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好好的,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姐姐啊。”曲文玲呜呜的哭道,“姐姐她纵然不得父亲喜爱,却是实实在在的嫡女,又是镇南大将军的亲外孙女。我怎么能超到她前面去。”
“你——”康氏被曲文玲这一番话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还是多亏玲珑在身后帮她轻轻的拍背,康姨娘这才好受一点。
“早知道你这般不争气,不思进取,我就不应该为你费尽心思。现在好了,我争来争去,算计了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用?”
“姨娘不要生气,二姑娘说的话也是事实,您要她这么短时间内就超越大小姐,实在是有些为难了。”一个跟了康氏时间较长的李嬷嬷劝说道。
“难道我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样样不如人,永远被踩在脚下么?”康氏用力的捶了捶胸口,整个人瞬间没了刚刚的气势,在玲珑的搀扶下,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打了打过了,骂了骂过了,如今看着曲文玲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样子,康氏毕竟是亲娘,一时间有些茫然,半天后才无力的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教导礼仪的嬷嬷们。
“地上凉,起来吧。”
有了康氏的嘱咐,曲文玲这才被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慢慢的腾到椅子上。
少女一双眼睛哭的如核桃般红肿,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见了只觉得心疼。
康氏更不例外,她的心早就软了,如今更是被曲文玲这个模样给弄的一阵心疼,语气也不由得放的温柔了一些。
“好了,别再哭了。”康氏哄劝的说道,“婚姻大事,我也是担心你嫁的不好,以后一辈子都毁了。我是个侧室,你看这府里下人们对我怕的不行,可是京城中哪个夫人又正眼看我呢?”
“为娘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青出于蓝,以后好好的。”康氏自顾自的说道,苦笑了一声,“以前我对你过分放纵,虽然是宠爱,却也是害苦了你。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好机会,想着让你当众好好展示一般,现在想来也是为难你了。”
“罢了罢了,若你真的不愿,我就另想他法吧。”
康氏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摆了摆手。没想到刚刚还哭哭啼啼,说什么都坚持不下去的曲文玲,却突然伸手一抹眼泪,重新又站了起来。
“娘,您没有错,错的是我。”曲文玲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是女儿不够努力,让娘您费心了。从今以后,不用娘说,我一定会督促自己,纵然不能超越姐姐,也要尽力做到最好,不让人家看低了咱们娘俩。”
看着曲文玲突然成长,康氏大为所动,紧促的眉头又重新舒展开了,脸上满满的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她拉着曲文玲的手,一遍遍的感慨,“好好好,这才我的好女儿,我的好玲儿。”
“娘,女儿去练习了,这次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说罢,曲文玲一抹眼泪,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给康氏留下了一个坚定的背影。
“姨娘,其实夫人也算是人好心善,她是镇南大将军的女儿,而二姑娘和大小姐一样都是安阳侯的女儿,想必夫人会一视同仁。您为何不让夫人帮忙给二姑娘指门好的婚事,而是非要同夫人夺权呢?”
玲珑见康氏如今态度缓和了许多,趁机说出藏在自己心底已久的疑问。
康氏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一阵不赞同。
“虽然说玲儿和萱儿都是安阳侯的女儿,但到底不是夫人所出。夫人又怎么会真心待她好?再说,夫人的性子你也看到了,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虽然是当家主母,可是却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住,反而要曲文萱多次救场,我怎么会放心把玲儿未来的命运交给这样一个女人?”
康氏叹了口气,因为这段时日的忙碌,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疲惫。
“原来是这样啊。”玲珑点了点头,觉得康姨娘所说有些道理,暗暗记住了她的话。
然而,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理由,康氏没有说出,而是默默的藏在了心里。
若曲文玲和曲文萱都是安阳侯的女儿,那事情还算好办。可是她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曲文玲其实是——
想到这儿,康氏忍不住冷冷的打了个寒战。这个秘密已经埋在她的心里十多年之久,一直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
若是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恐怕她和曲文玲两个人都免不了颜面尽失,被逐出家门,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曲文玲没有辜负康姨娘的期望,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后,真的就如当时所说的那样,重新请了教导嬷嬷们过来,自觉的练习礼仪,端正姿态。
一连数日,都不曾懈怠。
康氏对此很是满意。
嬷嬷们聚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忍不住私下偷偷讨论,一个说曲文玲进步飞快,一个又说曲文萱天之骄女。
说来说去,话题总是免不了围着这两个人来转。
“我说,照这个速度下去,二小姐迟早要超过大小姐呀。”其中一个嬷嬷说道。
女子话音刚落,就被人打断了,“放屁,明明是大小姐更胜一筹,我曾经见过一次,那气质,简直绝了。”
正在人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插嘴,“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小姐和康姨娘长得有些像啊?”
“哦,此话该当何论?”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随后这才说道,“我刚来安阳侯府的时候曾经远远的见到了大小姐一面,当时我还以为她就是康姨娘的女儿。她们两个人的神态和眉眼间精于算计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了。”
“反过来,二小姐和康姨娘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相似。你们难道不觉得么?”
那人说完,便引来嬉笑声一片,其中有人伸手拍了拍她,“老姐妹,你这怕是多想了吧。”
“大小姐是夫人的女儿,怎么会和康姨娘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