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爷一身水淋淋地伏在弘辉身边,一声怒吼,“你们看着本王做什么,还不快下水去捞,一定要把娘娘救起来,还不赶快……”弘辉没有丝毫反应,拭了几次呼吸与脉搏都毫无反应。胤祥不愿放弃,略懂营救的他试着把弘辉放在大腿上,用力地拍打他的背,尽管拍得弘辉吐了许多的水,却还是不见他活过来。这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竟夺去了弘辉的性命,而辰嫔娘娘也不知所踪,在士兵们几次下水打捞后,都是失望而归。
天色眼见着就要黑起来了,湖面阴暗的很,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隐藏在附近。
没有找到辰嫔的尸身,胤祥不愿就此离去,命人继续去捞,也派了两名将士回宫禀报。
他把弘辉的尸体抱进船舱,小心翼翼地替他盖上自己的披风,这才意识到白天里营救的那个受伤孩童还在船上,命人把那孩童抓来,他是既不能言又不能写,细细查看一二,才发现是被人点了哑穴。这受伤的孩童声音十分沙哑,开口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求饶不要杀他。
胤祥的刀已迫在孩童咽喉,咬咬牙发狠道,“说,谁派你们来的,不然本王将你五马分尸。”
那孩童断断续续虚弱无力地说道,“大人饶命,我只是一个乞丐,什么也不知道。是他们把我抓来打成重伤,又不让我开口说话,还在我的衣服上涂了毒药,说是要迷昏什么人。”
听闻这孩童吃力地说完这句话,胤祥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昏睡过去,原来是在抱这孩童上马的时候就已经碰到了毒药,药性慢慢发作,这才在船舱里昏睡了过去。可是什么药能让人身体昏睡,而又意识清醒呢?
一直到深夜,打捞的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却还是找不着寄思的下落,后半夜河面出现了另一只船,胤祥命人将其拦下,逼不得已用王爷的身分命令这群专业行走水路的伙计下水打捞。眼见又是夜半,这些伙计们无奈,只好下水沿着几公里范围打捞,却都寻不着寄思的踪影。
宫里是第二日清晨就派人来接应,并是雍正亲自前往,上了船,他就迫不急待地向十三爷询问寄思的下落。十三爷在一夜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垂着头不敢直视胤禛,无力地跪在他身前,连声音也是虚弱无力的,“臣弟失职,没有保护好嫂子的安全,皇上要如何降罪,臣弟都无话可说。”
自从将士回宫向他禀报寄思在返京的途中遇上了危险,他就连夜从宫里出发,一路上心乱如麻,不停地向上苍祈祷要保佑寄思平安无事。上了船只看不见寄思的身影,心更是凉透了,“朕问你寄思在哪里?”
“臣弟无能……”饶是他一个七尺男儿,在经历了弘辉的死与寄思的失踪后,也不禁落泪,“嫂子落水后……就一直寻不着踪影,臣弟亲自下水数次,派人沿着几公里范围内打捞了一夜,都……都无果……”
胤禛紧紧地握着拳,一声闷哼,“那弘辉呢?”
“大阿哥在里面。”胤禛闻言,一个箭步冲进去,撞得那舱门的帘箔咣当作响,乍一看弘辉安静地躺在一块披风下一动不动。胤禛的步子徒然一软,坐下来捞开披风一看,弘辉的脸,弘辉的手,弘辉的唇全是苍白发乌发紫的颜色,拭手一探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他被气得咬唇颤抖,又一个箭步冲出去,极尽隐忍这阵悲痛,“顺河下游五十里范围内给朕搜,一定要找着辰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清晨的风轻微无力地迎面吹来,却像是刀子割面。一眼望去,河面平静得只有细细的波纹,这么平静的湖面,却能夺去弘辉的性命,而且让寄思失踪无影。这不是巧合,一定是事先有人预谋。胤禛漠然握拳,指节处隐隐泛白,“胤祥,你起来回话。”
胤祥自责道,“臣弟不敢,臣弟有罪,没有保护好大阿哥与嫂子,臣弟只求速死。”
“朕让你起来回话。想必你也不想饶过那些加害弘辉与辰嫔的小人,朕命你把实情一五一十地给朕说清楚。不然,朕当真会加罪于你。”先皇在世的时候,那一场风波不停的夺储大战中,只有胤祥与他站在一边,曾经的太了党、八阿哥党都蓄意加害于他,就包括与他同父同母的老十四也处处与他作对。唯有胤祥无时无刻不支持着他,多次替他解围。登基的时候,胤禛便赐胤祥为铁帽子王,后代世袭罔替,并无需避讳与他同用胤字,所有的王爷都改胤为允,只有胤祥有如此待遇。他相信,经历了这么多,胤祥必定是一辈子的手足,杀害弘辉与辰嫔一事,必定与他无关。只是事情太过蹊跷,凶手只对弘辉和寄思下手,所有的将士都分毫无伤,而且能当着二十个大内高手和一个亲王的面,轻而易举得手。
这真的,太过蹊跷。
待十三爷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胤禛这才渐渐有了些头绪,并让从宫中带来的御医检验那受伤孩童的衣衫,果然暗藏有毒。御医向胤禛如实禀报,那毒确实能让人身体昏睡,而意识清醒。
胤禛又问,“你昏睡的时候,都听见什么动静?”
“臣弟一直想醒过来,臣弟心里明明知道早已受到奸人算计,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听见大阿哥说要去舱外看看,不一会就听见落水声和呼救声。再没多久……”后面的话,胤祥不知该如何说道。因为他听见那奸人竟是与嫂子是一伙的,竟是嫂子安排这一切,又命人杀害大阿哥。这样的事,胤祥当然不肯相信,迟疑要不要如实禀报。
胤禛见胤祥如此吞吞吐吐,厉声追问,“再没多久怎样?你把实情都说出来,不要误导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大阿哥落水不久后,那个被臣弟所救的老头竟然向嫂子禀报任务已完成,好像还要邀功。还说,这一切都是嫂子安排的,山路被堵,商船,一切的一切都是。嫂子说了一句胡说八道,便没有动静了。”胤祥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宁死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嫂子安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