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穹之上，两道可怖的身影在交错，迸发出惊人的伟力，破灭宇宙星空，万物不存。

在一旁，苍帝等三位黑暗准仙帝在冷冷地注视着那场战斗，宛如是在看戏一般，他们已经无比确定，魔女会在今日殒命与他们之手，劫数这根刺将会被彻底拔除。

此时，在地表的残缺宫殿之中，除了魔女知道，没有人注意到，一道炽金色的身影就站在那张玉石椅前，静静地看着那位双眸紧闭的老人。

徐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注视着此人，仿佛不忍心出声打扰老人家。

可随着时间流逝，在徐钰的注视之下，那位坐在玉石椅上紧闭双眼的老人，却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对他发出警示，有危险就在眼前。

下一刻，这位灭世老人的双眼瞬间睁开，两道无匹的乌光迸发而出, 可怖的气机绽放，可以轻易割裂宇宙星河, 只是, 那两道眸光只飞出去三寸之地就消融于无形。

“你是谁！”

一道炽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一头如雪的白发是那样的刺眼，灭世老人骤然一惊, 本能得从玉石椅上跳了起来，虽然佝偻着身躯，却散发着无比强横的气息, 凌驾于一般的准仙帝之上。

灭世老人那对苍老的眸子中流露出警惕还有惊骇之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靠近他这么短的距离而没有被他立马发现，他自诩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仙帝的存在，或许还算不上最强大的存在，但也足以傲视一切。

可现在, 一位白发青年却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若不是因为对方并没有隐藏视线, 他甚至还不知道有人就站在面前看着他,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他看着眼前的青年，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像是一口光明的深渊, 除了光明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根本无法探知深浅, 连他都不行。

尤其是对方身上的光明, 令他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体内的黑暗本源之力都在躁动，像是感应到了不安的存在, 宛如天敌出现了一般。

灭世老人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任何一种力量, 可以对抗得了黑暗本源之力，因为这种黑暗本源之力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产生的，但他知道答案就在黑暗祖地的最深处。

可惜即便是一灭世老人的实力, 也不敢贸然闯入那个地方，就凭他对黑暗本源之力的半吊子掌控，根本没办法靠近那处最后的秘密之地。

灭世老人看不透徐钰的存在, 只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莫大的恐怖，令他的准仙帝体都在本能地颤抖, 元神更是在不断示警，告诉他对面这个白发青年很危险。

这就让这位灭世老人有些不安了，难道眼前的白发青年已经臻至那个境界了吗？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会有人达到那个境界才对，他已经尝试过了，不可能成功，若是强行冲击那个境界的话，只会身死道消。

当年若不是他强行止住冲击的势头，及时脱身出来，早就化为了飞灰，根本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看到眼前的老者被惊醒，徐钰并没有出声，而是侧首朝天穹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道黑金色的身影上，流露出丝丝的思念。

“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随后，徐钰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灭世老人，然后拂袖摆出一张玉桌，玉桌之上有酒壶和酒杯，他就这么随意地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再给灭世老人倒了一杯，仿佛是对待朋友一般。

面对徐钰那轻描淡写的模样，灭世老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盛了，他的脸色沉凝如水，虽然他很想在第一时间和徐钰拉开距离，可当那个想法一出现, 他的头皮就发麻, 头发根根倒竖，若是他这么做了, 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世间不可能存在真正的仙帝！”

灭世老人黑着一张脸, 不情不愿地在玉桌旁边坐下, 强忍着掀翻这张玉桌的冲动，他开始了言语的试探。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来，喝一杯，这还是我数千年前第一次酿的酒，虽然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了，一直尘封至今，养成了喝茶的习惯，可今日我倒是想喝一杯，正好有你可以与我共饮。”

徐钰微微一笑，宛如一位普通的青年，和灭世老人说着平平淡淡的话，就像是在和老朋友闲聊一般，并没有在意灭世老人那难看的脸色。

听到徐钰的话，灭世老人老脸抽搐，数千载前酿的酒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而且还是第一次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品质能有保证吗？你在消遣我吧。

“老夫早已不再眷恋尘世中的一切，酒肉之欲早已舍弃，此等俗物，我等修道之人，理应抛下，诚于大道。”

灭世老人生硬地说了一句，十分的干巴巴，半点没有喝下眼前这杯酒的意思。

徐钰没有在意灭世老人的嫌弃，而是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然后又自顾自地对着酒点评了起来，压根就没有在意灭世老人的反应。

“够了，阁下若是想消遣老夫，未免太过分了。”

突然，灭世老人再也忍不住了，与其坐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和对方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同为求道之人，我或许应该称呼你一声前辈，但你最后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自然也就没有称呼你为前辈的理由了，我暂时不想动手，就麻烦你坐下来陪我一会儿吧。”

徐钰饮了几杯酒之后，淡淡地看了灭世老人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像是在命令对方，透着不可违逆的意志。

“哼，何为错误的选择，你若经历的岁月足够久远，等岁月洗礼之后，一颗心已经沧桑，到了那时，一切便都能放下，什么七情六欲，什么故土情怀，什么恨与狂，都付之一笑间。”

“大道无情，最终你我都是这样的生灵，当斩情绝欲，不管你如何否认，都避不开一个真相，唯大道永恒。”

灭世老人差点被徐钰说的话给气着了，什么叫做错误的选择，他活了那么久，早已看透世间的一切，还能有人把他给教训了？简直笑话。

第四百八十六章 大道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