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叫哭声传来,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陈安生吓得一个激灵,我擦,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老子每次安静幻想未来的时候,都要被打断?
被打断的陈安生很不开森,皱着眉毛,寻声探去。
刘秀秀的生世和陈安生有两点相似,一点就是二人年龄差不多;第二点,陈安生从小丧父,而刘秀秀则是从小丧母,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死。
但总的来说,陈安生却比刘秀秀幸运很多。陈安生还有疼爱他的二叔二婶,还有淘气的小富贵,母亲也有稳定的工作收入。陈安生并不缺少爱与关怀,也并不寂寞,但刘秀秀一生下来便和父亲相依为命。
家里两亩水田,一头黄牛,几间透风的屋子,便是父女俩的一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更是父女二人日常写照,在这种贫寒的环境下生长的 刘秀秀,格外懂事,只是缺少母爱的她,有些内向和自闭。
刘秀秀的父亲刘山,在前些天上山砍柴时,不慎摔伤右腿,伤势不重,但牵动着的是刘秀秀的心。这两天刘秀秀背个小背篓,在后山寻采着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草药。
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农村,一般不是威胁生命的大伤大病,都不会去找大夫医馆,大部分都是让其自愈,或者凭借老人们传下来的经验,采些常见的草药。
这是山里人的生存之道。
刘秀秀背着小背篓,在离安生井不是太远处,采着熟悉的草药。弯腰采摘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似乎扭伤了小脚。到底还是个孩子,疼痛和无助,让小姑娘大哭起来。
这声哭叫,把沉浸美好幻想中的陈安生拉回了现实,恩,不太让人开心的现实。
回过神来的陈安生也不再生气,救人要紧,赶紧跑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你怎么了?”陈安生看着眼前瘦小的姑娘,关怀问道。
刘秀秀身着补丁麻衣,脚上破洞黑鞋,正坐在地上,捂着脚踝嘤嘤哭泣。陈安生看着眼里,同情心泛滥,心下便觉这个小姑娘挺可怜。
陈安生弯下身来,轻声问道:“你脚扭了是不是?别害怕,让我看看”,刘秀秀也不再大哭,小声抽泣,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疑惑地看着陈安生。
看着这小女孩这么警惕,陈安生也不怪,温和道:“你别怕,我不是好...我不是坏人,让我看看你扭伤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你看我,和你年龄差不多大,长得眉清目秀,阳光可爱,英俊潇洒,怎么看也不是坏叔叔吧,来,叔...哥哥给你唱首歌,别哭了啊”。
说着,陈安生清了清嗓,开口唱道: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
初夏风清扬,稚音照河床。
刘秀秀不知道萤火虫是什么,但她听得十分入神,她觉得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孩唱的是她从出身到现在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听起来很舒服,很温暖。
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不再抽泣,渐渐露出微笑,陈安生心里有些得意,看来老子也有几分混歌坛的天分啊,别的歌手是把大人唱哭,我是把小孩唱笑,嘿嘿,成就值同样满满的。
刘秀秀眼角的泪水还没干,但已不再哭泣,陈安生的歌曲让她完全放下了戒心,正好奇地打量着陈安生。
刘秀秀潜意识觉得,这男孩唱出那么好听的声音,肯定不是坏人。
不知道陈安生得知刘秀秀的想法后,会不会觉得小孩子很好骗,而生出拐卖小孩子的想法...
当然,陈安生大概也许肯定不会那么做。
陈安生看她不再哭泣,赶忙上前,问候道:“你脚没事吧,我看看”,刘秀秀也不再拒绝陈安生的好意,伸出右腿,指着右脚边。
陈安生懂她的意思,轻轻揉着右脚踝,道:“是这里痛是吧?”
刘秀秀似乎有些痛楚,皱着眉,点了点头。
陈安生道:“我看看,恩...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小小扭了下,擦点云南白药就好了”。
刘秀秀偏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陈安生突觉口误,急忙道:“哦,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抹点消肿祛瘀的草药,很快就好”。
刘秀秀听到,把旁边的背篓拿过来,递给陈安生。
陈安生不明所以,朝背篓探了探头,道:“嘿!你这里就有药啊,还有龙葵,这药不错,刚好消肿止痛,我给你敷上”。
龙葵,别名很多,苦葵、苦菜、黑姑娘、龙眼草等等,全株入药,可散瘀消肿,清热解毒,外敷内服都可以,是种比较常见实用的草药。
正待拿出这一株龙葵,小姑娘便阻止了陈安生,摇了摇头,小心地把这株龙葵放进背篓,面带感激地看着陈安生。
陈安生这就不明白了,这是干嘛?于是问道:“你干嘛啊,这药我给你敷上,你脚就好了,你是不是害怕我拿走你的药?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药的,我拿你的药也没用”。
小姑娘摇了摇头,面露微笑,依旧感激地看着陈安生。
刘秀秀的笑容,就像寒冬绽放的腊梅,能温暖整个世界。
陈安生感到了温暖,但却是被太阳晒的。他一脸不解之色,心道,这是...这小女孩看着我干嘛?难道看着我这扭伤就好了?难道哥的脸还有治愈功能?陈安生不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满怀疑惑的陈安生,正想问问原因,突然想到,这小女孩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便好奇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我不懂手语啊,你...”
刘秀秀知道陈安生误会了,小声道:“谢谢你...”
陈安生赶紧道:“你会说话啊,那你告诉我,为啥不要我给你敷药?”
刘秀秀黯然道:“那是给我爹的药”。
刘秀秀的声音清脆甜美,就似一张白纸,不沾一丝尘埃。
陈安生听到,恍然大悟,原来这药是她采给她爹的,自己却舍不得用。
多好的小女孩,看看人家,再看看姓王的那位,除了给自己爹捣乱,还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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