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位于东南亚地区，周边与四国接壤，以出产玉石闻名，为争玉矿，国内外冲突甚为激烈，近年来，冲突渐平，但局势并未完全平息。

与徐南英认识的沙差·巴旺尔正是掌握了几个大矿山的地方势力，有较为强大的私人武装，也算是T国的一方诸候。

徐南英没说是沙差的什么亲人患了什么病，只是见到了沙差自然就知道。

于是张景让苏筱瑾和二院专家组先回星城，他自己一个人坐上了徐家的私人飞机，从港岛直飞T国。

下了飞机，直接在机场上，一排的军用越野车已经等候多时。

张景看来接他的是一群身穿绿黄相间迷彩服的彪悍大汉，看着不像军人，但装备、气势都胜似军人，甚至尤有过之。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后，停在了一处山脚。

从山脚仰望，半山处有一个依山而建的山寨，没有能通车的公路通向山寨，要么坐两轮摩托车上山，要么就是步行上山。

迎接队伍的领头人并没有催促张景赶快上山，甚至还建议张是步行上山，说这边的风景相当不错。

张景想了想，没拒绝好意，就拾步沿着古老的石阶缓缓而上。

山寨处于高地，四周都是标准的喀斯特地貌，遥望过去，外围大山的怀抱之中，尽是大大小小如面包状的绿色山丘。

四周围植被郁绿，这里的气候远不像亚热带地区那么炎热。

进入山寨，尽是石墙黑瓦，看着古老，但商业气息比较厚重，不少古屋都被开发成商铺，这些商铺都是卖玉石珠宝居多。

还有很多小商贩来回游走，向路过的游客兜售朴素但有特色的小工艺品，比如一些玉石小饰品。

张景没想到，在山下看去宁静朴实的山寨会如此热闹，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大开眼界。

出了山寨，再步行十多分钟，走进一个小山坳，这里才是沙差近十亩的大庄园，庄园内外有不少大汉持枪守卫着，看起来如同守卫森严的堡垒。

“张医生，欢迎您！”，沙差是一个肤色黧黑的六十多岁老汉，他站在台阶上，等着张景的到来。

“你好，巴旺尔老爷！”，张景双手合什，微微鞠躬，感觉自己像个奴隶在向老爷问好，但这就是T国的礼仪，得入乡随俗。

“叫我巴老好了，简单一点！”，沙差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与张景轻轻握了握手。

张景握手时，感觉沙差的手抖了一下，但他以为是老人手抖的毛病，并没有在意。

“巴老，请问是你要做检查，还是……”，张景也不客套，直接问道。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病的，看完病，他准备到T国其他地方转转，找找父亲的线索，因为旅游签证只有七天的有效期，时间还是比较紧的。

“我儿子，这边请！”，沙差带着张景进入屋内，来到了一间约有五十平米的房间里。

这房间被改造成了两个套间，一间是复合手术室，配备了CT、手术床等手术设备。

另一个套间则是病房，各种监测设备齐全，病床上已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在昏迷当中，接着呼吸机，套间里相当安静，只有机器的嗡嗡声，以及粗重缓慢的呼吸声音。

“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沙陀！”，沙差站在房间的玻璃隔窗外面，话里带着一股悲伤，“他有慢性心力衰竭，三天前因急性发作接受治疗。”

“医生使用了心室辅助装置治疗，并连续输注肝素进行全身抗凝，但肝素导致他内出血！”

“昨晚，他出现剧烈的咳嗽，咳出了具有右支气管树形状的完整血块！”

“医生对他做了气管插管治疗，支气管镜检查显示右下叶的基底分支中有少量血液，血止住了，人却昏迷了，说没几天好活！”

“徐老强烈推荐你来看看，老实说，你名气不大，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你尽力就行！”

沙差的话让张景觉得有些不爽，不过张景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还不是世界性的名医，沙差看轻他也是正常的。

沙差指了指病房内桌子上的一个病理标本盒，“那是我儿子咳出来的支气管，是不是很像颗小树！”

张景定睛细看，还真是，那血块应该被清洗过，还保留着一些褐色的血迹，但明显看得出来是支气管的一部分。

咳嗽能咳出树状支气管，这在世界临床上也极为罕见，张景记得，全世界有这样症状的也才五例而已。

只不过，在当年星爷的电影中，倒是见过咳出一块肺来的情节，反倒是这电影让张景记忆深刻。

张景先仔细查看着沙陀的病历。

沙陀初期是慢性左心衰竭，以肺淤血及心排血量减少表现为主，症状主要有呼吸性困难、咳嗽、咳痰、咯血、乏力、疲倦等，肾功能损害。

近期因急性左心衰而出现急性肺水肿，引发咳血导致左肺支气管损伤。

张景给沙陀查体后，发现沙陀的肺部湿性啰音明显，心脏扩大，肺动脉瓣区第二心音亢进及舒张期奔马律，脉搏表现为交替脉。

更加令人担忧的是，沙陀还出现了慢性右心衰竭，胃肠道及肝淤血引起腹胀、双脚水肿，胸腔也出现了部分积液。

虽然沙陀没有再发生咳血，但由于病情过于严重，估计几天内会因心力衰竭并发症去世。

检查后，张景跟沙差说道：“他这病要想根治的话，得做心脏移植。”

沙差沉默了一会，说道：“沙陀信佛，不想用别人心脏，这意味着一人死换得一人活，他觉得这是种罪孽！”

“因死亡捐赠的心脏也不接受？”

“不接受，他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如果将接受了，意味着让别人继续承受苦难。”

“那他的生存欲望如何？”

“嗯……生则幸之，死亦无憾！”

“……”，张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沙陀，如今能堪破生死大恐怖的人还真不多见，“他有伤心往事？”

“五年前，我儿媳和孙子生了一场重病，先后去世！”，沙差背在身后双手握成拳头，“他伤心过度导致心脏衰竭，而且认为这事是因为我控制玉矿造孽太多，才有如此恶果，他一直不怎么配合治疗，再这么下去，我巴旺尔家算是绝后了！”

张景沉默下来，佛家最重因果，如果沙陀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那就很难医治了。

－－－－－－题外话－－－－－－

昨天忘更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