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倚德苑内,高氏正在教元瑛念诗,“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
只见元怀满头大汗,急匆匆跑了进来:“阿娘,您快去看看吧,二阿兄被大阿兄罚跪了!”
高氏大惊,忙问何故。等元怀将前因后果讲完,高氏顿时落下泪来。自从婉拒依附皇后,高氏便处处受她刁难。在平城时,虽皇帝时有召幸,然而后宫之内以皇后为大,而且高氏亦非心机之人,只得事事低心小意,谨慎而为。
元怀与元瑛见高氏落泪,急忙上前围住高氏,元瑛边轻轻替高氏拭泪,边道:“阿娘,你不要哭,瑛儿给你取点心吃。”
高氏凄然一笑,“瑛儿乖,阿娘只是迷了眼,无碍。”
元瑛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她是因二阿兄的事落泪,于是转身便跑了出去。
邺城行宫宏大,倚德苑又地处偏僻,等元瑛跑到励材苑,一众皇子们正要登辇离去。
元瑛伸手挡住太子轿辇,大声道:“大阿兄,你为什么要欺负二阿兄?”
元恂见是元瑛,冷冷一笑,“吾是太子,又是尔等长兄,你二阿兄所为有失,吾行管教之责,何来欺负之说?”
元瑛并不畏惧,“大阿兄既然不信荷包是荞阿姊所赠,为什么不亲自去倚德苑问其他人?”
元恂自幼便受太子印玺,自生母林氏被赐死,便由先太皇太后亲自教养。冯氏对他溺爱十分,因那时冯氏执政,权倾朝野,故人人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违逆。此时被元瑛这样质问,他一时语塞,尴尬之下,怒从心来,“小小年纪,竟敢质问吾?快些闪开,否则定不轻饶。”
元瑛毫无退让之意,“阿耶常说‘以德服人’,大阿兄为什么不敢去倚德苑对质?”
元恂近身内侍心知不妙,急忙近前小声劝她道:“公主,您就少说一句吧,惹怒了太子,对您无益。”
元瑛年纪虽小,却懂礼识节,平日里也是乖巧伶俐,只今日见阿母落泪,兄长受冤,便将以往高氏嘱咐的“小心处事”抛却脑后,只一心要为兄长讨个公道。
元恂见元瑛如此,怒道:“将她带到苑内,与元恪一并罚跪。”见内侍们犹豫不动,又喝道:“若不将她带下,鞭刑二十!”
众人惊恐,忙将元瑛拖入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