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疯子眼疾手快，连忙扶起独孤博，“独孤道友，这可万万使不得！”

“同立江湖，相互扶持乃为我等分内之事。更何况，你我如今同处一线，此举，可就有些见外了···”

独孤博轻轻点头，心中微动。

虽然清楚张疯子此举并非纯粹仗义之举，但身而为人，即便心中情感数十年来早已被江湖世俗磨灭了许多，他心中依然不免轻轻颤动。

“五大天位耀武扬威的场景我可是历历在目呢，现在是怎么了？”

“你们那时的威势呢？怎么都开始准备后事了？”长剑扛在肩头，姬长歌挽起嘴角，“这可还没结束呢···”

眸子定向姬长歌，张疯子声音冷冽，“小子，休得狂妄！”

“狂妄？”

姬长歌兀自一笑，看着张疯子，摊了摊手，“我也没说我不狂妄啊。话说···”

微微一顿，扛在肩头的无忧剑划过长空，剑指张疯子，他有些不耐烦，“老家伙，你到底打不打？”

说着，他嘴角冲着冥河子撅了撅，“你该不会也跟那家伙一样，怯场了吧？”

眼神凶狠地看着姬长歌，冥河子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心中气愤难平。

“怯场？！”

张疯子冷笑一声，“自武当立教以来，武当之人，何时又曾怯过场？！”

“战？”

脚步猛然迈出，来自天位境的压迫如滔天巨浪一般向着姬长歌拍打而去，张疯子大笑，“何惧之有？！待老头子将你斩于剑下，送你与你父亲团聚！”

姬长歌冷笑不止，“斩我于剑下？好大的口气！”

“你说，若是我提着你的脑袋去你们武当山前喝酒，你们武当弟子会不会笑话你？”

回应姬长歌的，是一道凌厉的剑罡。

天位出手，必然是惊天动地。

剑罡斩出，顿时卷起滚滚罡风，所过之处，无不是尘嚣四起，草屑横飞。

姬长歌不敢大意，无忧剑紧攥在手，一剑斩出，全力出手。

惊蛰！

一剑落下，未待他喘气，烟嚣中，一抹白芒紧接探来。

姬长歌临危不乱，当即屏住呼吸，手中无忧剑一抖，向着脖颈处挡去。

他与对方，已是不死不休！

因此，对方断然不会留手，抬手皆是杀人之术！

可他又怎会是那般容易杀死？

锵！

火花绽放，尖锐的金属碰撞不绝于耳。

尘烟中，张疯子的声音在姬长歌上空响起，“反应还算迅捷。”

姬长歌笑了笑，“自然。”

又是一抹白芒探来，姬长歌眼角抖了抖，抬手捻剑斩去，“你的剑，不行···”

“小试牛刀罢了···”一声冷笑传来，张疯子不忘提醒，“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落下，张疯子的身影再度消失。

尘烟中，姬长歌抹了一把嘴角，笑容大盛，“老家伙，今日斩你！”

回应他的，则是一抹白芒。

姬长歌不以为然，持剑斩去，“还来？”

一剑落下，意料中的金属声与火花并未出现，姬长歌的脸色顿时变了。

错了？

可是那白芒···

不仅如此，白芒还在！

思考中，一抹白芒未去，又是一抹闪出，姬长歌不暇思索，又是一剑拂出。

又是一剑落，姬长歌眉梢不禁皱了起来。

又是空的···

攥着无忧剑的手心沁出了汗水，姬长歌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不敢放松丝毫，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白芒再现，姬长歌长剑依旧拂出。

不变应万变，此刻头绪全无，只得按部就班。

结果依然令人失望。

这一剑，他还是空的……

姬长歌的眉头几乎凑在了一起，“何意？”

第四缕白芒悄然浮现。

望着那抹白芒，姬长歌这次没有出剑，而是认真打量。

噗呲！

衣袖破开与鲜血迸射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同一时刻，姬长歌脚步虚晃，竟是退了一步，未持剑的左手更是掩住右肩。

筋肉皆破，入骨半寸！

心中默默估算着伤势，眸子则是死死盯着第四缕白芒出现的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出剑，却来袭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许是一剑击中，想要乘胜追击，相比之前的白芒，后三缕的白芒出现的速度竟是越来越快！

未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三缕白芒，姬长歌皆未留手。

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三次出手，三次皆空！

事到如今，出现后未曾消失的白芒共有七缕，这七缕中，他仅有第四缕未曾出剑，却也因此受伤···

出剑，落空。

不出剑，却是招来攻伐···

何意？

对方莫不是能判断他出剑的意愿？

抑或是，有规律可循？

心中苦思却始终不得缘由，姬长歌轻轻一叹，只好敛起心思。

只好静待第八缕了···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八缕的白芒却是始终不显。

姬长歌只感觉头疼欲裂，忍不住臭骂，“麻烦！这让我怎么打？！”

余音未落，他声又起。

噗呲！

衣衫未破，鲜血再洒。

姬长歌闷哼一声，提剑斩去。

又是落空···

一剑落空，姬长歌再没有任何动作，仅是一对眸子死死盯着第一缕白芒。

这一剑，从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