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娘,多说无益,你还是乖乖认罪吧。”琥珀抖了抖手中的纸张,“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不成?”
曲文萱心情激动,自从重生之后,她就一直把康氏是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康氏一日不除,她便睡不安稳,总觉得前世之事会重演。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扳倒康氏的机会,她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她甚至有些得意的朝着康氏的方向看了过去,想要看清楚这个原来的敌人,现如今是怎样失魂落魄、胆战心惊。
可是结果出去曲文萱的意料,康姨娘只是摆出一副如小白兔般清纯委屈的模样,但若仔细观察,她面对那纸张却是泰然自若,根本没有丝毫的恐慌。
“琥珀,你说白纸黑字确实不假,但是你真的看清楚上面所写的种种内容了么?”
“这个,我——”琥珀突然被难住了,求助性的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曲文萱,“我不识字,还是请大小姐来读吧。”
“好。”曲文萱一口答应,伸手接过琥珀递来的纸张,张口就要把康氏的罪行公布于众。
然而她打开刚看一眼,眉头却微微一皱,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不敢吭声呢?”
康氏伸手捂嘴轻笑,脸上十分的淡定和从容。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曲文萱的身上。
琥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三步两步的走了上来,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把康氏踩在脚底了,怎么大小姐在这个紧要关头哑巴了呢。
“大小姐,上面写的是不是如翡翠所说?”
曲文萱摇了摇头,一向镇定自若的少女脸上出现的难得一见的沉重。
康氏走了过来,伸手轻轻一晃便将纸从曲文萱手中夺了回来,“既然大小姐不读的话,那么我来读给你们听。”
康氏清了清嗓子,目光环顾一圈四周,随即开始一字一句慢慢的读道,“丹阳浮云袖一件,出水霓绒裳一件,白玉翡翠五块,五彩玲珑灯一盏。”
“???”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康氏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康姨娘,你在胡说什么?”
康氏微微一笑,“这些都是老爷赏赐给我的东西,我怕记不住便写在了纸上,方便日后核对,万万没想到竟然被翡翠拿走藏在箱子里。”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翡翠睁大了眼睛,大吼大叫着,“明明是你说的,倘若有一日你成为安阳侯府当家主母,便认我做你干女儿,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账!”
康氏伸出食指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白纸黑字在这里,写得清清楚楚。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根本没说过,恐怕是你痴心妄想,做梦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骗我,原来从一开始你就骗我。”翡翠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凉了,“你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欺负我不识字,随便写了些别的拿来糊弄我,亏我还把它当成宝贝一样供奉着,生怕自己丢了。”
“康姨娘,你好狠的心啊。”翡翠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想要冲上去,却被身后的下人紧紧的按着,根本动弹不得。
面对这一切,康氏根本不为所动,转身朝着曲老夫人和穆氏行了一个礼,“老夫人、夫人,翡翠满嘴胡言乱语,留着这样的人只会造谣污蔑,还请您下令,将她立即杖毙。”
曲老夫人用力的抿了抿嘴,随即点了点头同意了康姨娘的请求。
众人静默无语,没有一人反对,只有翡翠双手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像疯了似的口中喃喃自语,“我不要死,你们别过来——”
不知为何,看着翡翠苦苦哀求的样子,曲文萱突然心有不忍,“老夫人,翡翠毕竟是我的丫鬟,还请你允许我来处置她。”
闻言,翡翠猛然抬头,朝着曲文萱的方向看了过去,一脸不可置信,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中瞬间出现了一抹光亮。
“怎么,大小姐想要袒护自己人么?”康氏说道,“翡翠毒害二小姐,死不容恕。”
“康姨娘放心,翡翠犯下滔天大罪,我不会容她再留在身边。”曲文萱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想为二妹妹祈福积德,免得祸事连连。”
“你——”康氏恨恨的咬了咬牙,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曲老夫人便已经点头同意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把她交给你发落了。”
“谢谢祖母。”曲文萱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兰姨娘,你先把翡翠带下去吧,让春香夏竹看好她。”
琥珀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称是,随即便带着死里逃生的翡翠走了下去。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来曲从文刚刚下朝回来便听说了曲文玲的事情,担忧女儿的他马上便赶了过来,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玲儿,我的女儿。”曲从文急匆匆的进了屋子,连看都不看穆氏一眼,朝着康姨娘和曲文玲就走了过去,“听说玲儿受伤了,究竟怎么回事?”
曲从文不说还好,一听到这个,曲文玲悲从中来,直接扑到曲从文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康氏眼圈也红了,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在提到罪魁祸首时,康姨娘故意拖长了尾音,强调是曲文萱屋子里的丫鬟。
“大小姐屋子里的翡翠满口胡言乱语,还要冤枉妾身,说妾身是背后主使。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妾身百口莫辩啊。”
果不其然,这一句话瞬间激怒了曲从文的怒火,他冲着曲文萱和穆氏怒目而视,怀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离着,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穆氏被曲从文这副模样吓得后退了一步,想要躲闪,曲文萱却是挺直了腰背,任由曲从文打量,二人目光相对。
“肯定是你在背后搞鬼!”曲从文怒气冲冲的走上去,抡圆了胳膊,不由分说的朝着少女脸上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