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回到自己的小窝的时候,是当天晚上。
两个人是坐着下午的车回到D市的,在车站易行还给楚泽那一桶米酒加了个障眼法,以逃避安检,没办法米酒也是酒。
楚泽把易行送到楼下就自己坐车回去了,易行进屋之后还很神经质的趴着窗户看了一下,哪还有车的影子,自己嘲笑了自己一会,便拿出那两个宝贝瓶子,放在了神龛上,香炉里这些日子也没上香,早就没香火了,易行顺手抽出了几柱香,点上,恭恭敬敬地朝着神龛拜了拜。
“祖宗保佑啊,别再遇到什么倒霉事情了。”抬起头,看着最上面的易家先祖排位,笑了笑。
回了卧室,换上睡衣,看着换下来的衣服,想着那次随便说的买衣服的要求,没想到换了那么多衣服。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笑着地放进了放换洗衣物的篮子里。
之后就进浴室洗澡了。当然还是拿着一大包草药。心里不住感叹,一个月不到倒是把一年的草药用干净了。真是倒霉催的。
楚泽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晚了,想着自己家离易行那还真是有点距离,拿着行李和一大桶米酒进了屋里。进了客厅,把行李一甩,扔到了沙发上,打开大袋子,里面的一桶米酒还好好的。楚泽打开闻了闻,皱了皱眉,实在想不出哪好喝。
把盖子盖好,就回了卧室。也懒得脱衣服,看着床,学着易行的样子,狠狠地往床上一倒,轻轻弹了一下,心里倒是觉得挺爽的,还是家里的床最舒服啊。
笑着起身,从床头拿起一块备用电池给手机换上,又躺回床上,给楚溪打了过去。刚响一声那面就接了电话。
“你是不是又玩手机呢?”
“是啊,要不干什么?怎么了,哥。”
“没事,我回家了,和你说一声。”
“你回来了啊,办事办的怎么样啊,没什么问题吧。”
“没,一切顺利,你呢,这几天怎么样。”
“老样子啊,陶正天找过我一次,和我逛了逛。”
“恩,最近去医院了吗?有没有招惹上什么?”
“没事没事,最近真的是好的很。”
楚泽想着,没事就好,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易行什么时候去的校医院?”
“啊,这个啊,不清楚,反正我来的时候他就来了啊,看她的岁数我猜也就这一两年吧。”
“恩”
“怎么了,哥,有什么要帮忙打听的吗?”
“没有。”楚泽脑子上冒出两条黑线,能不能不想这些啊。“我只是觉得,也许我能找到帮你的方法了。”尽然易行的法术可以帮助楚溪的身体有所好转,那么易家说不定会有法术可以使楚溪完全康复。
那边楚溪倒是一阵沉默,正当楚泽觉得那面是不是挂断的时候,楚溪说了句话“哥,其实我这样已经很好了,爸都说不要学那些东西了,你也别在参与了,这样真的很好。”
楚泽听着,手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才到“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只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易行泡在浴缸里,看着那些草药,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想起那天在幻境里要命的经历,就觉得不舒服,也许自己永远都不是强者。一点点将头埋进水里,闭上眼睛,世界安静的好像一切都已停止。
自己为什么要学习道术,为什么要不断努力的提高,也许自己都忘了,只记得,只有一直这样下去,才有路走,即便那条路是一条死路。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照在易行的被子上,易行看着那道光,关掉了金刚经的喧闹,想着,幸亏走的那天因为请假睡懒觉把闹钟关了,要不被楚泽听见了,估计又要受不了一下了。
起床开始洗漱,换上一件春季裙,弄来一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妆,把两个小瓶子装进了包里,便出了门。
到了校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主任告诉自己病好了,回来上班了,心里还不住庆幸,虽说去趟C市闹了不少麻烦,但是正好三天,总算别搞成旷工。
之后易行就做回自己的问诊室,换上白大褂,打开电脑,漫无目的的翻着页面。
正在找着最近有什么好电影的时候,却听见了敲门声,易行把头从电脑上探出去,看到了楚泽。楚泽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着,搭着一条浅色牛仔裤。笑着道“易医生,我能进去不。”
易行看了一眼,又把脑袋收回来,接了看着页面。也不说话。
楚泽站在门口僵住了笑,这是什么情况。后背却被人猛地一拍,侧脸一看,一个穿着哆啦a梦体恤的男生,正搂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小子,她这样是叫你进去。”说着拉着楚泽进了问诊室。脚往后一勾,把门关上了。
易行抬起头,看着两个人,道“姓莫的,老子还上班呢,”
“反正你这又没人来,这有两帅哥来看你,你还见什么别人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啥事啊?”易行关了电脑起身去饮水机那里接了连杯水,递给莫默和楚泽,楚泽笑着接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莫默接过水喝了一口,道“你让我办的我办好了,这不是来拿劳务费的吗?”
易行看看他,又看看楚泽,便指着楚泽道“跟他要,他让我找人收留林诺的。”
楚泽看着易行指着自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看了看莫默伸过来的手,只好叹了口气,还真是自己想救他的,但是是你自己揽的活吧。无奈的拿出钱包。“多少钱?”
“三万”
“什么”楚泽拿着钱包的手抖了一下。
“怎么了,现在送医院都不止这个钱,而且我保证他活得好好的,而且没人骚扰啊。”说着一脸嫌弃的看着楚泽。
楚泽抽了抽嘴角,道“银行账号给我,我回去打给你。”
莫默立刻咧嘴笑起来“成,易行有我账号你找他要就行。”说完又看向易行“那个贺鼎的事基本搞定,他似乎已经相信你有本事改命,我在和他定个时间就行了,明晚之前给你信。”说着和楚泽挥挥手,打开门出去,当然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易行看着关上的门,又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给你”说着扔给楚泽,楚泽接过,“这是?”
“钱啊,衣服的那些。”
楚泽打开看了看,“没这么多吧”
“还有那一万五。林诺那个咱俩一人一半。”
“不用了吧,是我让你救得。”
“给你就拿着。”说着易行起身,走到楚泽面前,“你来找我什么事?”
“哦,那个我来看楚溪,顺便打算晚上去许邵那里,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过来接你”
易行点点头,“我下午是五点半下班,到时候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把,我下去。”
“好。”楚溪点头答应,想在聊点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个信封,忽然想到了,便道“你怎么知道要给我一万五。”
“那家伙这辈子只有收三万块的命了。我说让你给,是因为如果和我要,他只会要一万,那他就真赔了。”
楚泽听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你好像很了解他,你们认识很久了?”
“还好吧,高中的时候认识的。”
楚泽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回头联系。”
易行点点头,看着他出了门,“把门开开吧,说不定有人。”看着楚泽要关门的动作,易行说道。
楚泽一听,笑着点了点头,停下了关门的动作。想着,也许莫默并不了解易行吧,也许有些只是时间长了形成的习惯,并不是了解。
高中,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十年前差不多吧,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那个戒指,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许现在还是不知道。
易行看着楚泽消失的背影,坐回了办公桌,心里有些小失落,却不知道自己失落的是什么,或许是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是也许所期待的只是死路也说不定。
想着,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说,是刚刚从图书馆借出来的,叫做《悬疑志》,真是个够直白的名字,笔名也很烂俗。
易行吐槽了几句,打开书页。书的封面上,“楚辞”两个字似乎在告诉别人,易医生最近品味有所改变。
楚溪坐在人工边的石凳上,看着站在前面的哥哥,说道“你昨晚怎么打电话说那些?”
楚泽回过头看着楚溪笑道“过的更好些不好吗?”
“这样很好啊。”
“我想让你过的更好”说着楚泽走到楚溪的身前,伸手摸了摸楚溪的头。“放心,一定会有方法的。”
楚溪看着楚泽,那人笑得一脸温柔,良久,楚溪很郑重的说道“谢谢你,哥”。
楚泽笑着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瞎说什么,好好过日子就行。”
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两个人相视而笑。
不远处的一个树旁,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偏棕色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垂下,略略盖住镜片。
男人双手插在兜里,背靠着树干,扭头看着那两人,等到两人离开的时候,男人才直起身子,抬起头迎着阳光,勾着嘴角,抬起手放在眼前看着,阳光从骨节分明的指缝间洒下,“兄妹吗?”男人轻语着,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