖之上人人趋之若鹜，于是我们的武林盟主大人借用着自己的便利，在众人的心中不断散布着这份谣言，他事先同当时还是南派之主的李铭商量好，用所有的诱惑将你们集中到了天山之上，取得半本秘籍之后，又亲自操刀将你们杀了个片甲不留，自己独享。若本座所料不错，当初那半本秘籍是在沈莲儿沈夫人的手中，林源害怕事情暴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人。”
林慕：“你……你在说什么……”
“他早就一手掌控了青鸾派，用青鸾派内部的秘法修习炼制怪物，这人命频发的案子便是他一手塑造的。”苏离泛出一抹凉薄的笑意，“诸位认识姚清和这个人么？”
“姚清和？”北派之主顾平英骤然出声，“那是数十年之前便在江湖之上成命的一介圣手，姚清和姚先生。”
“对，顾帮主见多识广。姚先生江湖四处成名的时候，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厌倦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和人间的波云诡谲，便打算隐居避世了，风景如画的天山成了他最后的选择，余下的事情不过是四处走走，救救人罢了。但是他手中揣着一本家传的秘籍，活死人，医白骨，逆天改命，不在话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知何时起，这份传言成了长生不老。”
“所以当初拼命抢夺的，就是姚老先生手中的这本秘籍么？”李凌宇负手立在一旁，不知何时，脑子转了过来灵光乍现。
林源气得不知所以，但碍于江湖之人皆在此，自己又没带什么什么身后势力，不能贸然出手。
“是啊，就是这本。”苏离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的脸色，讥笑道：“姚老先生一生积德行善，不知救了多少人，就连在场的众人是不是也有受过他恩惠的呢？六年前，赵庆被李铭收买，亲手绘制了通往天山的路，被林盟主和李铭收拢起来的人，带着那些炼制好的怪物，信誓旦旦地冲上了天山，借口讨口水喝，亲手要了姚老先生的性命，夺走了半本秘籍。你们身后，立着的，就是姚老先生的墓碑！”
“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林源顾不上什么名声了，神色阴厉，冷冷地瞧着立在当场的苏离。
“姚清和，是本座的恩师！是救我于水火的再生父母！”苏离嘶吼出声，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因为你林源一手塑造的青鸾派，将年幼的本座抓去做了试验品，害得本座双脚尽断，双眸失明，喉咙嘶哑，被丢到了死人堆儿里面，幸得尚有一口气在，本座靠着这双手，这双尚且完好的胳膊，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爬出了死人堆儿里。师父无意遇上，觉得我的求生本能过分顽强，便将我带着回到了天山之上，将我治好，可是本座却无法再看见颜色，再领略世间的姹紫嫣红。”
“姚清和是你的师父！？”顾平英惊愕出声，甚至带着几分隐隐的喜色，他不管不惹尘埃的脸上泛出了本能的波动。
“跪下叩了三个头，我与师父在天山之上度过了一段最平和的岁月，他教我武功，传我医术，教我心存善念，不要被仇恨蒙蔽。但是六年前那次下山，回来的时候却只看见了满地的鲜血和森森的白骨，若不是那些残存的衣物，我连师父的尸体都辨认不清了，他是被那些怪物撕咬而死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除了你们对于长生的贪欲，还有的便是你！林源！”
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更加深远的沉默，旁边有着冷冽黑森森的刀剑威胁着，又亲耳听到这般货真价实的指控，自然是说不出什么。
林慕陷入了混乱和无助之中，一向慈爱并且威严刚直的父亲竟是是这般模样，自己的母亲死于非命，竟是父亲亲手下的手。他茫茫然立在当场不知所措，只是呆愣地望向眼前的空白。
林源气得双手颤抖，却依旧在等待自己的势力而来。
苏离脑中缓慢地忆起了当年的场景，心中悲哀，眼泪缓缓坠下，有几分哽咽地说道：“师父怕你们赶路渴，去给你们拿水，心存善念却换来了尸骨无存的杀机。他一向悲悯众人，行医济世，还教我不要陷入仇恨之中，更不要为了他报仇，错了么？”
错了么？
没有人敢回应，到底是谁错了呢？
苏离从怀中抽出了一本册子，直接扔到了天空之中，笑得诡异而又癫狂，“看吧，这就是剩下的那半本秘籍，你们若是有这个本事，便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长生不老！”
“你这个妖女，休想蛊惑众人！”林源仿佛还是那个威严刚直之人，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指控着。
“忘了告诉林盟主了，丽妃娘娘因为突如其来的腹痛流产了，结果母子俱损，人已经不在了。您的部分党羽如今也被清了出去。”
“你！？”林源听着耳边传来的徐徐声响，脸色狞笑着，“今日秘籍还有你的命！我林源就一并收走了！”
周遭突然传来声响，大批怪物不断环绕着，还出现不少穿着铠甲模样的暗卫，林源也因着这一切重新来了底气。
剩下的众人一部分哑口无言不愿沾惹是非，一部分还在眼巴巴地望着那本散落的秘籍，还有一些人，李凌宇和顾平英突然毫无保留地站在了苏离的身后，状似要一同并肩作战。
“姚清和是我昔日的师兄，生死之交，如今我自然要拼劲全力保住他唯一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