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回廊,脚下是红色绵软的地毯,非烟的心,不知为什么忽然的跳个不停,她顾不得看四周两侧,墙壁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油画,也听不清楚蒋孟飞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眼前一亮,她的脚步就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礼堂?
这就是那个能和整整一个足球场的面积媲美的大礼堂?
天哪,真是太美了。
非烟的脚像黏住了一样,怎么都迈不动。她抬头看,不错,是水晶吊灯,数了数,整整三十六盏,硕大的灯盘被雕镂的通体华丽,连带着无数细小的灯枝,在乳白色灯光的照耀下,璀璨生烟,胜过漫天的繁星。
再放眼向前看,是十二根高耸的汉白玉雕花梁柱。非烟跑过去,围着柱子左看又摸,啧啧称奇,一瞥眼又瞄见墙壁上镶嵌的半身雕像,波塞冬,维纳斯,月桂女神…居然是希腊神话里的人物,非烟一时兴奋,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样?开眼界吗?”蒋孟飞跟过来,跟着非烟一同看着眼前这些精美的艺术品,“这个大礼堂,最早的时候是当年西方传教士修建的第一座天主教堂,后来历经战火,几经修缮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蒋孟飞伸手递给非烟一杯果汁,冲她眨眨眼,“当然,不是国内最大的,但是,我敢说,是最美的。”
“对对对,一点儿都没错,是最美的。”非烟大大的喝了一口果汁,冲蒋孟飞做了一个鬼脸,“怎么你今天,又是绅士,又是文人的,真是要刮目相看了啊?”
“嘿嘿,这不还都是因为要陪美丽的小姐吗?”蒋孟飞嬉笑着,伸手轻轻的扶住非烟的后背,“来,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于是就走到整个大礼堂的正中间。蒋孟飞示意非烟抬头看,结果,非烟一抬眼又连连称赞不停,“天哪,整个顶怎么是透明的啊,那些是琉璃吧?”非烟仰着头,摇着蒋孟飞的胳膊,“哎,你看,你看,那里…”
蒋孟飞只是笑,却不说话,见非烟看够了,就径直的拉着她到两侧的长桌前站定,“非烟,好看的东西多着呢,你悠着点行不?这里有水果,你饿了就吃点。”
非烟拿起一个香蕉,一边剥皮一边看他换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大大的咬了一口,“哎,蒋孟飞,你们到底是开晚会还是办舞会啊?你晚上没事吗?就一直陪着我?”她把香蕉皮放在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还有啊,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他们都有邀请函,我没有,那你怎么把我带进来的呢?”
蒋孟飞一口喝干了高脚杯中的饮料,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非烟的脑门,“好好玩就是了,关心这么多干嘛?瞎操心。”转身放了杯子,又捻起一只火红的樱桃,在指尖把玩,“我说,寒非烟,你今晚穿的很不一样啊?”他眯起眼睛,上下的打量着,“怎么有点像七八十年代的女学生?够纯情的啊。”
“胡说什么啊,我穿的哪里不好了,”非烟生了气,伸手要去打他,“不都是说,现在流行那个,什么什么复古…”,话刚说到一半,就忽然的停了手。
柳青青就站在蒋孟飞的身后不远的地方。
非烟一时间觉的大脑发木,舌头发硬,嘴里的话结结巴巴的还没说出来,就看着柳青青亭亭玉立的走到了蒋孟飞的前面,优雅大方伸出了手,看也没看她一眼。
“蒋孟飞,好久不见啊。”声音悦耳动听,犹如颗颗珍珠落在玉盘中,叮叮咚咚,错落有致。
蒋孟飞握住柳青青的手,只轻轻的一晃,便松开了,“呵呵,原来是柳大小姐啊,很久不见了。”
“哪里,大小姐这个词,不敢当啊。”柳青青浅浅的笑容,像是一弯皎月映在皱起涟漪的湖面上,“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是一个人来的呢,还是已经有伴了?”
“我当然是带着女伴来的啊,”蒋孟飞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一把拉过非烟,不由分说的搂住了她的腰,“寒非烟,我想不需要介绍了,你们认识。”
非烟忽然的清醒过来,她感觉蒋孟飞手上的力道很大,扣在她的腰上紧紧的,一点也动弹不得,她冲着柳青青尴尬的笑笑,“柳青青,你好,你好,”却说不出更多的话。
柳青青没有回应,只是依旧看着蒋孟飞,盈盈的笑脸如夏日里灿烂的骄阳,“蒋孟飞,你的女伴很漂亮啊,只是这身打扮,好像不太符合今晚的气氛吧。”
非烟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看见柳青青像个常胜将军一样,得意非凡,顿时觉的又恼又羞,可是蒋孟飞的手就是不松,好像还搂的更紧了,她扭着脚动了几下,觉的自己根本就撼动不了一丝一毫,忽然间的就平静下来。
“谁说不符合了?”非烟盯着柳青青的眼睛,大声的说,“学校公告栏上写的是‘迎新生晚会’可没写‘迎新年舞会’,我看你这样的打扮,才是不符合呢。”她斜着眼睛看了看柳青青一身淡青色的低胸晚礼服,灵机一动的把头靠在了蒋孟飞的肩头,“哼,不知道吧,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怀旧复古了…”说完,另一只手也攀了上去。
“呵呵,真是好口才,”柳青青波澜不惊的微笑着,可是双手却不自主的绞到了一起,隐约透露出一丝不安与愤怒,“你们好好享受吧,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蒋孟飞一眼,转身翩翩离去。
“呼…”非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柳青青远去的身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看蒋孟飞还粘着她,一把就掰开他的手指,“哎,你的手,搂够了没有啊?”
蒋孟飞低低的笑着,一面松开手,一面拍着非烟的肩膀,“寒非烟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太有才了。”他整理了一下衬衫,伸手又拿起一碟切好的杨桃端到非烟面前,“什么叫绵里藏针,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呵呵,女人啊…”
“切,女人怎么了?”非烟扭了头不看他,视线在偌大的礼堂内扫来扫去,“你是没和她住在一起,知道吗,整天听着她那些怪里怪气的调调,饭都不要吃了…”
嘟囔着还没说完,非烟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纸袋,进门的时候放到寄存处去了,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如愿的还给人家。
“哎,蒋孟飞,问你一件事,”非烟收了视线,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叫什么凌,凌蓦然吧?”
“恩,怎么了?”蒋孟飞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我这里还有他的一件雨衣,想麻烦你还给他,”非烟看蒋孟飞好像没什么兴趣,又急忙添了几句,“哎哎,我这不是看他不在这里吗,我以为他今晚会和你一起的…”
“我说过了,今晚会好好的招待你,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蒋孟飞的声音不知何时冷了下来,他低头看表,然后拉着非烟的手快步离开了长桌,“快点过来,马上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