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枕颜带着那一马车的赏赐到了宫门口,向等候在宫门口的押送侍卫出示了皇帝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侍卫们知道安枕颜身份不一般,都恭恭敬敬的向安枕颜行礼,半点不敢怠慢。安枕颜倒是没摆什么架子,规规矩矩的交了赏赐,便回龙涎宫去了。
押送的侍卫们是知道这些赏赐是给摄政王的。每年的这个时候,皇帝都会选些礼物送给摄政王,他们这些负责押送的侍卫没有敢怠慢的,得罪了摄政王那是嫌命长了。
侍卫们一路押送赏赐,小心翼翼的送到摄政王府门口。摄政王府早有安排人来接应,待得马车一到,给押送的侍卫们一些赏赐,便也算是正式接收了赏赐,待得苏冕怀看过这些赏赐之后,便会自行入宫去谢恩。
摄政王府的下人们将赏赐一一搬入府门,管家在一旁登记造册,都清点过后又都送到了前厅去,等候苏冕怀回来过目。
不多时,苏冕怀下朝回府,一张俊脸满是寒气。这几个月苏冕怀的心情一直不好,他折了杨安这枚棋子,又失了一个户部尚书,倒是让苏景桓占尽便宜。那个纪遥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之后,开始大肆清查账目,居然查到不少陈年旧账出处不明。那些账目是多年来苏冕怀以各种名义敛财的假账,苏冕怀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利不得不想办法敛财。本以为纪遥上位不会如何,没有想到连这些都翻出来了。今日早朝上,纪遥当众命人呈上账本,要请苏景桓下旨清查。当着众大臣的面,苏冕怀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景桓盛怒之下下旨清查。
苏冕怀带着怒气下朝回府,只能叫来私养的侍卫头目,吩咐他撤掉有关账目的相关据点,免得被纪遥查到什么。安排了这些,苏冕怀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这个纪遥令苏冕怀恨得牙根痒痒,可纪遥已位至户部尚书,他不能轻易动他,光是这明目便不好安。罢了,先让纪遥查去吧,左右他也查不到什么,苏景桓那小皇帝也折腾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就在这个时候,苏冕怀注意到了厅内摆放的礼物盒子。微微一愣,苏冕怀叫来管家:“这都是些什么?”
管家答道:“这是今日宫里送来给王爷的年赏,还请王爷过目。”
看着那些礼物盒子,苏冕怀冷冷一笑。苏景桓到底还是忌惮他的,否则这年赏也不会送来如此之多。苏冕怀抿了口茶,对管家道:“把府里的郎中叫来,验验这些东西,没问题便收入库房吧。”苏冕怀疑心重,无论是谁送来的东西他都要验上一验,否则便不放心,更何况是苏景桓送来的东西,他更是不放心,他早知道苏景桓巴不得他死。
“是。”应了一声,管家去叫郎中了。
郎中不多时就到了,见了苏冕怀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苏冕怀府里有两个江湖郎中,一身本领了不得,苏冕怀养着他们就是为了给自己验毒。
苏冕怀看了看郎中,说道:“这是今日宫里送来的东西,你验验吧。”
“是。”
得了吩咐,郎中不敢怠慢,开始对赏赐一一检验。从盒子到其中物件,从颜色到味道,还用银针试过,倒是把望闻问切发挥得淋漓尽致。郎中检查得尤为仔细,没有漏掉任何细节。在检验到一柄和田玉如意的时候,郎中的脸色一变。苏冕怀看着郎中神色莫测的对着一如意又是闻又是看的,不由得有些疑惑:“可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郎中放下玉如意,神色有些为难,可还是对苏冕怀道:“王爷,这玉如意……”
“这玉如意怎么了?”苏冕怀觉得郎中大概是看出了什么东西,否则也不会是这样紧张的神色,于是他忍不住追问道。
摄政王问话,谁敢不答?于是郎中回答道:“王爷,这玉如意……被人下了一种有毒的香料,在下分辨得也十分困难,应该是一品红的香料,若长久接触恐怕有性命之忧。”
“你说什么?!”听过郎中的话,苏冕怀勃然大怒。这玉如意竟被人下了一品红的毒,苏景桓还真是好心机啊!若非他疑心重,命人检验,他苏冕怀岂非要死于非命?
苏冕怀这一次动了大气,也不再理会被吓得发抖的郎中,拿着玉如意大步流星的出了府,进宫去见苏景桓。他要当面问问苏景桓,当真这样急不可耐,以这样下作的方式杀了他吗?
苏冕怀进宫无人敢拦,有谁敢不怕死的拦阻摄政王?是嫌命长吗?苏冕怀没空理会别人,进宫之后直奔龙涎宫。还是如同上一次一般,也不容庆公公通传,直接闯入了龙涎宫。
苏景桓正在批阅奏折,没想到苏冕怀突然闯进来。这苏冕怀又是为了什么事情闯到龙涎宫来?苏景桓心下不悦,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笔,耐着性子问道:“叔叔这是怎么了?”
苏冕怀看着苏景桓冷笑一声:“皇上微臣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上,竟让皇上如此急不可耐非杀了微臣不可吗?”
苏景桓有点不明所以:“叔叔,你说什么?什么急不可耐?谁要杀你?”
苏冕怀以为苏景桓在装蒜,再次冷笑一声,将玉如意扔到地上,道:“皇上可以叫太医来验一验,皇上命人送来的玉如意可是暗藏乾坤,下了不少的一品红香料呢!皇上,这难道不是想要微臣的性命吗?”
苏景桓看着地上已经摔成两截的玉如意,心里更加的不痛快,苏冕怀这是什么意思?想冤枉他下毒吗?苏景桓冷声道:“叔叔,你这话是何意思?朕何时在这玉如意上下了一品红了?”
“微臣府里的郎中验得真真的,皇上就不要不认了。若不是皇上所为,那么就请皇上立即查明真相,给微臣一个说法!”苏冕怀也不退让,神色更加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