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气温并没有上升,还是很冷。
在别地方还没有下雪时候,这地儿就连续下了几次, 可惜她们没赶上雪,倒是赶上了冷时候。
大半夜私奔太折腾人了,又在床上被小玩意折腾了很久。俩人睡熟,被客服来电惊醒了, 客服问她们需不需要整理房间。
整理房间只是借口, 酒店是要来收房间了。戚元涵没睡, 侧趴在床上推叶青河, 让她去处理。
叶青河接电, 说含糊不清, 倒头叶青河又睡了过去, 直到外头来人敲, 客服把铃按阵阵响, 戚元涵听着烦, 抓着被子蒙过了头顶。
她们住酒店总统套房, 一天上万块, 酒店也不是做慈善。
叶青河爬起来去开。
戚元涵嗡说:“记得穿衣服,冷。”
叶青河套上了羽绒服, 她迷迷瞪瞪下床, 一脚踩到了什么,那玩意猛地震动起来, 给她脚快震麻了。
昨天也累,弄完就睡了,都没有心思起来收拾。
开,叶青河立马付钱, 服务生问她们需不需要提供餐,酒店能免费赠送餐。
叶青河关,折回去准备继续睡,戚元涵睁眸瞧她,眼睛珠子红了,戚元涵拉开被子。
等叶青河躺下来,戚元涵伸手把人抱住,摁在怀当人形抱枕,说:“都冷了,真冰,快睡。”
俩人生物钟被昨天疯狂搅乱了,她们要么不动手不动人,要么就把彼此折腾到没有力气。
睡了两个小时,戚元涵起来拿放在床头手表看,下午一,她揉了揉脸,想起来穿衣服。
找了一圈衣服,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是挂空挡,她捡起浴巾穿,叶青河翻着身,音沙哑,说:“我行李箱还有套新,你拿我穿吧。”
“你昨天怎么不早说。”戚元涵嘟嚷了两句,去行李箱看,叶青河挺会收理,衣服归纳到了袋子,然后抽干了空气,这样放进箱子,能节省不少空间。
戚元涵开袋子,问:“哪件是新?”
“粉,你喜欢颜色。”叶青河说。
“胡说什么……你才喜欢粉色。”戚元涵拿内衣去浴室换,心说自己什么色都可以穿,她不会特地挑颜色,只会挑设计看。
她扣内衣袋子时候,听着叶青河在外头喊,说是有人给她电,名字只有缩写,问她接不接。
戚元涵说待会自己来接,她换衣服,坐在床边,拿手机看,是柏妤柔过来,她了个电回去。
柏妤柔说:“戚总,你到底在哪儿,我这喝了一肚子冷风了,你再不上飞机,我要冻死在机场了。”
“你怎么这么早去了?”戚元涵问着,感觉肩膀上微重,扭头去看,发现叶青河趴在她肩膀上。
柏妤柔说:“不是你昨天发信息让我带人来接机,说今天早回来,免得被周炜川人抓住。而且现在不早了,你看看时间。”
“……”
是,是昨天她发生了意外。
戚元涵微愣,感觉很不起柏妤柔,问:“你现在还在机场?”
“不然呢?”柏妤柔反问,她了个喷嚏,“你现在能去机场吗?能坐下午快航班回来吗?如果不能,请提前告知,我找人换班,这太冷了。”
“下午可能不行。”戚元涵说着拍开叶青河乱摸手,叶青河每次睡醒都会很黏人,非要贴在她身上,手只往她衣服塞。
柏妤柔疑惑地“嗯”了,等了几秒,她问:“你旁边有人?”
戚元涵动作顿了顿,叶青河立马得寸进尺,特别嚣张。戚元涵唔了,那边柏妤柔微愣,语气试探地说:“你不会……做了什么危险事吧?”
柏妤柔很聪明,有些事瞒不住她,戚元涵挺尴尬,一边被叶青河弄得开不了口,推不开她;一边是被柏妤柔看了心思,很尴尬。
她咬着唇蹬叶青河,叶青河更来劲了,勾着她脖子咬她耳朵。
“明天能回来吧?”柏妤柔问道,语气严肃了几分,“鱼现在开始咬钩了,得让你回来布网。”
“可以。”戚元涵呼吸不太稳,怕柏妤柔听来,她加重语气,“明天我一定回去。”
“愿如此。”柏妤柔笑道:“明天你上飞机给我电。”
戚元涵挂了电就被叶青河推翻在床,叶青河坐在她腰上,戚元涵说:“做什么啊,没刷牙没洗脸。”
叶青河挑开她衣服:“你穿我内衣还挺看,真感。”叶青河伸手拉拉她前扣,像是要给她拽下来,戚元涵轻轻地拍开手,“别闹。”
叶青河侧过去,像没见过世面顽劣小孩,这摸摸,那碰碰,一会摸她肩膀扯她肩带,一会又捏她浴袍绳子,指头总是在她身上游离。
戚元涵伸腿过去,一把她往床边推,不让她闹。叶青河从床上掉了下去,她抱着戚元涵长腿,然后半蹲看叶青河,跟黏人大狗狗一样。
“你去开窗户,像太阳了。”戚元涵脚蹬着叶青河额头,想把叶青河支开,她用力一踩,叶青河坐在了地上。
地上散落着她们昨天用过小东西,除了几个比较粗犷,数都很可爱。
叶青河双手撑在地上,身上往后仰,她看着戚元涵,等戚元涵目光吸引过来,她唇间露舌,羽睫挑动,底下褐色眸子跟拍卖会上那些名贵钻石珠宝一样看。
旁人都说,经过深埋珠宝,在被挖来重见天日那一刻,会大放光彩,是众人争抢象。
实际不尽然。
那些人肯定是没看过,那些天生华丽珠宝,它们拥有与生俱来美,不管怎么看,怎么欣赏,都会一次比一次惊艳,总是有无与伦比令人惊叹美。
叶青河就是这珠宝。
她姿势动作看着很低俗,身上只挂了摇摇欲坠薄两件,偏偏她脸、她腰很绝,不管摆什么姿势,不管她是坐她腰上,还是坐地上,都像是妖精进了凡尘,要开始造作了。
她很短暂玩了会,白皙脚踩在灰色毛绒地毯上,她走到窗边,一手捏着布料,顺着直线走,拉开了一半窗帘,窗外阳光大把大把照进来。
天空湛蓝,几片薄云慢慢洇开,向四周扩散,给单调蓝色添了几缕白。
云城靠近首都省,属发达城市,同样高楼林立,瞧不见顶层。
光占领了房子,就不用开灯了,戚元涵把电脑拿来,看看自个公司文件,柏妤柔说上钩了,她得看看鱼怎么咬钩,毕竟有些鱼很狡猾,它们经常会偷食,哪怕嘴上咬了钩,也能挣脱鱼钩,摆摆尾潇洒抽身离开。
叶青河从浴室来,问她吃什么,总统套房有赠送套餐,餐看着不错,有牛排跟一些海鲜。
戚元涵让她看着,叶青河拿着笔坐在毯子上,她们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在毛毯上,安安静静,自成一幅画。
俩人坐阳台小桌上吃饭,今儿没起风,阳光暖和,喝饮品,吃菜,是冬日难得惬意。
能酒店待一天,时间很空余,是她们不想浪费大光阴,就把剩下东西再次揣摩研究了一遍,全部用光了,才觉得总算没浪费。
俩人坐早上十飞机离开,走之前都很警惕,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这一路顺风顺水,箱子东西清干净了,也没心理负担。
就像是私奔成功,即将开始新生活。
飞机落地,戚元涵朝着窗外看去,高度缓缓降低,轮子挨着地面滚动,四周景物越来越清晰。
滑行到停止,广播提醒乘客下飞机。
戚元涵提着东西带着叶青河一块离开,这次走安全通道。通道还有其人,方也是戴墨镜戴口罩,身边跟了几个助理提行李箱,身上衣服挺新潮,瞧这架势应该是个明星。
通道外头围了不少人,都举着手机跟相机,等她们一来,着她们一通拍,还大地喊着个陌生名字,这一听就是认错了人。
戚元涵和叶青河很无奈。
直到那明星从后头来,拍她们人愣了愣,又迅速拿着相机去追明星,这一幕发生太快,像是人间喜剧,荒诞不经。
俩人上车,柏妤柔亲自来接,她刚刚也看懵了,笑道:“你这一路挺折难。”
说着,她视线瞥了瞥,看着后上车叶青河。叶青河全副武装,看不到具模样,只是,就她刚刚一路走过来架势,能知道是个美女,很有风姿。
叶青河把墨镜摘了下来,跟柏妤柔招呼说:“你。”
之后,她把口罩拉了下来,露那张艳丽脸。
叶青河挨着戚元涵坐着,看着挺温顺,她冲着后视镜笑了笑。
柏妤柔直觉一向很准,能看她笑容,有七分带着试探敌意。
柏妤柔回了个微笑。
叶青河乖乖坐在戚元涵旁边,表现特别礼貌,问戚元涵道:“我怎么称呼她?”
戚元涵认真想了想,柏妤柔跟自己年纪差不,叶青河应该也是叫姐姐吧?是叶青河叫柏妤柔姐姐像怪怪。
她还没想来。
柏妤柔就说:“跟戚总叫一样就成。”
叶青河偏头看戚元涵,戚元涵说:“那你叫她柏秘书吧。”
戚元涵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公司事,怕她不理解自己跟柏妤柔关系,在叶青河懂事,也没有问。
柏妤柔问:“你们要去哪儿?”
当下肯定是各回各家比较,戚元涵要开口时候又想到了什么,她问叶青河:“你那房子……”
她没记错,叶青河房子是周炜川给,周炜川把她卡停了,应该也会把房子收回去。
如果他没有把房子收回去,周炜川肯定是在那守株待兔,就等着叶青河现。周炜川现在被激怒状态,直接让叶青河一个人回家很不安全。
“想了吗?”
现在是红灯,柏妤柔手放在方向盘上,等着她们回答。
现在她们前头有三个路口,每个路口去往不同地方,红灯闪烁时间有限,只剩五秒,这五秒有各可能,每可能会导致不同结局。
戚元涵没时间想。
红灯一灭,她道:“直走,去我北区那套房。”
柏妤柔没言,按着她说开车。
戚元涵不算回家,也没让叶青河回家,让柏妤柔开车去了一处私产,这房子就她一个人知道。
是这么做,她总觉得冒险,觉得怪异。
“私奔”这两个字,她跟叶青河能肆无忌惮说得来,跟别人就很难以启齿,像是违反了各社会道德准则,这行为是要被唾弃。
戚元涵很心虚,觉得自己应该找个理由,免得别人会揣测她。
过了会,戚元涵说:“这也是个机会,我们可以利用,刺激周炜川,之后我们要做事,缺了他,就少了重要一环。”
柏妤柔没回答,开车开得很认真。
戚元涵又觉得自己说了,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只会让觉得她很不经,她咬着唇,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等着车到地方。
北区房子,是她先前买来增值,当时这地儿刚开发,她买了两套攒在手,现在翻了几倍。
柏妤柔把她们送到地儿,说:“你们先休息两天,公司事我之后传给你,有几个地方你看看就成。周炜川动向,我先找人盯着,到时候给你汇报,你自己看着办。”
她说这,眼睛一直盯着戚元涵看,戚元涵琢磨着,柏妤柔肯定是知道她带叶青河私奔了。
戚元涵领着叶青河过去,这儿是独栋别墅楼,空间很大,四处都做了绿化,前后有院子,只是现在是冬天,花草都枯萎了。到口看着大院锁,戚元涵脑子有短路。
叶青河问她:“忘密码了吗?”
别说还真有。
戚元涵想了想,输了两次密码,没开。
第三次输错要锁定时间,起码得一个小时,戚元涵都到家口了,实在不想喝冷风,她仔细推敲了,憋着鼓气终把开。
叶青河说,“怎么不弄个虹膜识别,这样方便些也安全些。”
“早几年电子锁。”这个房子买很早,戚元涵房产了,不到一定要用时候,她根本想不起来。
现在时间还早,她俩都折腾了一天,就电叫了几个家政阿姨来收拾,一个下午就收拾了,她们休息了会她们也没闲着,又跑去买棉被,就有那布置新家感觉。
这屋先前就是简单装了一下,简约风格,七百平方米,三层楼,家具还没有置办全,戚元涵跟叶青河说:“你先住着,之后再慢慢填补。”
“那我之后就住这儿吗?”叶青河问。
戚元涵说是。
带叶青河走时候,她没想到后续,现在想想太冲动了,周炜川停了叶青河卡,收她房子,弄得叶青河没地儿住,她肯定得负全责啊。
不过,有一说一,周炜川怕是没想到,他这样搞,只会起到反效果,只会把戚元涵和叶青河绑得越来越紧,逼着她跟叶青河越来越亲密。
用网络上说。
他就是个活助攻,活雷锋!
叶青河问:“你住哪儿?”
戚元涵说:“可能去沈瑶玉家,她那儿离我公司近,这几天我得去公司。”
戚元涵跑回来是有别算,是带上叶青河质就变了,成了私奔,周家她肯定不能回去,计划就得重新调整了。
她想了想,问:“你东西要回去拿吗?”
叶青河摇头,“先放在那儿吧。”
私奔就要有私奔格局,有些能舍弃就舍弃掉,以后想拿回来,就百倍千倍拿,绝不手软。
晚上,戚元涵先在房子歇息,可能是换了新房间原因,她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总觉得不舒服,很压抑。
叶青河跟她一块睡,戚元涵坐着爬起来,她就撑着手看着,目光关心。
戚元涵下床,准备去倒水喝。
叶青河喊了戚元涵一。
戚元涵问她:“你要喝水吗?”
叶青河指了指窗外,戚元涵疑惑看着她,然后扭头去看,窗帘没拉严实,有一处小缝隙。
戚元涵从缝隙窥探到了夜色。
一片片白色往下落,破了往常黑,看着像是下雪了,不哎,真就是下雪了。
那一片片雪花,轻盈,稀稀散散,飘到窗台,跌到地上,像是有人站在屋顶上,揪着棉花糖往下扔。
戚元涵走过去把窗帘拉开,确定了是下雪,她笑着看了下叶青河。然后她到阳台去看,外头起了微风,她穿着薄长衣长裤,抵不住些外头寒风,她冻得哆嗦,是不愿意挪步。
叶青河跟着爬了起来,她拿起衣架上大衣,慢慢走过来,把衣服披到戚元涵肩膀上,轻说:“姐姐也是小孩子啊,下个雪就这么激动。”
“期待了很久。”戚元涵很喜欢看下雪,一层层白色铺满整个大地,把所有高楼掩盖,变成新景物。
城市每一次变装都是灰尘漫天,动钢筋动水泥,轰隆隆音不绝耳,也就雪花能这么悄无息给世界换新装,不惊扰任何人。
叶青河给自己搭了件外套,抱着双臂往外看,说:“初雪哎,很像童,我小时候也很喜欢。”
“是。”戚元涵头。
先前烦闷瞬间烟消云散,这会就开心了,总觉得是个兆头,应该会喜事要发生。
冷风吹过来,戚元涵了个哆嗦,肩膀上大衣往下掉,叶青河伸手帮着她按住。
戚元涵刚要说谢谢,叶青河先开了口,说:“谢谢姐姐。”
戚元涵纳闷了,她又说:“谢谢你没有抛弃我,给我一个家啊。”
其实,戚元涵可以选择,带来回来后就不管她,因为是她提着行李箱跟戚元涵走,戚元涵可以不负责,是戚元涵依旧管到了底。
她语气太重,把格调拉太大了。
戚元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闪躲。
叶青河眼睛映着雪花太亮了,太纯了,跟着漫天雪纯洁,她感激没有一杂质。
戚元涵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你要是……没钱花,我给你张卡,你先用着。”
叶青河噗嗤一,笑了,“你要金屋藏娇吗?”
戚元涵没作。
这片雪夜,两个女人都很美,跟飞舞雪花融在了一,这所有景物都成了她们背景板。
她们亲很熟练,唇碰着唇。
叶青河握着戚元涵手,十指紧扣着扣在栏杆上,她咬咬戚元涵下唇,戚元涵抬了抬脖子,亲不够似,然后,两个人吻得深入,吻得动情了。
甚至,叶青河空着那只手,捏了下戚元涵耳朵,就顺着她身曲线,滑到了她衣摆处。
叶青河捏了捏衣摆,手指从底下直接探了进去。吻结束了,戚元涵身有些发软,贴着墙。
戚元涵唇很红,被吻潋滟。没有任何排斥反应,甚至面色红润。她像是被滋润了,在橘色灯光下,成了雪地忍着冬雪盛开玫瑰,无比娇艳,散发着灼热女人魅力。
叶青河手指并没有抽离,而是又挑开了一层衣服,摸到了戚元涵腰,说:“姐姐,手冷,给我暖暖。”
雪花被风吹得凌乱,越下越大,有几片落在了她头发上,停了几秒变成了水珠。
戚元涵本想伸手摘下来,是没跟上速度。
戚元涵手指在叶青河下巴了,交换一个又一个缠绵吻。
其实,金屋藏娇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个纯白夜,她看着叶青河笑,看着她衣服从肩头滑落,挂在她手肘上。
此刻,她卑劣想,叶青河也可以给她当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