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冯盎回来,大家都不停地往冯盎手中的盒子瞟,都想知道冯盎会拿出什么样的宝物。苏九也不例外,当然了,他只是想知道冯盎会用什么东西来试探自己。
被这么多双热切的眼光注视着,冯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大家不要着急,说实话,我这件宝贝只是对于武将而言,而在座的大多数都是文官,所以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果然,听了冯盎的话后,那些个文官就不再对那件宝贝感兴趣了,转而继续讨论苏九的那首《客中行》,而武将们则眼睛放光地盯着冯盎手中的那个盒子,想看看那究竟是怎样的宝物。
“咳咳。”冯盎咳嗽了两声,说:“好了,既然这件宝物是要送给苏将军的,那就由苏将军亲自打开吧。”
苏九眉头一皱,但也没说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快步走向冯盎,冯盎见苏九过来,就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苏九接过盒子,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转过身,背对着冯盎,才打开盒子。
“咯”盒子被被轻轻打开,苏九低头一看,里面是一把古朴的长刀,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一看就不是汉人所制。
而这把刀也不是苏九第一次看见,他甚至还和刀的主人搏杀过。不过,苏九并没有因此而动容,倒不是苏九不惊讶,只是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罢了。
冯盎因为看不见苏九的面部表情,所以转头看了马志飞一眼,马志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冯盎眉头一皱,说道:“苏将军,怎么样,对老夫的这件礼物满意吗?”
苏九转过身,双眼与冯盎的目光对上,道:“冯公的礼物自然是极为不错的,可惜的是小子习惯用剑,不善用刀,此刀落在小子手里怕是要蒙尘了。”
冯盎盯着苏九的脸看了良久,说:“这就不关老夫的事了,反正刀已经送给你了,如何使用是你的事,蒙尘与否也是由你自己决定,老夫一概不管。”
苏九摇了摇头,说:“那就多谢冯公赐刀了。对了,冯公,可否告知小子一下此刀的来历?”
冯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怎么?苏将军对此刀的来历很感兴趣吗?”
苏九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有些奇怪,此刀看起来应该是古物,可却是没有开锋,难道它从打造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被使用过?因为有此疑惑,所以小子才想问问这把刀的来历。”
冯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苏九的解释,然后说:“既然苏将军想知道,那老夫就说说此刀的来历。此刀原本是放在僚人祭祀台上的雕像的手中,有一次和僚人打战,我带着军队无意中去到了那里,从雕像的手里拿到了这把刀,本来还想再拿点东西,负责守卫的僚人就赶了过来,我就带着人离开了。”冯盎说的很简单,但所有人都知道其真实过程必然十分惊险,要知道这把刀是放在祭祀台上,对于僚人必然十分重要,冯盎想要带着它离开,必然经历了一番苦战。
苏九听了冯盎的话,想了想,说:“原来如此,难怪此刀虽然看似故旧却没有开锋,原来是祭祀之用,多谢冯公告知。”
冯盎随意地摆了摆手,苏九拱手一礼就拿着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酒宴继续,文官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今晚宴会上所作的诗,武将们则是跑到苏九这里想看看那把宝刀,苏九把刀递给他们,自己则跑到李公掩旁边低声说:“李大人,冯盎已经怀疑谈殿藏在我们中间了,那把刀就是对我的试探,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没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公掩转头看了坐在主位上自斟自酌的冯盎一眼,说:“先不要慌,一切等回去再说,反正现在他们暂时还不敢直接去搜人,谈殿现在还是安全的,至于是让他立刻离开还是先继续躲着我得先想想。”
“好。”苏九点了点头,转身加入了那些将军们之中鉴赏那把宝刀。
宴会一直到很晚才结束,当冯盎宣布宴会结束让所有去休息的时候,苏九就直接和李公掩一同告辞离开了。
看着苏九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原本醉醺醺的冯盎却是变得十分清醒,他思索了一会儿,问站在旁边的马志飞:“你觉得谈殿在不在他们那里?”
马志飞皱着眉想了想,说:“不清楚,从苏九今晚的表现来看基本看不出什么,毕竟虽然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但是这很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所以属下也难以看出来他们到底有没有把谈殿藏在使团之中。”
冯盎点点头说:“说得不错,老夫也看不出来,他表现得太过圆滑了,什么纰漏都没有。”
马志飞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冯盎挑了挑眉说:“怎么可能,你亲自带人去会馆附近守着,如果谈殿真的藏在使团中,今晚过后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离开,还有,加强城门处的守卫,无论出入都要检查。”
“是!”马志飞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说:“公爷,那万一他们就是让谈殿一直躲在会馆里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搜一搜?”
冯盎摆了摆手说:“这两天先不要派人去,他们代表的是皇帝,能不招惹他们就别招惹,先看看情况再说,等到确定谈殿躲在里面再派人去。”
“是!”马志飞转身离开了。
等到马志飞离开,冯智戴问道:“父亲,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会和使团扯上关系?”
冯盎道:“我们怀疑谈殿可能被苏九他们藏在使团的队伍里,但又不确定,所以今晚我借送刀试探了一下他,但没得出什么结果。”
冯智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父亲怎么会把那把刀拿来送人,平时父亲最喜欢的就是那把刀。可现在既然试探不出来,贸然派马将军去监视他们会不会引起使节的不满?”
冯盎想了想,说:“暂时不能顾及这些了,不满就不满吧,大不了就是他们回去在皇帝面前说些为父的坏话,不过这些年说我坏话的人还少吗?但谈殿必须要找到,如果让此人回到罗窦洞僚的驻地去,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很有可能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