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翻滚着。
狂风呼啸着。
二人的身影已然不可视,整个内院一片狼藉!
偌大的空间被腾出。
空间之外,自空间内部翻滚的气浪吞吐着尘土,令它们高高扬起,整齐摆放的桌椅被劲风无情地撕碎,遍地的木屑是它们最终的归宿,空间之内,则是不断变化着造成这一切的一黑一白的“罪魁祸首”!
诸人屏气凝神,心中震撼的同时,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愿错过这一场几乎是天下间最精彩的决斗。
一来,天位之间的对决极为罕见。
对于在场大多数人而言,能这般近距离观看一场这种层次的战斗,乃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二来,他们都想看看,这位近年来风头极盛的逍遥世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战斗戛然而止。
二人迅速拉开距离。
如此激烈的近身打斗,不仅仅会消耗掉双方巨大的体力,更是对双方精神力的严格考校!
或多或少地,二人面色皆是披上一层少许的疲态,吐纳的气息亦是不约而同地微微有些急促起来。
显然,二人都是有所消耗。
“再这样打下去,想要分出胜负恐怕要耗费不少时间。”
姬长歌摊了摊手,“毕竟,近身打斗都不是我们的长项……”
“那你便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慕容乘风瞥了一眼姬长歌腰间的无忧剑,意思呼之欲出。
“不行。”
姬长歌摇了摇头,“这样不公平……”
“那我以大欺小就公平了?”慕容乘风难得笑道。
“以大欺小?”
姬长歌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您比我年岁长上许多是不假,可好歹现在我也是天位了哎,而且,我想从方才的近身打斗中您也看出来了,我可不是那种初入天位的毛头小子,同等的境界下,性命都悬殊一线了,还谈大小?”
顿了顿,姬长歌眸子炯炯有神,“不是小子浮夸,您……最好全力以赴!”
慕容乘风眸子微凝,静静地看着姬长歌。
全力以赴?
迟疑片刻,他冲着大堂摆了摆手。
手势落下,大堂内当即有人退走,不一会,一柄漆黑的长刀被那人端了出来。
从那人手中接过长刀,慕容乘风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了,空气好似都为之一滞。
姬长歌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右手摸向腰间。
锵!
白芒掠过,长剑出鞘。
看着手中的长剑,姬长歌低头笑了笑,“好些日子没见了呢……”
“今天,能不能从这走出去,可就全靠你了!”
臂弯发力,无忧剑在空中划过,他抬起头,挺了挺因为疲惫而微微弯曲的腰板,认真道:“可千万别丢人!”
“准备好了?”慕容乘风面无表情问了声。
姬长歌掂了掂量了手中的无忧剑,清凉的眸子迎上慕容乘风,轻轻点头,“准备好了。”
熟悉的残影再现,诸人只觉眼前一闪。
澎湃的气浪迎面扑来。
比之方才,更胜一筹!
诸人不由再退,发丝与衣衫随风而舞,却依然是聚精会神。
锵!
残影相撞。
和着金属震鸣声,刀剑在空中相遇,擦出灿烂的火花。
强袭的狂风自刀剑的缝隙中疯狂涌出,前所未有的气浪携千钧之力铺展开来。
顷刻间。
尘土与木屑齐飞,衣衫与发丝共舞。
远远旁观的诸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肉眼可见地,脸上甚至有醒目的红痕浮现。
而这,才仅仅是二人的余波……甚至,连余波都算不上!
诸人心惊不已,脚步一连再退,已是退去半里开外。
与诸人不同。
自始至终,温言几人纹丝未动。
甚至,其周身半丈之地,一如往旧,虽处在战场的中心,却好似距战场数里之外,神情怡然自得。
“潇然兄,你们剑冢……为何总是这般好运?”
温言忽然叹了口气,颓丧地看向李潇然,“若我圣教有这等气运……何愁不大兴?!”
李潇然瞥他一眼,并未理会,脸色淡然。
不过,虽明面上表现如此,可其实,他内心的震撼却不少!
今年该是二十二岁了吧?
二十二岁的天位……比之当年的“那位”还要早上一些!
再看看他,现在都还差临门一脚呢……
这也就算了,才二十二岁就能跟上一辈打成这样,若是日后成长起来……还得了?
别说温言心动了,就算换做是他,也心动!
待在温言身后,慕容梓萱三人默默地听着这一切,心中一片茫然。
“桃仙人以为如何?”温言转头看向一样全神贯注的赵玉阳。
“纵是少年,风采齐天,天下独一份……”
赵玉阳自战场收回目光,笑了笑,不吝赞叹道:“大祭司的眼光好生毒辣!”
“哈哈哈……”温言忍不住大笑,对于赵玉阳的回答甚是满意。
“人家可还没说要跟你走呢,这就先忍不住摆弄起来了……”
李潇然突然开口,言语不忿,“就不怕到头来一场空?”
“不怕!”
温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言语尽是自信,“若是当真不成,温某就是捆,也要将他捆回去!”
“这位教主,我圣教,要定了!”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你敢!”李潇然瞪目。
“潇然兄万要激动,我也就是胡乱说说,哪能真的捆?”
温言一脸悠然,向上指了指,“这个啊,是上天注定的!”
“上天注定,我圣教当兴!”
李潇然懒得与他争辩。
上天注定的?
分明是诡辩!
……
“当年的王爷,有这么厉害吗?”醉雅轩瓦尖之上,叶不白眼睛已经看直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苏沐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似乎没有……”
“长江后浪推前浪嘛……”薛镇欣慰地笑着。
苏沐连连颔首,眸子里也满是欣慰。
“初入天位,就能有这等战力,你们见过?”叶不白突然转头。
苏沐薛镇二人沉默片刻,“还真没见过!”
“那就是更早之前……”
“两年前,我与长歌初遇之际,他还仅是指玄呢……”
苏沐哭笑不得,又道:“也就是说,仅仅花了两年时间!”
三人相视一眼,叶不白与薛镇羞愧地低头。
苦笑声。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