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已经断电了,不,与其说是冰箱断电.....明明是他家整体都断了电。
可能是没交电费、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关闭了总开关。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为什么要在炎炎烈日里这样作死呢?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个啥?
我熟悉的带上手套,拈起盆里的一片肉片,顺着窗外照进来的夕阳看了看:“这还真是......”
旁边的师兄凑了过来,问:“怎样怎样?是啥肉?”
“是你我身上的肉嘎嘎。”我回答着这位好奇宝宝。
人体的纤维还有肌肉的走向看上去和鹿肉是差不多的、虽然我眼前的这一盆肉片已经是熟食了,但是从这些细节还是能够看出、这确实是一盆人肉。
“还有其他发现吗?我觉得这味还不是很大。”我努了努鼻尖,在空气里仔细的辨别着其他气味。
“这还不大啊??”师兄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还顺手在嘴上再套了层口罩。
我朝他笑了笑,而后像条警犬一样的站在客厅猛嗅着。
突然间,一股恶臭夹杂着塑料的腐败气息传入了我的鼻腔。
“是卫生间!”我拔腿就朝传来异味的地方走去。
在客厅的时候,我就从我的鼻尖来探寻到了这里边的危险。但直到我开门之前,我是没想到现场会比我预想的糟糕这么多。
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沉闷的暖风带着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戴口罩的我一刹那就像是被拳击手给击中了肚子一样、而胃也开始猛烈的痉挛了起来。
“呕——”那股腐败的味道顺着我的鼻孔进入到了我的全身,调动了我的胃部、我现在只感觉一股酸水要从胃里喷涌而出。
“咕嘟”喉头一声轻响。
!!!!!!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怎么能又咽回去了呢!?
“哇靠,什么味啊这是!”姗姗来迟的王海陆在门口破口大骂,抬起的左腿迟迟不敢放下。
话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呕吐声,接着伴随着娇弱的干咳声。我猜那一定是程洁......不过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我,也没见过这样刺激的场面。
我眼角带着泪的看着这个‘修罗场’一般的卫生间。
擦了擦眼角被熏出来的泪水,我认怂的掏出了一个口罩戴上。
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那股各种恶臭的混合气体还是充斥在我的周围。
我打开电筒,照亮了黑暗中的卫生间
光圈首先落在了门口的地毯处,只见原本粉色毛绒的地毯上、已经被鲜血给浸透成了深褐色、因为血液的凝固,现在的毛绒已经成为了一根根的硬刺。
我移动着手里的电筒、继续朝上看去......
“那是什么?浴缸吗?”我看着这个被绿色防水布包裹着的池子、陷入了沉思,直觉告诉我,掀开这块硕大的防水布后,将会看到里边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我紧张的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拉开了浴室里的窗帘。
一刹那,温暖的阳光充斥着这个小房间。
也正得力于阳光的帮助,我能够一下看清整个房间。
房间里的瓷砖上全沾满了墨绿色的
黏液、而在地上,则是一些暗红色的血块。
洗手台那里胡乱的扔着一把斩骨刀和一双手套、围裙斜着挂在水龙头上。
而镜子上,则有着好几个模糊的血手印。
看完这一切后,我终于该面对整个房间里最恐怖的东西了。对,就是那个神秘的浴缸。
人总是对这种未知的东西感到好奇和害怕.....
“不行,我还是好怂。”我嘴上嘀咕着,但双腿却不受我控制的朝浴缸走去。
我颤抖着手,暗道不会里边有‘巨人观’尸体吧.....我可刚吃了巧克力蛋糕,吐出来多浪费啊。
脑子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的四肢却不听我的命令。我只好猛地咽了一口口水,伸出手,捏起了防水布的一角,正要掀开.....
“张珏你在干嘛呢!!”王海陆猛地大吼一声,接着就跳了进来。
而就在他进来的一刹那,我因为惊吓,也一下将捏在手里的防水布给扯了下来,露出了里边发出恶臭的东西。
“卧槽!!!啊!!!”我和王海陆同时发了狂。
只见浴缸里装满了一缸腐败的内脏、还带着一些防水布碎片。
一瞬间,视觉和嗅觉的冲击使我们当场掉线。
还好内脏上蠕动着的蛆虫唤醒了我们的神经,我额头的青筋一阵阵的跳动。
看着这一堆白花花、密麻麻的蛆虫......正打算弯腰干呕,但却被王海陆给抢先吐了出来。
他这一打断,我觉得自己反而还没啥事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幸灾乐祸到:“心理素质不行啊小王同志。”
“滚犊子”他骂了声,而后继续说:“这谁顶得住哇!!”
“哎,没事,我顶得住,我顶得住啊。”我回头眯着眼看着这一缸‘卤煮’,实在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虽然伟大的求生专家贝尔先生说过:“蛋白质是牛肉的好几倍”
但我实在是看得头皮发麻......
并且浴缸里的内脏都处于腐败阶段、不仅生了蛆、还被他们给啃食了大半。
这种情况下来看,如果抛开气温的因素。这些内脏,至少也在这儿呆了小半个月。
但算上气温以及通风等因素来看,这种腐败情况或许在一周左右也能够形成。
我沉思着,接着,我做了一个路人见了都会骂我变态的动作。
只见我套好手套,在浴缸边弯着腰,左手撑着浴缸边缘,右手则直接的伸进了那滩内脏里。
粘腻和软绵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我咽了一口口水。费力的从这堆东西里掏出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器官。
是一颗肝脏。
我把它捧在手里,细心的拂去了上边的白色蛆虫。
转身看着王海陆,示意他过来。
“休想!”他拒绝了我
于是我只好举着这颗来之不易的肝脏,朝他靠近着,一边走还一边说:“快去找个证物袋啊,这颗保存还算好!”
“别过来啊啊啊死变态!!”他拔腿就朝着程洁的方向跑了过去。
程洁看了看我,口罩遮住了她的面部表情,但我从她那就快要翻过去的眼球中看到了她的害怕。
“别怕,拿个袋
子。”
......
就在我们埋头装着内脏的时候、甄擎才赶到了现场。他径直走到了我们身边,看着角落里的好几个装满的垃圾袋表示疑惑。
“这是啥?”甄擎问
“哦老大,你不会想知道的。”我惋惜的看着他
甄擎:“???”
“你看王海陆那怂样就知道了。”我指了指靠坐在墙边、脸色发白的王海陆。
“嘶——”甄擎倒吸一口凉气,“我似乎知道是什么了。”
“对对对,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我着急的阻止他,生怕再因为他的话、让才好起来的程洁又开始‘犯病’。
“快装,快装。”甄擎催促着,继而转身安排起了痕检科的同事们进场。
“张珏,厨房这些剩菜要带回去吗??”厨房里传来了同事的疑问。
我抬头看去,问都有些什么菜。
“水煮肉片、青椒肉丝,还有个肉末豆腐!”同事开始报起了菜名。
“嚯,吃的还挺好,都是肉菜。”这话一说完,我突然的想到了什么。
接着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几盆肉片.....
我们俩一起沉默着。
接着,他喉头发颤的问:“这是....人...人....人肉??”
我点了点头,内心开始担心起了他刚有没有偷吃。
一阵呕吐声猛地传来。
......
装好现场的肉片和内脏后、天色已经接近黑夜了。我数了数装好的袋子,竟是装了足足十几袋!
当然,还有床头的那几根骨头。
以及冷冻室里的头颅,上边还挂着一些没片干净的肉片。
“这可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啊。”我抱着一根剃的干干净净的腿骨打量着,不仅没有什么肉渣,还散发着一股独有的烤肉味。
心里暗想,这骨头,该不会还被烤过吧??
这得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这样仔仔细细的处理尸体?
现场收拾好一切“零件”后,大家一起一袋袋的朝下运输着,而我则用手里的腿骨对比起了我自己的大腿。
发现这条腿骨的长度和我的大腿差不了多少,并且从骨头的健壮和发育程度来看,这应该是一位成年男子的骨头。
我敲了敲,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点点头:嗯,不缺钙。
“拿来”程洁粗暴的抢过我手里的腿骨装进了袋子里,一边装还一边批评我:“瞎玩什么呢,回去有的你忙的!”
“不就是做拼图嘛,上次煮汤那案子不就是我拼的嘛。”
程洁翻了翻白眼,而我则笑眯眯的说:“这次该你了。”
警车内
甄擎告诉了我们他刚打听到的事,说是邻居听到每天晚上这家人家里都会传来音乐声。因此一直以为家里有人,直到最近这几天,实在是受不了这味道。
才报了警,本以为是什么东西腐败了,没成想。居然发生了命案。
“音乐声?是放的歌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问
“放歌”甄擎说,继而补充着:“但我觉得不太可能啊,今天你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怎么会有人能住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