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曲老夫人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康氏连忙上前解释,“老夫人,玲儿平时不这样的,她只是突然见了大小姐有这么多好的东西,才会受此蛊惑。”
不等康氏说完,曲老夫人便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这么多解释,你若想推脱,总有用不尽的理由。别跟我说曲文玲年纪小不懂事,萱儿比他大不了多少,怎么两个人的性情便能有如此不同呢?”
“更何况老爷对你的偏爱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但凡宫里赏了什么,哪一次他不是先拿给你们娘俩,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老夫人,妾身知道错了,回去之后一定好生教导玲儿。”
穆氏一副好心,也过来跟着劝解,“老夫人,玲儿年纪尚小,心性活泼,有哪里做错自然是正常的,您何必对她过于苛责呢?”。
“罢了罢了,希望这次你是真的知道错了,而不是糊弄敷衍我。”
正在几个人谈话间,外面突然急匆匆的跑来了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老夫人,康姨娘,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她——”
“二小姐怎么了?”曲老夫人连忙问道,毕竟曲文玲也是她的亲孙女,老夫人不得不上心。
“玲儿,我的玲儿!”康姨娘一看到丫鬟风风火火的闯来,心中便知道大事不好,她急切的走了上去,冲着地上的丫鬟就是一脚,“你倒是快说话啊。”
丫鬟被康姨娘这一下踹倒在地,哆嗦着缩着身子,“二小姐回去之后,心急的用了大小姐送来的胭脂水粉,结果二小姐的脸上就长了好多小红点,又痒又疼,小姐伸手一抓就破了。”
“奴婢已经叫人拉住了二小姐,不让她动手再挠,还请老夫人、夫人和姨娘快去看看吧。”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康氏几乎站立不住,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这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容貌,如今曲文玲容颜被毁,以后可让她如何出去见人呐。
“姨娘小心。”玲珑上前搀扶一把,却被康氏用力的推到了一边。
康氏一双眼睛犀利的朝着曲文萱的方向投了过去,里面似有怒气滚滚,如腾蛇般骋天入海,波浪翻滚。
“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们母子交好,从此之后和睦相处。敢问你便是打算如此和睦吗?”
康氏怒道,“玲儿还小,她不懂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做的不周,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何必对玲儿下手!”
“瞧你干的好事,还不快跪下给你姨娘道歉。”穆氏一边安慰着康氏,一边冲着曲文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服软道歉。
曲文萱冷冷一笑,双手抱臂,“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姨娘怎么就断定这件事是我所为?”
“玲儿是用了你给的胭脂水粉脸才会烂的,肯定是你在里面动了手脚——”
一句话没有说完,康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整个人不由得愣住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康氏咬了咬嘴唇,大脑飞快的运算着,刚刚丫鬟所说的症状很是耳熟,这不是自己让翡翠给曲文萱下的药么,难道说那药被下在了曲文萱刚刚送曲文玲的胭脂水粉中?
一想到这儿,康氏就觉得一阵心惊,她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想要找到翡翠问个明白。可是翡翠早就被曲文萱和琥珀带来的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她的人影。
康氏不言语了,曲老夫人连忙发话,“好了,大家不要着急惊慌。事已至此,快去找大夫前来看病要紧。”
说着,曲老夫人左手拉过穆氏,右手扶上康姨娘,“走,咱们一起去瞧瞧,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康氏双眼微红的低下了头,一脸委屈的说道。
然而就在这趁着着没人注意的一瞬间,女子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睛,狠狠的瞪向了曲文萱。那愤怒无比的目光,像是化身为猛兽,想要把她给活活撕碎了一样。
令人不寒而栗。
一行人再也顾不得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就朝着曲文玲的房间走了过去。
曲老夫人、穆氏和康姨娘三个人走在最前面,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而曲文萱则是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
少女不言不语,像是回想起什么的事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琥珀一直静默不言的关注着曲文萱这边,看到少女脸色不好,连忙凑了过来,“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二小姐变成这样,完全是出于报应。是康氏作孽在先,咱们什么都没做,您千万不要过于自责了。”
曲文萱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听到刚刚丫鬟的描述,不由得想到自己前世,也是遭了算计,一张脸被毁的不敢出去见人。原本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染上了什么怪病,没想到却是康姨娘指示翡翠所为。
当时为了照顾她,穆氏狠心推掉了一切活动,无微不至地陪在她身边。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最后还是穆子明身边的王太医给治好的。
而这就给了康氏可趁之机。
从此之后,京城中再有任何宴会,安阳侯府这边都是康姨娘带着曲文玲出面,显尽了风头。甚至京城中一度传闻,只知康姨娘,不识穆夫人的场景。
曲文萱暗暗攥紧了拳头,她现在所要做的,正是让一切重回正轨。
康氏、曲文玲,你们上辈子对我做的一切,如今我都要你们一一的还回来。
曲文萱回过头来,趁着四周无人,冲着绿仪悄悄的说了一句,“你快去大将军府,请表哥和王太医过来。”
“是。”绿仪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悄悄离开。
这边曲文萱和琥珀还没等进屋子,就听到房间中传来了女子悲怆的哀嚎。
“我没脸见人了,我再也不要活了!”
“我的女儿啊。”康氏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曲文玲的声音,女子脸色苍白,紧紧的揪着胸前的手帕,整个人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