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孝太终于回来了，衣子和她的闺蜜被派到大阪去监管，孝太说大阪出了点问题，需要个可靠的人照应下。

晚饭前带着林培去敬完香，两人相对而跪，孝太两手扶着膝盖：“光夫，你们兄妹三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很好地照顾你们。年纪越大，我就感觉到人生就是场很有意义的赛跑。你如果能主动跑起来，就会发现你会不断地超过别人。”

林培以为他会说点为什么要悬赏刺杀光夫的事，谁知道孝太竟然来了些狗血的感慨，心说果然是个改造过的家伙，确实比高藤那的先进多了。

只是高藤为什么没机会改造？

吃晚饭时，孝太又问他又什么打算。

林培完全是无所谓的样子：“我现在不想去上班，更不想去继承你的产业，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没这个心理准备。”

估计孝太已经知道光夫干下的坏事，对比原来的光夫，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至少不会像原来那么娘炮，只剩下怂。

孝太点头道：“也好，等你什么时候对画画没兴趣了，再跟我说。”

林培鼓起勇气：“你为什么不愿意再找一个呢？是不是怕虐待我们？”

孝太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看光夫：“感情这东西火焰，一点着就很很难熄灭，一次就能把毕生的精力都烧完，再说你们也大了。公司的事只能我亲自打理，哪里还有心思再找一个。”

也许他知道基因人再怎么改良，也不会与真人一样吧。相似度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九，仍然还是有区别的。新卫良的成就已经到了顶点，他不是上帝，不可能完全造出真正的人来。

即便他造出的人完全依照人类的生存方式和感情，还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不可预知的错误。大规模的将基因人投入到社会上，现在还很难预料会有什么灾难性后果。

孝太又要去仙台和福山工厂，据说那边也出问题，但是他又不肯说明到底是什么原因。

正好林培打算趁他出差一个星期时间去调查M机构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在拳馆练习累了就回来睡觉，晚上开着车去位于尾久的滨离大厦，尾久的实验室是一栋三十七层大楼，M机构就设在这栋大楼下面一百米的深处。

林培先弄了一套工作服，偷了门禁卡，从B通道乘坐电梯下去。

整个M机构设计的像个圆柱形空间站，中心有个发射信号装置，不同的楼层会有不同的研究室，里面穿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去。

林培要去察看的是一处未标明区域，这个区域非常神秘，不仅M系统里显示是独立系统，并不与外界网络相连，到底是什么样的机构要搞的这么神秘？

通过一条走廊时，远远看见两名巡查人员过来，林培赶紧躲藏进旁边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很黑，在里面适应了一会，才看清楚，这是个便捷通道。沿着通道往里面走，绕了好几个弯才看到有亮光。

有道玻璃门，林培正打算刷卡，可是刷了三次都没能弄开，正在此时旁边房间出个戴眼镜的女生：“怎么了？”

“哦，我可能把卡跟手机放一块了，不太灵光。”

女生瞅了他一眼拿出卡来刷开门：“你哪个课的？”

“品保，谢谢！”

女生可能看他人长的帅，搭讪道：“我是设计课的。”

林培点头：“那……谢谢！”

女生“噗嗤”笑起来：“我叫筒井裕子，你呢。”

“长谷川翔。”

到长廊边往后面一指，笑道：“你不会连自己工作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吧。”

沿着她指的方向穿过走廊，一个个透明房间里摆放着各种人体造型，好像是个模特制造车间，但是走过一间玻璃房时，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测试一个赤身果体的男人，再看上面的标识，竟然叫：“行为协调部”。

越往里面走，林培才看明白，这里就是个机器人制造中心。跟原来的基因人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些人完全是在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跟真正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就连言行举止都跟人一样。

品保课确实在最后面，而且是单独的房间。里面虽然亮着灯，但没人，林培刷开门，只见几台计算机正将记忆资料传输进一个类似CT机的机器上，机器上躺个少女。

林培在一台空电脑上查看了下，这组记忆是编写的程序，包括少女的父母身世亲人朋友和经历。林培随手编写一组代码埋伏进这个独立的系统上。才悄悄从通道出去。

进去容易出来难，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整个地下M机构全是巡查人员，在到处探索。

林培虽然牛，但是没想到这里地下会有电磁空间，与外部的卫星无法联接，他脑子里只有甲骨文系统原先的记录。按照原来记录的倒是有条逃生通道，可是到那里倒发现完全不可能，通道已经被封闭。

退出来时被一阵巡查人员逮个正着，他也没反抗，知道反抗也毫无意义。

束手就擒后对那名组长说：“我要见新卫良教授，请带我去见他。”

组长打电话向上面汇报，得到允许带着林培出了M地下空间，来到大厦三十层。

新卫良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摘下眼镜站起来：“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

这套词林培早就预料到了，“我是角正光夫，如果你查下，就知道角正孝太不停地往你们的机构投资，却一点回报都没有，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角正光夫？”新卫良显然很陌生，旁边有个女人搜索到角正光夫的资料，送给他看。

新卫良看了下：“哦，原来是这样。”把平板还给女人，“你觉得投资应该有回报吗？”

“当然！”

新卫良仔细打量他，对旁边的女人说：“一个四代基因人居然还能按图索骥找到这里，你把所有的四代基因人的资料全部汇总下，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女人答应着进入另外一间办公室。

“不用搜索，你也应该知道投资都是要有回报的，这种吸血式的做法会害死很多人。我的哥哥优也就是自己结束生命的，我认识一个叫高藤美和的女人，她爸爸的公司因为不堪重负而自杀。难道你认为这些吸血式投资都是天经地义的？”

新卫良对林培所问问题感兴趣，但是他对角正光夫这个四代基因人更感兴趣。

“如果你知道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人为我们这个公司工作，你就会知道所有的投资都是值得的，回报就是利用丛林法则淘汰掉不适合生存的人。从着手开始这项研究，还没有基因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基因人难道不是人吗？只要是人，生活在社会中，就会有情感有想法，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我只是以为这个是BUG，基因人如果能像正常人一样具有发散性思维能力，当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情，说不清已经朝着更真实的人方向发展。”

新卫良在电脑上操作了下，疑惑地抬起头来：“你从纽约回来变化很大，学过跆拳道还去伊豆秘密参加军事训练，难道有了什么想法了吗？”

“想法？”林培轻笑，“有人悬赏要杀我，可能你也想不通，悬赏杀我的人居然会是我的老爹角正孝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