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那是江陵衡,他那个时候在酒店,我已经查过酒店住房记录,也查过酒店监控,他确实是在酒店的3105房间。”
江乐天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江陇越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身上撕裂开来一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与其说他根本辩解,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有力气再辩解。
爷爷的误解、父母不信任、再加上身上的剧痛,还有梦魇似的经历。
一切的一切像是洪水猛兽向自己攻击而来,让江陇越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陇越……”在门外的凌半夏看见他的状态,猛地推开阻止自己的保镖,闯进了屋里来。
“你怎么了?”在扶住江陇越的时候,凌半夏发现他的状态骇人,嘴唇毫无血色,在那两道掌印的映衬下,脸色煞白如纸。
因为太疼了,江陇越的眉心出现几道深深的纹路。
“你不要吓唬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凌半夏都被吓得哭出声来。
她从来没见过江陇越这般状态,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你给我出去。”江乐天冲着她吼道。
自己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再在这里待着,老爷子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这个小孙女动手。
“爷爷,就算,就算出现在医院里的人是他,但是也不能证明就是他对奶奶动的手啊。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爷爷!真的!”凌半夏边为他辩解着,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都哽咽着,有些模糊不清了。
她相信江陇越,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他心里对爷爷有恨意,但是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长辈。
“我让你出去!听见了吗?”江乐天加重了语气,沉重的怒吼声在这偌大的书房里回荡。
这不关她的事,凌半夏没必要再待在这里,别为了这个畜生自己受伤!太不值得了。
现在看来,自己当初让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是个错误。
恐怕都害了这个无辜的女孩子,让她嫁了这么个畜生!
“你快走!快出去!”
江陇越撑着最后一口气,语气低沉的对她说道。
他虚弱得声音都快要散在这片空气里。
不只是老爷子担心他失控,江陇越同样也担心,担心凌半夏受到伤害。
“我不走!”凌半夏连连摇头,“爷爷,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能就这样断定就是他害的奶奶啊。”
他不知道会遭遇什么,自己哪里能离开!
就算是今天要被爷爷打死,自己也陪着他。
“韦恩,把少夫人带走。”无奈之下,江乐天只好叫来了家中工作人员,把她带离了这里。
来了两个人,一人架住凌半夏的一只手臂,试图将她拉走。
“不要!不要——”凌半夏挣扎着,想挣脱开他们。而这两个人似乎也是担心弄痛了少夫人,并没有抓得很紧。
她甩开了这两个人的手,跪回到江陇越身边,依然紧紧地抱着他,不愿离开。
“住手。”突然传来了江叙枫的声音。
他缓步走来,对命令道:“都下去。”
“是。”韦恩不敢不听江叙枫的话,于是与来的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凌半夏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抓着父亲的手,哭得呛咳了,还保持着清晰的声音说:“爸爸,爸爸你快和爷爷说,说事情还未调查清楚,说陇越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江陇越的身体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已经没有力气去和父亲说什么。
倒是江叙枫,在看向两个孩子的时候,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
继而,他转眼看向父亲,说道:“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她也没事,您不用着急,我向您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凌半夏觉得父亲的状态那么奇怪。
他的语气冷得让自己发抖,就连刚才给自己的那抹笑容,好像都是虚假的。
爸爸他,到底要做什么?
江乐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好!你的儿子,你自己管。滚!都滚!”
他走回了座椅上坐下,气息放松了,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江叙枫明显感觉到,父亲的面容没了往日的凌厉,也没有了那般雷厉风行的领导者风范。
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啊,就算她抛下他,抛下自己,一走四十年杳无音讯,他都不改爱意。
至于这小子,就像父亲说的,这是自己的儿子,该由自己来管。
他也担心父亲的身体,会被这小子气坏。
江乐山伯父已经死在了墨玖的手里,现在自己的父亲,不该再因为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否则,自己这个他的儿子,孩子的父亲,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凌半夏扶着江陇越,与父亲一起回到了他们的主卧里。
没想到,在进房间门的一刹那,父亲将江陇越从自己身边掳过,推进房间,然后,顺势将门一关。
凌半夏被锁在了门外,等她再去开门,发现根本再也打不开了。
“爸,爸爸你开门啊!开门!我求求您了,开门——”
她不敢想象,父亲要做什么。
刚才看江陇越的身体状态,他再也受不了一点的身体伤害了。
凌半夏喊得越来越急,连着绝望的哭声、凄厉的叫喊……
这,这不是自己的喊声……
是他!是江陇越在喊,他在惨叫。
抢走了他的女儿,现在还要害自己的母亲,恼怒将江叙枫的意识都冲散了,他拿着冰球的棍子,铆足了劲往江陇越身上打去。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身上。
“爸爸,爸爸我求求您了,求求您别打了,您会打死他的!”
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门外的凌半夏听得心急如焚,听得心痛欲裂,连连拍门,哭吼着,哀求着。
“爸,我没有……我没有害奶奶,不是我……”
等父亲停下来的时候,江陇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碎开,毫无知觉。
凝望着父亲,他目光失神黯淡声音淡得听不见。
可江叙枫却毫不为之所动,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动了动嘴唇,吐出冷漠的字眼:“你,明天就给我滚出江家,在和小夏办完离婚手续后。”
江陇越就算再想求饶,也没了力气,现在甚至一动,就传来一片骨头裂开似的痛。
江叙枫扔下了棍子,转身开门走出去。
在门外的凌半夏愣了稍许,才跑进屋内去。
江陇越趴在地动不了了,后背、大腿甚至手臂上全是数不清的伤痕。
她吓得不知所措,连碰他一下都不敢,生怕碰疼了他。
“别拍,我没事,你先扶我起来。”最后,还是江陇越发出一声虚弱的沉音。
他知道凌半夏是吓坏了,所以先安抚。
凌半夏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碰到他的两条胳膊,准备将他扶起来。
“啊——”可没想到,江陇越刚一动双腿,后背上就传来剧痛,痛得他再无法动弹。
好像是腰椎尾骨的地方,那里疼得像是无数的刀子在扎一样。
“怎么了?”凌半夏被他的惨叫声惊得险些放开手。
这时候,突然传来脚步声。
凌半夏往门口一看,发现是哥哥来了。
她像是在恐怖的深渊中看到了一束光,惊喜地叫道:“哥哥,哥哥快帮忙。”
可已经将近奄奄一息的江陇越,在看向江陵衡时的目光却顿时锋利。
他知道,今夜的一切,和这个家伙逃不开干系。
江陵衡叫来了120,送他去医院治疗。
医生说他是尾骨受损,需要回家休养,没什么大事。
幸好他还是男人,如果是女人,以后对生育都有影响了。
“你怎么把孩子打成这样!”
方雅淳刚回到家睡下,就听到陵衡对自己说这个消息,起身换了衣服就赶到了女儿家里。
看见孩子躺在床上,疼得直冒冷汗,她心疼极了,虽然理解江叙枫,却也忍不住责怪他。
就知道他到时候会控制不住脾气,方雅淳才不敢告诉他两个孩子结婚的消息。
江叙枫确实也有愧疚神色,不管怎么样这是自己孩子,他也不忍心。
只是现在,他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愧疚,还有,当年江乐山伯父死去的真相,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当时自己是气急了,所以下手没轻没重,也不知道到底打在哪个地方了,现在想想,确实是下手太狠。
离开前,他试图去和孩子说说话,不曾想小夏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去了。
无奈,夫妻俩也只能先离开,一切等孩子休息一会儿再说。
“小夏。”
在床边守着他的凌半夏,突然听到江陇越叫自己。
她随即醒神,问道:“怎么了?”
“帮我把你哥哥叫来好吗?”他淡声说道。
“哥哥?”
凌半夏不解,他找哥哥做什么?
“我有话和他说。”江陇越回答。
凌半夏还是答应了。
去房间里叫他的时候,墨玖是从睡梦中醒来的。
得知江陇越想见自己后,墨玖思考了些什么,趁她转身时一掌劈在妹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