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耐烦地抱怨道:“头太痛,我感觉不到其他。”
闭上眼睛的安馨,错过了南宫翎眼中飞快闪过的疑惑,只听南宫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提议道:“头痛好治,你出去再结印一次,说不定就能缓解。这一次换我来试一下,可好?”
还要试?
安馨睁开了眼睛,片刻之间,她的眼睛变得通红,她伸手敲打在南宫翎按压在她太阳穴上的手背上,暴躁地反对道:“不行,要是我没好,你跟我一样头痛了,我们两个就要完蛋了。”
“好,不试了。”南宫翎放开安馨的太阳穴,右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去施展手印,很快就好。”说罢,南宫翎不等安馨答应,左手抚向安馨的睡穴。
安馨睡着了,安馨粗重的呼吸也正常了。
南宫翎放开覆盖在安馨眼皮上的右手,两手一起动作翻开安馨的眼皮,安馨眼中的血红色正在飞速消散,南宫翎沉默地看着血色退去,伸手抱起安馨,没有收拾帐篷,顺着风向沿着河床飞掠而去。
一炷香之后,南宫翎找到一个鹅卵石较少的地方停下来,他把安馨放在一块平地上坐下,伸手点开安馨的睡穴,一见安馨睁开眼睛,便和缓地对安馨说道:“来,我找好地方了。”
他扶着安馨站起身来,低声叮嘱道:“我替你揉着太阳穴,你专心结印,结印成功了,头痛就好了。”
说来也是奇怪,安馨刚刚被南宫翎点开睡穴,自觉头痛还没有发作,她知晓机会难得,一边动作一边低声说道:“无妨,我此刻头痛还没有发作,你站到我身后去。”
南宫翎缓了半拍,瞧见安馨眼神清明,顺利完成了六十四个手印,双手飞快的握起,他在最后的瞬间站到了安馨的身后,在安馨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无声地撑开了防护阵法。
安馨提起内力握紧了拳头,她全神贯注等待刺痛出现在脑中,日渐熟悉的疼痛袭击过来,她低声闷哼一声,伸手弯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太痛了!
身后及时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握住她的双臂支撑住她的身体,南宫翎压抑着焦急低声问道:“如何?”
安馨用力地喘了一口气,稍微舒缓了一下,才答应了一声:“还好。”
南宫翎伸手把安馨转了过来,他俯身低头看向安馨清亮的眼睛,轻缓地低声笑了起来:“真吓人,你以身犯险,试过了一回,找到缘由了没有?”
安馨极其遗憾地摇了摇头,她清楚地记得,她做了两个梦,然后头痛欲裂,痛不欲生,再然后,她用成功结印解除了隐患。
她的头依旧在痛,但疼痛已经能够忍受下来,依照她浅薄的经验,大抵在两日之后,疼痛能够平复下来。
因着南宫翎经常眼光灼灼地看着她,安馨没有从南宫翎的神态中察觉出异样,南宫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庆幸地叮嘱道:“你骤然撤开防护阵法,突然软倒在地,真是吓死人了。”
“还好,你遇上了我是一个正人君子,守着你一天一夜,没有对你企图不轨,以后你千万不能大意,再如此冒险了。”
“我先前就说过了,这手印有古怪,我担心终将有一日,你和我都会为学会了它付出代价。安馨,你听我一句话,以后但凡我不在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用了。”
安馨有点疑惑,怎么了?往常遇上这等情形,南宫翎绝对不会跟她说正事,她独自一人在他面前昏迷了一天一夜,简直是他威胁她嫁给他的最好时机,他轻易的放弃了机会,只为了提醒她不能随意用《炼神诀》?
非要在他在的时候才能用?发生了什么会让他这么说?
安馨狐疑地看向南宫翎,南宫翎没有犹豫,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面镜子,镜子中清晰地映照出,安馨狼狈的身形,蓬乱的头发,汗津津的额头和皱巴巴的衣裳。
安馨低叫一声,侧开脸直起身来,伸手推开镜子,她左右转动着身子,急声问道:“刚才的帐篷在哪里?我要洗漱!”
南宫翎伸手拉住了安馨,不依不饶地问道:“以后还用不用手印?”
怎么可能不用?这么容易施展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简直犹如神技,安馨偏过头不看南宫翎,飞快地摇了摇头。
摇头让她头痛,安馨低叫一声,“只要我撑开了防护阵法,只要你不对我动手,何人能够还伤我?”
“安馨!”南宫翎用力拉着安馨,极其郑重地警告道:“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但是!我担心,你就算成功结印,也有可能像今日这般晕倒!这等秘技分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若是再用下去,说不定会断绝你的仙缘。”
安馨吃惊地转过了头来,断绝仙缘?太严重了,怎么会?
面对安馨的惊愕,南宫翎没有再说下去,他轻声叮嘱道:“沿着河道往前走一炷香,你会看见帐篷,等你洗漱完了,我再跟你仔细说。”
他放开了安馨,安馨回过头重新跳将起来,一溜烟地提起轻功飞快地走了,留下南宫翎留在原地,把镜子收回储物袋,跟在安馨的身后,不急不缓地飞掠回去。
安馨多么聪明的人啊,他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事还要让她自己想通了,才能免除后患。
半个时辰后,安馨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南宫翎面前,浑身上下干净整齐,又变成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安馨。
南宫翎已经在帐篷外面升起了篝火,就地铺好了黑熊皮垫子,他看向安馨黑白分明清凌凌的眼睛,提声招呼她:“过来坐。”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小茶几放在黑熊皮的中间,把黑熊皮分隔成两个座位,随手摆上茶具和小火炉,开始动手沏茶。安馨不声不响地落座,等南宫翎沏好了茶,喝过了一杯,才轻声叹息道:“多谢你。”
南宫翎咧开嘴笑了,明亮的火光下,他雪白的牙齿照样刺得安馨微微眯了眯眼睛。南宫翎一边伸手给安馨添茶,一边低声笑道:“你想通了没有?”
安馨端起茶杯,轻轻地叹息一声:“想通了。”
她能有什么想不通的?
在她昏迷之前,南宫翎没有发现她用手印杀死的野兽的死因,她昏倒一次,做过了极其罕见的梦,那些都是她清醒的时候,万般小心不想泄露给任何人的秘密,她放松了警惕,是她遭受了攻击。
手印的攻击,攻击的是脑部。若她没有猜错的话,攻击的是她的神识。神识一灭,她的身体就算能挺过去,她也会成为活死人。
不,没有神识,她就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