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等人从敞开的窗户看得心惊肉跳。
朱启生以一人之力对付十一个影卫,赤手空拳将同时袭向他的十一人击倒在地。烛光下,他们连朱启生的身影都没有看的太清楚,战斗已经结束。
十一个影卫连同先前的那个影卫一样,全都倒伏在地上,重伤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要迟了片刻,诚王妃才在一儿一女的尖叫声中,惊慌失措地抱着脑袋,杀猪般地惊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诚王妃绝望地转头看向窗外,仿佛这个时候才看见了站在窗外的爹娘,她向着窗口伸出了双手......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忽然软倒在地,带动着身旁的儿女也跟着跌倒在地上。
紫霞郡主和雪郡王哭声震天响起:“母妃,母妃!杀人了,救命啊!”
祝夫人的惊叫声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我的儿啊......”
祝夫人松开拉着定远侯袖子的手,对着屋内的诚王妃伸出双手,她踏前一步,身体突然软倒,干净利落地向前晕倒下去。
“娘亲!”定远侯世子眼疾手快,赶紧抢上一步伸手去扶祝夫人,眼睛却向右看向定远侯,定远侯也伸手去拉祝夫人,目光默契地向左接住儿子的目光,对着定远侯世子微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
朱启生太强了,他们若是反抗,朱启生三五招之内就能杀了他们。
定远侯看清楚了,英王抓住了诚王妃的痛脚,也铁了心要把他们关在这里,要借机对付诚王。幸亏他来之前‘汪正兴’已经出门,他的布置已经启动,英王把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照样躲不过他的反戈一击。
此刻,他们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定远侯快儿子一步伸手捞起祝夫人,他抱着祝夫人对着院门口的英王叫道:“王爷,诚王妃痛失爱子,悲痛欲绝神思不属,拼死也要护住一双儿女,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也情有可原。”
“王爷何苦跟她计较,非要杀了诚王留给诚王妃护身的侍卫,惊吓诚王内眷和侄儿侄女?皇上对紫霞郡主和雪郡王如何喜欢,王爷是忘记了吗?难道英王如此对付诚王府,是想要一箭双雕?”
院门口的气死风灯下,英王的脸色变得煞白,浑身有杀气喷涌而出。他断了腿,错失了皇位,不是拜诚王和定远侯所赐吗?
跟他说一箭双雕......
英王冷酷地说道:“定远侯是想让朱供奉束手待毙,任由你们带着疫病传出诚王府,让盛京城失守,助霍迪国不战而胜?!”
“诚王妃欺上瞒下害死霖郡王,是不是受定远侯指使......”
定远侯世子一听这话,赶紧上前抬起祝夫人的脑袋,一把掐住祝夫人的人中,着急地转头低声对身旁的内人曹氏吩咐道:“你还不进去看看王妃怎样?”
“我怎么进去?”曹氏也抢上前去,把祝夫人的臂膀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费御医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连门都进不去,还不让我们出去是何道理?你赶紧让我们的人进来,一起扶娘亲出去!”
定远侯显然听见了儿子和儿媳的说话,他紧跟着强硬地打断英王道:“英王不必借题发挥,有朱供奉在,王爷非要留下我们,我们也只能听从。我们还站在这里,王爷犯不着急着给我们定罪。”
“王府中若真有疫病,王爷把我们关在这里,是故意要让我们染上疫病?我父子二人自问对朝廷有功无过,王府中也不缺少待客的院落客房,让内子和儿子儿媳另院别居,等待太医正查验有何不可?”
“况且我还自愿留在这里!”
“王爷若非要陷我们父子与险地,不给我们活路......”
“侯爷慎言!”太医正终于喘匀了呼吸,闻言赶紧打断定远侯道:“侯爷误会英王了。太医院接到费御医的传信不敢怠慢,先准备了药囊和蒙面巾让朱供奉率先赶来。”
“侯爷能够进到这里,定然是朱供奉网开一面让你们进来。王爷若不是顾念侯爷跟诚王妃的骨肉亲情......”太医正说到这里顿了顿,歉疚地对着英王弯腰低了低身体,“是老臣不中用了,来迟一步,让王爷被侯爷误会,受委屈了。”
太医正熟练地和稀泥道:“王爷和侯爷都不要置气。待我进去查看,若真是疫病,还要王爷和侯爷同心协力,阻止疫情传出去。正是十万火急的时候,还请王爷和侯爷先消消火气。”
太医正对着英王拱了拱手,主动带头走在前面,带着太医院的人沿着抄手游廊往东厢房赶去。
英王冷冷地扫了一眼定远侯世子和曹夫人,只见两人也不开口叫人帮忙,夫妻两人左右架着摇摇欲坠曹夫人,用他们最快的速度迎着太医正向着院门口走来。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定远侯的身上,极其淡漠地说道:“定远侯可要想清楚了,非常时期,太医院抽不出人手顾及太多。他们三人非要出了这个院子,若有差池,生死自负。”
定远侯没有犹豫,沉声答应道:“王爷英明!”
不等英王再度开口呛声,朱启生从东厢房的窗户飞身出来,落在定远侯四人的上风口的十字甬道上,他恶声恶气的说道:“王爷,不能放人出去。”
“我看过了,费御医没认错,霖郡王正是死于疫病。王爷赶紧退走,这里交给我和太医正。王爷放心,有我守在这里,一只活蚊子也飞不出去。”
朱启生转头看向定远侯,“侯爷既愿意留下,还不快进去安抚郡主和郡王,再这么撕心裂肺哭下去,不等疫情发作,两位小殿下也要保不住性命。”
朱启生说完这些,回头对着窗口内叫道:“费仁,你还不快出来?”
费御医深深地叹气,低头加快速度收拢手中的银针,对着朱启生扬声道:“多谢大供奉救命之恩,此番我若能保住性命,必然报答你的恩情。”
太医正听了朱启生的话,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对身后的人说:“拦住定远侯世子和夫人,跟他们一起把祝夫人抬到西厢房去,跟东厢房隔离开来。”
“给定远侯挂上香囊蒙上面巾。”
太医正飞快地吩咐下去:“费御医,你别出来了。一事不烦二主,这事你善始善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