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乐与阿福刚走到屋檐下,一个美人从身后的拱门处曼步走了过来,她正是姬洛。这一次,姬洛的身边不见侍婢。
姬洛脸孔红红的,娇美得如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她一眼看到孙乐,目光中露出一抹惊喜,当下快步向孙乐走近,笑道:“孙乐,你可回来了?”
孙乐盈盈一福,低眉敛目地说道:“然,听闻姑娘有事相找?”
姬洛径直走到她面前才站定,她看着孙乐,笑盈盈地说道:“是呀是呀,正有一事呢。”
她对上孙乐询问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有点犹豫。姬洛垂下眼敛,犹豫了半晌后说道:“孙乐,听说你认识义解?”
义解?怎么提到他了?
姬洛对上孙乐不解的眼神,美丽的眼睛中水汪汪的,笑盈盈的,“你认识吗?”
孙乐垂下眼敛,静静地答道:“认识。”
“太好了,”姬洛快乐地说道:“你可有法子找到他?家族中来了消息,说有事相求于他。我记起有人曾经说过,你与义解相熟,他还直言自己欠了你的人情,因此便想到了你呢。”
孙乐听到这里,不由嘴角微扬,暗暗好笑:义解就算欠了我的人情,与姬族何干?与你何干?我与他本是淡如水的君子之情,除非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愿意去找他相助的。
她低敛着眉眼,待姬洛的声音停下后,便徐徐地说道:“姬姑娘言重了。义解何人?他所欠我的,不过是一顿饭一句话的人情,根本谈不上还还是不还。再则,孙乐也没有法子找到他。”
说罢,孙乐朝姬洛盈盈一福,径直越过她朝厢房走去。
姬洛盯着孙乐的背影,她既没有上前再说什么,脸上也依然带笑,那目光更是温和如故。一旁的阿福看到这一幕,暗暗想道:孙乐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姬姑娘,幸好姬姑娘脾气好,不去计较。
在阿福眼中,在姬洛眼中,在世人的眼中,孙乐既然是五公子的姬妾,是被五公子提拔起来的贱民,她就天生的低人一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可以说是姬府的私有财产,姬族本家的人对她来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孙乐是从现代去的,一直认为人人平等,就算偶尔低头,也是向形势低头,而不是低头于身份或地位。因此,她认为很正常的,甚至于还有点谦卑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却是冒犯了。
厢房中,七八个青年人正谈得热火朝天,孙乐不声不响地进去,没有半个人注意到。
孙乐低头跪坐在五公子身后。
坐在五公子对面的,却是孙乐曾经识得,曾经在五国智者大会上替齐出题的齐王子。
两年不见,昔日的弱冠少年也已长大,清秀的脸上少了一份孤傲,多了一分内敛。
坐在齐王子身侧的一个方脸青年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转头向齐王子问道:“六殿下,这两天出入行人都要检查,却不知查者何人?”
齐六王子说道:“是一个小贼。”他说到这里,声音有点郁闷,脸上也多了一分怒意,“那小贼好大的胆子,居然偷到我的府中,还从我爱姬身边偷走了我最喜欢的青天白玉双龙佩!稷下宫扩建虽然引来贤士无数,可小贼也来了不少,真他妈的让人一想起就恼火!”
原来是为了这事便在城门设卡,检查行人!
五公子眉头微皱,暗暗想道:齐侯一心想让世人对齐国刮目相看,却连儿子这种放肆的行为也不管上一管。
他不知道,六王子深得齐侯喜爱,这城门便是归六王子管辖的,六王子在如今这种情势下设卡检查来往行人,齐侯并不知情。
六王子这话一出,如孙乐等人已经都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依旧是两年前的脾性。
六王子说到这里,脸上犹有余怒末消。坐在他右侧的一个三十来岁的贤士见他闷闷不乐,便轻笑道:“六殿下,昨天晚上春日阁的那新来的姑娘,当真是令人销魂吧?哎,如我等的身份,是百求不得一见,可六殿下只是一句话,那姑娘便巴巴地倒了过来。还是殿下雄威过人啊。”
一提到女人,在座的男人们都是精神大振。六王子哈哈一笑,搓着自己的下巴得意地说道:“那些个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在本王子的手腕下,她们自然是乖乖听话了。”
“就是就是,六王子威风过人。”
“六殿下可不是一般人,那一夜连驭七女的纪录至今都无人打破呢。”
“佩服佩服!”
一众的淫笑声中,六王子清秀的脸上异彩涟涟,亢奋无比,一扫刚才的郁怒。
五公子听着听着,已低下头,露出一抹厌恶烦闷之色。
孙乐瞅了他一眼,慢慢地提步退了出来。
她实在太过平凡,而且厢房中不时有侍婢出入,这一进一出几乎除了五公子,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孙乐径直走出院落,她一出拱门,便看到阿福正在与那个青年剑师说着话。
孙乐向两人走近少许,轻叫道:“阿福。”
阿福闻声回头,见是孙乐,连忙向她大步走来。
孙乐看着阿福,轻声说道:“来客甚是无趣,五公子已颇为厌烦,你去助他解围吧,恩,你你叫一声,就说姬城主派人前来,说有急事通知于他。”
阿福听了笑了起来,“好,我这就去。”他说到这里,看着孙乐又笑了起来,“孙乐,你当真善解人意。”
孙乐浅浅一笑,轻声说道:“你过奖了。”
阿福呵呵一笑,大步向厢房走去。
当他走到厢房外时,孙乐看到阿福扯了扯长袍,甩了甩手臂,做了两下准备动作后,他忽然脚步一提,急急地向里面冲了进去,他一边冲,一边急急地叫道:“公子,公子,城主派人来找公子,来人甚急,还请公子速速前去。”
五公子正坐立不安之际,突然听到阿福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松。同时,他听阿福语气如此着紧,心中又是一惊。
他连忙转身向众人叉手道:“诸位,姬五有事出去一下,失礼了。”
齐六王子挥了挥手,说道:“无妨,无妨,我等正要离开了。”
五公子跟着阿福急急地走了出来。五公子一边走,一边急道:“阿福,你可知是出了何事?”
阿福呵呵一笑,他转过头鬼崇地看了一眼后面,见那些人还没有出来,便冲五公子挤了挤眼,悄悄地说道:“无事。孙乐说公子在里面不舒服,令我诓你出来。”
五公子闻言哈哈一笑,“还是孙乐知我!”他转过头扫向四周,寻找着孙乐的身影。
阿福在一旁也左右寻找着,他扫了一圈,诧异地说道:“刚才还在这里呢,怎地不见了?”
却说阿福大呼小叫地冲到厢房中时,那青年剑师盯了孙乐一眼,向她大步走来。
孙乐感觉到他靠近,心中一紧。
不知为什么,这青年剑师给孙乐的感觉像是一只收敛了锋芒的老虎,甚是惊心,她每次见到,都不由自主地防备再三。孙乐有时甚至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感觉这么灵敏了?
她却不知道,她的这种防备之心,是因为她功夫大进后的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这便如高手相见,那些功夫低的人,自然而然地会对功夫比自己高的人畏惧。而孙乐这几年修习出的内功又特别与众不同,这令得她的感觉特别灵敏,她的下意识中能清楚地感觉来自面前这人的强大威胁!那种对方一旦出手,她就遁逃无门的恐惧!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与对方是善是恶,有没有居心毫不相干。它纯粹是一种同类的排斥反应。
青年剑师走到孙乐面前,盯着孙乐徐徐地说道:“你识得义解?”
孙乐抬头对上他冷漠而平淡的双眼,答道:“然。”
青年剑师嘴角向上一弯,“如果他来找你,请告知于我,我想与他一战!”他盯着孙乐,“你也可以告诉他,就说陈立约战于他!”
原来他只是想与义解一战。
孙乐明白过来,她放下心头的防范,淡淡说道:“到时再说吧。”她虽然与义解见了几面,却弄不清他喜不喜欢这种挑战。再说了,以义解的名声来说,陈立向他挑战,很大程度也是把他当成垫脚石。孙乐觉得自己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去当这种中间人。
陈立盯着孙乐,淡淡地说道:“也好。”
说罢,他转身走开。
孙乐一直到他的身影不再可见,这才缓步向外走去。她刚离开,阿福便和五公子出来了。
孙乐走到院落旁边的花园中。这个时代的大部份花园,也就是种了一些树木,既没有修饰,也没有增添别的布置,最多就是派人扫扫落叶,在空处放上几块可让人当凳子坐的石头。
几块大石头到是被佣仆们扫得甚为干净,孙乐走到一块石头旁,信步踩了上去。
站在石头上,眺望着并不见开阔的庭院。孙乐寻思道:今天一天,姬洛和陈立都在找我问义解的事,也不知这次他会不会也到临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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