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已是黄昏。
夕阳西下,霞光绚烂,染红了半边天。
夕阳下,剑气纵横,杀意冲霄!
面对对方源源不断的攻势,一袭白衣披着霞光不断地提剑,一次又一次地挡下攻势···
“臭小子,别憋了。”
张疯子的笑声传来,“半步天位,便是半步,内力之差,那也是天壤之别!你我试剑,试的便是内力。内力远不敌我,按理你是无法接下我的剑的。”
“但你却每一剑都接了下来···”
微微一顿,张疯子的身影浮现,立于姬长歌身前,“这份毅力与魄力,倒是一如十六年前你那父亲。只不过,试剑比的可不只是毅力与魄力。”
“更重要的,而是实力!”
微微一笑,张疯子迈出一步,天位境的气息势如山倒,不要命地压向那袭白衣,“硬接了我这么多剑,想必,如今的你内伤怕是不轻吧?”
磅礴的气息迎面拍来,即便身躯早已数处喋血,姬长歌却依然巍然不动,身躯笔直,傲然而立。
一袭白衣随着劲风摇摆,猎猎作响,他咧嘴笑了笑,却有一缕鲜血自牙缝中沁出,滑过嘴角,“你来试试不就清楚了?”
张疯子忽然收剑,建议道:“不如这样如何?老头子今日不斩你,且放你等安然离去···”
姬长歌眯了眯眼。
见姬长歌没有言语,张疯子心中一喜,“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也很简单。”轻轻竖起一根手指,他笑着道:“只需你答应我一事。”
“如何?”
姬长歌咧嘴一笑,“要我去你武当谢罪?”
他面露难色,低着头,有些犹豫,“可是,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一剑把你武当山给夷平了···”
“这样,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张疯子,他忽然笑了,“要是这样,你这个提议倒也不错。”
张疯子轻轻摇头,“看来,对于老头子的建议,小友是不答应了,这可真是一桩莫大的遗憾了···”
“老家伙,何必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姬长歌冷笑,“想借小爷之名,来为你武当立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告诉你,今日,不光你斩不了小爷,小爷还要安然离去,怎么来怎么走,怎么舒服怎么走!”
张疯子乜斜着眼睛,“你有那本事?”
姬长歌不让须眉,口若悬河,“年纪大了,话多,这我可以理解,可你话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一直在那说要我脑袋,可打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把我脑袋摘了去。”
“干脆你下山说书去得了,省得整天在山上祸害你武当弟子。”
“口齿伶俐!”
张疯子笑了笑,身影骤然自原地消失,再现之时,已是欺于身前。
“手上功夫也不差!”
姬长歌笑着回应,手上也不落下,无忧剑推出。
长虹!
锵!
剑器碰撞声油然而生。
一剑落下,张疯子抽身便退,气息仅是紊乱一瞬,便恢复如常。
反观姬长歌,一剑之余,却是连退几步,虽身躯依旧笔直,气息却如牛喘,嘴角更是不断沁出鲜血。
一剑之余,高下立判!
张疯子冷笑,“蚍蜉撼树!”
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袭白衣已是没几处光洁,姬长歌却是一脸泰然,“我的脑袋···可还在呢!”
“那这一剑,你能接下吗?”
轻喝一声,张疯子一步迈出,手中长剑猛然掷出,立于身前。
“绽!”
只听张疯子又是一声轻喝。
话音落下,立于其身前的长剑顿时开始不断地颤动,铮铮作响。
望着那长剑,姬长歌一改常态,凝重之意溢于言表。
目光中,以那柄被张疯子掷出的长剑为主,一柄又一柄的长剑不断化出。
一生二,二生三···
看着那不断浮现的长剑,千叶的脸色顿时变了,“御剑之术!”
说完,他目光转向怀中的李自在,嘴唇微颤。
李自在笑了笑,“倘若连这一剑都接不下,那他这些年的剑也白学了。”
“我既能接下,他又为何接不下?”
叹了口气,李自在轻轻摇头,“况且,他不倒下,以他那倔性子,想要他走,可能吗?”
犹豫再三,千叶还是没忍住,“当真要如此?”
诧异地看了一眼千叶,李自在眯起眼,“你这老家伙,何时会这般担心起别人来了?”
“你该担心的,不应该是只有宫里头那位?”
看着李自在,千叶摇了摇头,“十六年了,你还过不去?”
迎上千叶的目光,李自在反问,“为何要过去?”
“所以,你让他去?”移开目光,看着奋战的那袭白衣,千叶轻声道:“三年之后,问剑奉天···”
摇了摇头,千叶收回目光,再度迎上李自在的眸子,微微皱眉,“那座宫里的水有多深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
幽幽一叹,他的眸子有些黯淡,“十六年前,便是王爷,也未能爬出来···”
李自在情绪动荡,声音有些激动,“就因为狗屁的功高盖主?”
“功高盖主,这只不过是明面上摆出来的。”轻轻摇头,千叶讳莫如深,“里面的水,可混着呢···”
李自在冷笑开口,“所以宫里头那个把自个亲弟弟推出来送死?”
“十六年,你未出手,如今打算出手了?是心里内疚了?觉得对不起那个你看着长大的王爷?”
千叶解释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有些事,便是我,也力所能及···”
“更何况,十六年前,王爷的选择···”
“住口!”
李自在轻斥一声,面色冷淡,“我不管十六年前有什么隐情,十六年前的结果摆在那!”
“有些人,对十六年前的结果不满意,要为十六年前的结果讨个说法!”
“十六年前是十六年前,十六年后是十六年后,十六年前的事,别拉到十六年后来说!”
“十六年后,怎么做,又干十六年前何事?!”
李自在声音忽然一软,露出笑容,“你说,对不对?”
“唉···”
重重叹了口气,这一日,怕是千叶这一十六年来叹气最多的一日。
自十六年前开始,叹气的日子还真是少了许多,但怕是以后又要多起来了哦···
想到这,千叶笑了笑,对着李自在递去一个安心的笑容,点了点头,“对!”
“更何况,我找殿下,可不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事,而是殿下欠我一事···”
李自在忍不住问道:“欠你一事?何事?!”
千叶嘿嘿一笑,一脸神秘,“不告诉你!”
李自在一脸不痛快,皱着眉头,抖着身子,心里跟挠得一样,直痒痒。
千叶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