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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二年,四月初二,会试放榜方才过去一天,长安城还沉浸在谈论这那新会元还有那些上榜的才俊。
而就在这日早朝之上,御史大夫马周上书弹劾长平郡公张凉,私养五百养子,勾结术士,妖言惑众,意欲谋反,有府中管家常德告发为证。
此事一出,百官哗然,陛下震怒,令羽林军围长平郡公府,将张凉五百养子尽数抓捕归案,命云台司、刑部、都察院三司一同审理此案。
同时收回张凉所掌的长安南门兵马大权,将主要将领尽数下狱,南门所有士兵被打散派往北方,从长安外的军营中重新选出数千人马镇守南城。
此事事发之后,羽林军和云台司中人四处抓捕有牵连之人,刑部天牢和玄武房的黑牢皆是丢进了不少人。
管家常德告发有功,得赏银三千两,送其归于山南道老家。
张凉平日宠信术士,而且私养养子也多骄横之辈,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公子哥,不过欺侮百姓,暗地里那些奸.淫迫害之事可没少干,有张凉和京兆府的人包庇着,更是嚣张无比。
此事一出,那些平日里与张凉关系密切的勋贵们,纷纷慌忙撇清干系,甚至还有不少抱着戴罪立功的想法,死命检举张凉谋反的罪证。
云台司和刑部这边还没有把调查的奏章送到宫里,往宫里跑的王公可已经不下十个了,听说哭晕在殿上,额头磕出血,想以死明志的不少,虽然最后一个都没死。不过表现的可是一个比一个来的忠诚,一个比一个把张凉骂的彻底。
反正有的没的都一股脑往他身上泼了,至于那刘思慧更是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虽然事实如此,不过在谋反这件事情中,她确实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云台司的朱雀房和玄武房都忙的很,一个忙着抓,一个忙着审问,青龙房则是将朱雀房收集的资料和玄武房以各种方法问出来的供词归结在一起,整理出一份往宫里递去的奏章。
谁都挺忙的,反倒是徐明远闲来无事,坐在青龙房院子里的石碑下,和刘思淼一人拎个酒壶,慢慢喝着酒。
“几条小计搞死一个郡王,搞垮一个三品大员,下边那些个小鱼小虾更是不知砸死了多少,小徐大人果真好手段。”刘思淼喝着酒,悠悠道。
徐明远仰头灌了一大口,喉咙一动,咽了下去,嘴角微微一撇道:“这些可不都是该死之人吗?”
刘思淼的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着身旁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笑了笑道:“当年有个人也和我坐在这里,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很巧,他也姓徐。”
徐明远听此,手微微一颤,点了点笑道:“若能学徐先生,此生自当逍遥快活,天下不平事,见者平之。”
刘思淼喝了一口,看着那些忙碌进出院门的小吏们,过了好一会才是说道:“你确实比陆瑜那小子像个云台司人,那小子守成尚可,若想让他干点大事,也是畏首畏尾,不堪大用。
这云台司中,学谁不好,偏偏学上官,中庸之道可不是说对谁都客气,若是如此,当年也轮不到他坐那个位子,陆瑜那小子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徐明远笑了笑没有接话,毕竟上官雨亭是指挥总使,刘思淼在云台司中是老人了,就算传到上官雨亭的耳朵里最多也就一笑而过。
不过正如刘思淼所说,上官雨亭能够在徐先生之后接手云台司,而且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二十三年,这可不是什么庸人能够做到的。
虽然云台司现在不如当年,但是他所发挥的作用,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是最受皇帝宠信的部门。
就如这次长平郡王谋反,主犯皆是关押在云台司黑牢之中,为的就是防止刑部的人会沆瀣一气。
云台司因为足够特殊,所以朝中三大派系也没人敢将手脚伸向云台司,上次的庞仲秋掺和进了刺杀一案,最好还是没有查到真正的主谋,也没有任何证据直接指向襄王和皇后一派。
今日徐明远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看着便好了,等到送往宫里的奏章写好了,他做最后的审稿之后,便是可以送往宫里了。
这事件的发展还是有些出乎了徐明远的预料,他本来以为那御史大夫会连夜进宫,向陛下汇报此事。没想到那马周竟是连夜写了奏章,第二天直接在早朝之上弹劾了,百官哗然,这下就算陛下有心饶那张凉一命,也包不住了。
在长安城里策划谋反,这可是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早朝还没有结束,羽林军已是围了长平郡王府,把那不用上早朝的张凉和妻女,还有那数百养子给一股脑全抓了起来。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那公孙节和程公颖都被丢进了黑牢里,之前让人找到这二人时,徐明远便是提点过二人,若是事发进了牢里,只要将此事尽数扣在张凉的身上,能保二人无事。
所以二人倒也干脆,根本用不着怎么审问,一股脑全把张凉养了五百养子,故意让程公颖虚构谶语:“弓长之主当别都。”意欲以此来迷惑兵士,达到谋反的目的。
无崖跟黑牢里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给公孙节和程公颖稍稍好些待遇,反正想要知道的东西已经到手,所以黑牢里的人没有对他们二人施刑,二人见此皆是以为得救了,更是没有提半分被唆使之事。
一天前还耀武扬威的长平郡公府,一天之间就倒塌了,墙倒众人推,那一个个原本靠着墙乘凉的,现在可是比谁都推得卖力。
而且能撇清的都撇干净了,不过那京兆尹刘柏涛可是如何都撇不清了,刘思慧御张凉上百养子,勾结术士,谋反之事中可是至关重要的。
既然谋反之事已经坐定,与张凉为连襟的刘柏涛定然是逃不脱了,官帽在不在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若是被牵扯进谋反之事,连身家性命都不一定能够保全。
徐明远往长安丢进了一颗小石子,却是搅动了整座长安城。
就在这时,院门外快步走进一人,走到徐明远身前拱手道:“徐佥事,陈佥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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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情节应该会变得有趣起来了,庙堂江湖,总归是会写出点自己的东西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