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歌皱眉。

答应一件事？

事有大小，小事无妨，可若是涉及到大事……

“殿下放心。”千叶自然清楚姬长歌的担忧，当即解释，“此事，不会牵扯到殿下与‘那位’……”

“此事，不过是咱家的一次自作主张，与‘那位’无关……”

姬长歌起步，踱步前行，微微沉吟，犹豫不定。

千叶跟上，走在一旁，却是默然，静静等待。

忽然，姬长歌转头，硬着头皮问道：“为何事，可否告知？”

“自然不可。”千叶笑着摇头。

“那要何时？”姬长歌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对面的可是大内高手，且身份特殊，常年伴君左右！

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戏言。

而眼下，则是一个伴君数十载的老怪物！

这样的人，若是给他暗中使绊子……

“自然是需要之时。”千叶温和地笑着，满脸的人畜无害。

“何为需要之时？”姬长歌追问，想要挖掘到些许信息。

毕竟，事关他，不能马虎！

“殿下放心，咱家所言之事，自然不会过分···”千叶给姬长歌下了颗定心丸，又补充一句，“至多，有些麻烦而已···”

“如何？”千叶笑看姬长歌，等待他的回答。

姬长歌沉吟，迟疑不定，并未立即给出答案。

“此刻，可是时不我待，殿下这是···”见姬长歌迟疑，千叶微微一笑，“还要等？”

听到这，姬长歌不再迟疑，眸子里倏忽闪过一抹决断，随后苦笑摇头，“公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计···”

“对上殿下，也只能耍些小算计了。”千叶笑了笑，一脸坦然，“何况，耍心计、做脏活，这些，本就是咱家这些宦官之臣的拿手好戏不是？”

“那小子便···期待公公为小子安排的好戏！”姬长歌边走边笑，微笑道。

“还望殿下拭目以待！”千叶笑着点头，“想来，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深深地看了一眼千叶，姬长歌默然。

然后，自顾自地向着山巅试剑之地走去···

······

临近试剑之地。

姬长歌倏忽止步，皱眉相问：“敢问公公，此刻山上战况如何？”

话虽如此，姬长歌心里却是早有答案···

此刻，不过内心复杂···

畏惧、期盼、激动···

五味杂陈。

“前方便是，殿下何必多问？”千叶亦止步，轻轻摇头，“亲自去看便是···”

试剑之地，近在咫尺。

不过一步之遥！

“呼···”

轻吸一口气，姬长歌脚步抬起，一步跨出。

太白山巅，试剑之地，此行终点···

此刻，他到了。

······

呼···

狂风呼啸，风声如雷。

位立山巅，狂风洗面，不得以姬长歌抬手掩面，用以格挡狂风，一袭白衫于狂风中飞舞，猎猎作响。

山巅风大，人所共知。

可眼下，这风未免也太大了些？！

何况，这才是刚入山巅···

姬长歌皱眉，心中笃定。

这风，有些不寻常！

若说是自然形成，倒不如更像是···人为所致！

人为？

姬长歌猛地吐纳出一口浊气，右手骤然探下。

锵！

长剑铮鸣，白芒划空。

狂风渐息···

衣衫飘落，不再作响，姬长歌露出面容，微微皱眉。

哪里是什么狂风？

分明是罡风！

由内力震荡虚空而生，常诞生于高手大战之地。

而眼下，太白山巅，自是一处高手大战之地！

那一道罡风，乃是大战余波···

坑洼的地面、碎裂的岩石、拦腰而断的劲松···

四下望去，山巅之地四处皆有“伤痕”，皆为大战余波所致。

······

太白山巅，虚空之中，战斗不断爆发。

有人大笑、有人苦劝、有人念佛、有人冷笑···

“五大天位又如何？！”

“一样斩你等！”

“哈哈哈···”

“李自在，何必苦苦强撑？事到如今，你当知晓，已无生路···”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

“嘿嘿嘿···”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传入耳畔。

其中，有耳熟的声音、熟悉的名字···

姬长歌心中一痛，当即凝目望去。

虚空之上，人影绰绰···

画面入眼，耳畔虽只闻六道不同的声音，但姬长歌清楚、千叶清楚、叶长风清楚、山巅上的所有人也清楚。

虽人影绰绰，但那真的只有六人···

天位高手，那是几乎站在世间武道的最高宝座上的人，每一人，都是一派之主，或是一山之王、一地之尊，他们武功超绝，不可与常人相提并论！

而眼下，虚空之中，乃是六位天位高手，这等高手之战，于山巅的众人而言，自然是眼花缭乱。

凝视虚空，身在指玄的姬长歌虽不能看清六大天位的面貌与动作，但也能看清一些衣衫。

此刻，他看见了一件熟悉而陌生的衣衫···

衣衫是他寻来的，因此熟悉；

至于陌生，则是那衣衫此时已与常态不同···

破破烂烂、衣衫染血···

“臭老头···”姬长歌沉声低语，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件不断闪动的“衣衫”，即便眼眸染霞，也不愿错过丝毫。

“嗯？”虚空之上，似心有所感，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李自在眉梢轻拧，略有分神。

他感觉到了一缕熟悉的感觉···

铮！

长剑铮鸣，李自在一剑劈出，将袭来的几人逼退，而后向下望去。

“臭小子？！”姬长歌的面容映入眼帘，李自在微微一愕，不由惊呼。

姬长歌会来此，虽说在他意料之中，但此般出现在这，却是在他预料之外！

试剑之地，单凭姬长歌一人如何能入？

带着疑惑，李自在向着姬长歌周围打量。

“千叶？！”直到眼见千叶，李自在心中这才微微了然。

以千叶的能力，入试剑之地自然不是问题。

然而，了然的同时，李自在心中也不由地担忧起来···

千叶为何会发现臭小子？

又有何目的？

十六年前，他视若无睹，此刻，又是为何？

一连串的疑惑浮现心头，李自在心神大乱···

“虽不知为何，但···你分神了···”鬼魅般的声音轻轻在李自在耳畔响起，“所以，你要···”

“死了！”

汗毛拔起，惊起一身冷汗。

李自在暗叫不好，就要御剑，却是迟了···

噗！

鲜血如烟花般于虚空绽放。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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