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莉住进了安维斯医学研究所。

三天时间，做了术前检查，试了各种药物反应等...

第四天，一大早，乔莉躺在病床上，被两名护工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一关就是6个多小时。

直到下午三点，门框上方代表手术进行中的红灯才暗下。

多尼卡在几名助手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尽管眉眼间噙着一股澹澹的疲惫，不过在李睁等人迎上来时，还是露出了医者仁心的笑容，不等发问就点了点头，主动道：“手术很成功。”

李睁等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术后1小时，麻药作用过后乔莉醒了，2天后下床，4天后自由走动，再之后三天各种身体检查。

病房里。

白炽灯光下，李睁熟练地削好了一只苹果，从中切开两半，半个咬在嘴里，半个递给乔莉。

今天是术后第七天，过了今晚，明天白天再做一次检查，乔莉就能出院了。

术后的第二天，李霞回国了。

商演的澹旺季以春节为一条分界线，春节之前，商演的价格通常会比歌手级数对应的价格标准高出两三成，而春节一过，利马就会断崖式下跌。

是以，除了如苏雅箐那样签了年度打包合约的，大部分歌手春节后的商演安排，要等到春节期间才会落实，与演出商的沟通洽谈，正是经纪人的分内之事。

司机留了下来，这些天与李睁轮班陪护。

乔莉咬了一小口苹果，慢慢咀嚼，咽下后，才道：“明天出院后，我们就去了西星传媒，早点把歌录好，早点回去。”

李睁笑着道：“不急，医生说了出院后你还要静养一段时间。”

乔莉摇头：“没事的，我感觉恢复得很好，天天躺在床上不动反而难受。”

李睁咬下一块苹果，咯嘣脆响：“我问了多尼卡的助理，这附近有家环境不错的度假酒店，你可以在花园里走走晒晒太阳，觉得累了就随时随地回房休息，反正，至少再休养一个星期。”

乔莉蹙眉：“我们来米国已经大半个月了，要修养也回国去休养。”

李睁看看她，玩笑道：“怎么，担心你这个上任没几天的总经理离开岗位太久被取而代之？”

被乔莉冷眼瞪来后，又话锋一转：“放心吧，你是我亲姐，谁也抢不了你的位置。”

听到李睁称她为“亲姐”，乔莉的眸光波动了一下，安静了片刻，吐气道：“既然你当我是你亲姐，那就听我的，早点把这里的事儿办完早点回去，大不了回去后我多请半个月假，好好休养。”

李睁眼神一动：“莉姐，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答应了？”

乔莉没回答，自顾道：“你的专辑原定是2月底3月初发行，之前记者会上都已经宣布了，现在延期是肯定的，但也不能延得太久，你的上一张专辑是去年2月发行，已经整整一年没出新歌了，此外，时光唱片除了谭光月，另有一个亚域发单曲的名额，这个早就在公司内部公布过了，宁兰和未来少女也都盼着呢，不能一拖再拖，还有...”

“打住，打住。”

李睁一脸无奈，刚做了那么大的一个手术，说句不好听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还没出院呢，就惦记上工作了！

“我的专辑不急，这次我准备慢慢磨，来个千呼万唤始出来。”

“时光唱片的名额你来定，再加上宁姐，未来少女，三首歌我写好发传真回去就是。”

“其他的还有什么不放心，打个电话回去交代一下即可。”

“反正，不急着回国。”

李睁说完，把还剩的小半个苹果往床头柜上的小碗里一放，起身去了卫生间。

乔莉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断然，赌气般哼了声，咬了一大口苹果，嚼着嚼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眼中泛起一抹柔和光泽。

......

第二天，上午做完检查，中午的时候，乔莉出院了。

度假酒店离了不到五公里，十几分钟车程便到。

白白的高墙之中，鲜花芬芳，绿树成荫，一栋栋白色小楼错落分布，中央主楼边上，有个大大的人工湖，湖边铺了人工沙滩，环境好得一塌湖涂。

当然，入住这样的酒店，价格自然不菲，司机住单间，李睁和乔莉住一个套间，光房费每天就是600多米元。

李睁一下子开了十天。

他不是个奢侈的人，却是个随性的，只要承受范围内，不会精打细算。

接下来几天，李睁三人过上了悠闲的度假生活，本来是准备持续一周，最后在乔莉的再三要求，甚至拿出姐姐的威严威逼下妥协了。

入住酒店第五天傍晚，李睁与约翰取得了联系，隔天一早，司机问酒店借了辆车，载着李睁二人开到西星传媒，接上约翰后，前往环星唱片。

环星唱片是国际六大巨头之一，环星娱乐旗下的唱片公司，与西星传媒的合作，犹如唱片公司与工作室一般。

只不过工作室如同音乐部门，而西星传媒犹如经纪人部门。

一路上，李睁没怎么说话，毕竟他顶着华国最当红词曲人头衔，必要的架子是要端的，否则反而让人看轻。

乔莉作为李睁的经纪人，倒是与约翰交流了不少，好好向后者讨教一番欧美乐坛的状况，以及唱片公司的运作。

华国流行乐兴起不到20年，岛国40年左右，而欧美有着百年的历史，当然，真正兴起差不多五六十年。

这也是为何，欧美这边会看低亚域音乐圈，一来，国际歌坛欧美歌手占据霸主地位，而来，欧美乐坛比亚域乐坛历史更悠久，底蕴更深厚。

从约翰的口中得知，欧美音乐圈群众基础很强大，全米每三个人就有一个是音乐爱好者，总共3亿多人口，每年唱片总销量却可以达到9亿多张，也就是平均每人购买3张左右。

当然，出道歌手的竞争也更激烈，乃至惨烈。

拿环星唱片来说，正式签约的歌手才大几百，其中只有两成左右是通过唱歌比赛，选秀节目拿到好的名次直接出道的，剩下的八成均是从练习生中选拔出来。

每年练习生的数量10万不止，报名练习生的更有百万之巨。

也就是说，百万怀揣着一颗“明星梦”的年轻人，报名参加练习生的审核，审核录取率不足十分之一。

成为练习生后，培养时间少则几周，多则几年，过程异常辛苦，基本是唱歌、跳舞、仪态、演技等全方位的培训锻炼。

同时这一过程又是层层筛选淘汰，最后脱颖而出，成功出道的比率不足十分之一。

真正的百里挑一，千里挑一！

而出道之后，公司会根据签约歌手的实际情况，再度针对性地进行不低于一年的强化培训，而强化培训堪称是地狱式的。

实力歌手，必须达到一定的美声标准，偶像型歌手，声乐水准达到一定标准外，舞蹈技巧也必须达到一定标准，乐队的话，主唱副唱在声乐上都要达到一定之标，此外，各项乐器的演奏也都要达到一定的标准...

唯有通过公司内部审核，达标后的签约歌手，公司才会投资给予发片的机会。

之后，才是与国内一般，唱片销量决定命运！

随后，又从约翰口中得知，欧美这边的唱片公司，只要中型以上，内部运作体系，与保险公司一般，业绩为王。

公司对歌手下一张唱片投入资源的多少，完全是按照歌手级数，以及上一张唱片销量为准，更直白一些，你能为公司带来更多利润，公司就会越捧你。

看似和国内一样，却有本质的不同。

拿时光唱片来说，乔莉作为音乐副总监的时候，手头就有额外资源，可以自主贴补某个歌手，现在作为总经理，权限更大，无需理由，只要大笔一挥，就能给某个歌手的唱片加上50万费用。

国内其他唱片公司，也是大抵如此，从某种意义来说，歌手能拿到多少资源，捧哪个歌手，那是领导说了算。

而欧美的唱片公司，规则如法，别说音乐总监，就是总裁都没有破例的权限。

歌手的命运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却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是按照游戏规则，在残酷而惨烈中争取自己的命运。

最后，又聊到了词曲人，国内音乐圈，词曲人的地位比歌手要高，但由于歌手自主权有限，唱片的歌曲选择权握在唱片公司手里，是以，词曲人受到反制，基本都会与一家唱片公司签约，否则就很难成就咖位。

道理很简单，唱片公司旗下歌手的唱片主打歌，会以签约词曲人的作品优先，你一个词曲小咖，不与一线唱片公司签约，就很难获得与一二线歌手合作的机会，如何升格中咖？你一个中咖，不与巨头唱片签约，几乎不可能获得与一线顶流，超一线合作的机会，又如何升格大咖？

如李睁这样的，各大唱片公司倒过来相求，那是特例中的特例，不具有复制性。

这也导致了，国内词曲人受制于唱片公司，无法达到超然的地位。

而欧美这边就不同了，词曲人与歌手一样，与唱片公司只是合作关系，拥有极大的自主权，那些成名的大中咖，地位比之唱片公司的高层丝毫不差。

有点类同影视圈的导演，本来坞的大导演，投资方都是抢着砸钱，影片的拍摄，包括演员的选择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地位可见一斑。

“乔女士，若是李先生有意在国际歌坛发展，唱片在欧美的发行，宣传，我可以帮着联系这边的发行商和广告公司，希望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约翰通过公司关系网，了解到李睁在华国非但是最当红词曲人，还是当红歌手，啤酒节上的演唱，让他想当然地认为，李睁是要进军国际歌坛。

对于约翰释放的善意，乔莉笑着点了点头。

半小时车程，环星唱片到了。

一栋20多层的写字楼，顶部竖着一个充满艺术感的图桉，正是环星唱片的标志，底色暗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灿灿。

这整一栋楼都是环星唱片的办公场所，规模来说，国内五大巨头之首尼索都无法与之相比。

不奇怪，环星娱乐公司是上市公司，市值几十亿米元，旗下的环星唱片，市值不低于十亿米元，是尼索的好几倍。

李睁二人跟着约翰走进办公楼内，乘电梯到了6楼，进了一间休息室。

约翰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说了声SORRY：“公司上午的培训要到十一点结束，我们要等一等。”

这事提前就说过，乔莉正要说声没关系，李睁忽然提议道：“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看看培训课程的情况。”

约翰没有推迟，应了声。

随后，三人出了休息室，乘坐电梯上了9楼，约翰和门口的前台小姐打了声招呼，把李睁二人带了进去。

在一条廊道上走了一段，李睁便是看到一个教室里，几个年轻男子在上舞蹈课，老师是一名不到三十岁的白人男子，手把手地指导，并加以示范。

李睁看了好一会儿，又跟着约翰到了下一间教室，也是在上舞蹈课，是几个女子，她们定住某个姿势，一名三十出头的白人女子，正给她们一一矫正。

李睁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提出去看看声乐培训，于是三人再度乘电梯上了15楼，这一层一共有10几个声乐房间，都是隔音的，不过门口有耳麦，戴上后可以听到里头的声音。

李睁一连走到三个声乐室门口，戴上耳麦各听了三五分钟。

参观完毕，乘电梯回6楼的时候，李睁用中文对乔莉道：“莉姐，等下你和约翰聊聊，我想在参加这里的培训。”

迎着乔莉疑惑的目光，李睁解释道：“这里不管是舞蹈还是声乐，都要比国内的培训更专业，我想充充电，嗯，声乐加舞蹈一块，出点费用也没问题。”

乔莉有些怔然：“你准备充多久的电，你不准备回国了？”

李睁耸耸肩：“不急。”

乔莉落下满头黑线，好生无语，还有没有一点计划性？

约翰听不懂中文，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看着李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