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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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我傻笑着举着酒杯大呼小叫,眼前的慕容晴雪已经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米酒虽然好喝,可是还是醉人的。而我和他两人已经干掉了一大壶……

“干杯。”慕容晴雪优雅的和我碰杯,细细的品上一口。而我却是很不淑女的仰头抽干,然后继续大呼小叫的疯起来。

我想,我已经成功从我来陪他变成了我来闹腾他了。今天,我完全就把这里当成我发泄的地方了,一瓶酒下肚,我竟然叽叽咕咕的将在这个家里受到的委屈全都说出来。而慕容晴雪竟然也就那么听着,至始至终都没打断过我一次。

“明珰,你真是个傻丫头。”直到我说完,他才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而且居然还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头。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宠溺。

我有点儿不乐意,忍不住嘟起嘴反驳:“我才不是傻丫头!你才傻呢!”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个话来。

慕容晴雪直接笑出声来,看着我摇头叹道:“流素她,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傻妹妹?你若是有流素一般的聪明,只怕也不会受这么多罪了。明珰,你难道都没想过,可以直接要休书么?七出之条,任意一条都可以。何必在这里受苦?你这样傻,不被他们算计了才怪。我怕等到许晟肯给你休书,你已经被欺负得不成人行了。”

“胡说!”我瞪着眼睛看着慕容晴雪,老大不乐意他张口闭口就是傻字。而且,被人揭老底是很丢人的,所以我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于是打断他:“我才不会被欺负!要是谁敢欺负我,我就揍谁!”

一面说着,我一面挥舞了一下我的拳头,很霸气的看着他。而慕容晴雪在这样严肃的时刻,非常不严肃的笑了。那种笑容,让我有点儿气馁——这明显就是不相信我嘛!

“傻丫头,或许明诚那孩子,在意你也不是没理由的。”突然,他没来由的就冒出了这么一句,然后痴痴的看着我,呢喃般的说道:“你看你,虽然不漂亮,可是心却很好。而且,你这种乐观的心态,也是我们这种人最缺的东西。你知道么,你这样,很吸引人呢……”

或许是我醉了,我看着他噙着那丝温柔的笑容,竟然有那么一会儿觉得他就是明诚。他们,真的好像是一模一样呢……我看痴了,甚至都忘记问他和明诚之间的事情,难得他提起,白白的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你也喜欢明诚吧?那么想离开,是因为明诚么?”慕容晴雪忽然凑到我跟前,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我感觉自己的脸猛然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了。纵然是醉的意识不清醒了,可是我还是被他这话弄得很不好意思。我低着头,猛的吃菜,完全不敢看他的脸。半晌,感觉他今天是等不到我的回答是绝不肯罢休的,只好低声的挤出一句:“乱说。”

我想离开许晟,是因为明诚么?我用昏沉沉的脑袋使劲的想这个问题,却是怎么也分辨不清楚了。我是想离开再先,还是在意明诚的看法在后呢?而且,我真的喜欢明诚么?什么,才是喜欢呢……

“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虽然,这大概有点难,可是如果明诚自己努力,我想应该也不会太难。”慕容晴雪看着我,眯着眼睛笑起来。好看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诱惑般的光芒。

我被这股光芒摄去了心魂,完全的痴了:“帮我,怎么帮我?”

“我可以,让你立刻拿到许晟的休书。”慕容晴雪晃动着酒杯,漫不经心的看着酒杯里面的液体,诱惑而诚恳的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昏沉的脑袋有了一丝清醒。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里充满狐疑——真的吗,他真的能帮我吗?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么?等等,他刚才说,如果我真的喜欢明诚的话,他才帮我?!可是为什么?!

“许家的生意,正遭遇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当然,就算是全军覆没,我也有信心让你们莫家不受到一点影响,还能完整无缺的收回当初的投资。”慕容晴雪说着,微微抿了一口酒,再度用那种慑人心魂的眼神看着我,充满了蛊惑的味道:“怎么样,想清楚了么?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帮你哦——”

他的话音未落,我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我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失声惊呼:“你说什么?许家的生意出问题了?那许晟怎么说?他怎么会弄成这样?他不是很能干么?”

震惊,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我真的没料到会出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许晟会瞒着我。虽然那会子就察觉到他们有事情瞒着我,而且是很重要的生意上的事情,可是我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全军覆没!这是多严重的字眼?!许晟这会,该有多么焦躁?可是,表面上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说起来,倒是和你有一点关系。”慕容晴雪愕然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恢复正常,叹了一声如此说道。“本来,他是有时间处理好的。不过担心家里的情况,还没处理好就赶回来了。现在,情况有点恶化。再加上,这几天你这几天老是出状况,他也没心思处理这些事情。现在,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处理。所以,如果要借此威胁他,轻而易举……”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被他这种卑鄙的想法狠狠的震惊了——在我心里,潜意识的以为,这样好看的人,心肠一定不会和很坏。至少,不应该有这种趁人之危的卑鄙行为才对。

可是……我的思想被颠覆了。看着慕容晴雪那蛊惑的眼神,我几乎有点动摇。自由,对于我来说,大概是目前最迫不及待的东西了。可是……

我站起身,别开眼睛不去看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之后缓缓摇头:“不,我不需要。至少,不是这种方式的帮助。如果是正当手段,那么我欢迎你帮忙。可如果是这种手段,那么我真的不需要。既然我答应过许晟,那我就不会失信。我相信,许晟也是一样的。”

“真的,不需要吗?”慕容晴雪放下酒杯看着我,再次问了一句。而且,蛊惑的味道也更加浓厚:“机会仅有一次,错过就再也没有了哟?”

我的心,不可避免的再度动摇了一次。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艰难的坚定了下来,我盯着慕容晴雪,再度缓缓摇头。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这样做。这样,许晟会很伤心绝望的。他当初,都肯为了我冒着危险来拉我,甚至最后落进水里。如今既不要我的命,我怎么还能如此卑鄙?就算许晟最后真的全军覆没,我也要陪着他到最后一刻。

“果然是傻丫头。”我以为我的拒绝会让他觉得生气,可是却没有,反而他看着我半晌之后,却是低声叹了一口气之后,说了这么一句。那种语气,没什么遗憾,反而是欣赏和感叹多一点。

欣赏?是我感觉错了么?我狐疑的看着他,心里觉得有点不搭调。他应该不会欣赏我才对……

“好罢,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会陪着你们一起到最后。我会尽力保住莫家的资产之外,尽力帮助许晟。这也是我答应你姐姐的。”慕容晴雪忽而灿烂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承诺般的对我言道。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刚才还出阴线卑鄙招数的人,这会突然又这样了?这人,是不是太善变了一些?还是……他在试探我?想了许久,迷糊的脑袋终于滑过一丝灵光。我恍然大悟,瞪着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果真是在试探我!

他在试探我,我的人品如何!哼,这个坏蛋!我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不想再理他。

慕容晴雪自然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笑了笑之后就没说什么了。我见他不理会我,于是气得越发的厉害了,当下猛吃菜,打算就这么坐到子时之后,就赶紧滚回去睡觉。

而我们闹了这么久,时间已经过去很多。没过多久,只听梆子声一响,子夜到了。霎时,外头不停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焰火声。我急忙打开门奔出去,仰头就往天上看。只见天上布满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焰火,瞬间就将漆黑的天空装扮得分外美丽。

“晴雪,你快来看,多漂亮啊!”我兴奋得跳着脚嚷嚷,恨不得亲自去拉他出来看。这种时候,分享真的是一件迫不及待的事情。

“是很漂亮。”或许是被我感染,本来还不紧不慢的慕容晴雪紧走了几步出来,仰头看了一眼之后,也同样赞叹道。只是看了半晌,突然又失落的低声喃喃了一句:“只可惜,这种美丽消失得太快了。”

我一愣,撇了他一眼,心有所感。抿了抿,我再度仰头笑着看那漫天的烟花:“就算这种绚烂的美丽稍纵即逝,可是对于烟花来说,能有这样美丽灿烂的时刻,就算时间再短也比一辈子灰暗的藏在角落里好吧?就和人一样,哪怕是活的再短暂,可是只要有那么灿烂的有意义的时间,就不算是白活了一回吧?”

我不会劝人,所以只能用别人常说的话来借用一下。我不能完全感受到他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明白这里面应该也有他自己的感叹。所以,很想安慰他一下。这样美丽的脸,不适合做出这种惆怅的深沉样子呢。

“或许吧。”也不知道我的话是不是起了一点效果,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或许,短暂的灿烂也比一辈子的暗淡好。”

我除了用力点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许久,漫天烟火终于都沉寂下来。我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朝着慕容晴雪吐了吐舌头,想起刚才那种大呼小叫的行为,我觉得有点丢脸。

慕容晴雪却是微微一笑,撇了一眼远处的灯火,轻轻的吐出一句话:“回去吧。大概,许晟还在等你呢。”

额……是啊,现在,已经过了子夜了,不需要再守岁了。不,不是不需要守岁了,而是我们已经守完岁了。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凝聚,然后笑笑:“是啊,我该回去睡觉了。那么,晴雪,晚安吧。”

慕容晴雪点头,笑笑,率先转身走到门边,却是没关门,看着我一动不动。我知道他在等我离开,当下也不迟疑,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迷迷糊糊的脑袋在刚才被冷风一吹之后已经清醒了,我一面走,一面想:或许,该去和许晟道个新年快乐?

想起许晟那天救我的行为,以及小玲说他照顾我的样子,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有点负担——许晟,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这样,我将来离开的时候会有负罪感的。而且,注定我们不可能,你要是如此执着,将来一定会受伤的……

“明诚他,再过一个月大概就能回来了。”背后,传来晴雪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暖。

我没回头,也没应声,只是举起手朝后面挥了挥。虽然不知道他和明诚之间是什么关系,可是感觉他们之间应该也不是仇人吧?或许,其中真的只是有什么误会罢?

明诚,等你回来的时候,也会说我这个决定很对吧?跟着许晟,守着他,直到完成我答应他的事情。你会支持我的,对么?我在心里默默的问,自然听不见回答。可是我坚信,答案是肯定的。

大概,他也会和晴雪一样,拍拍我的脑袋,无奈的叹一声“傻丫头”吧?

想起先前晴雪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的脸再一次的滚烫起来——我真的,对明诚有不一样的意思么?而他,真的像是晴雪说的那般,也很在意我么?

我突然,觉得有一丝丝的迷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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