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最终还是走了,这让达恩很是遗憾,当马车在拜林斯王国首都贝内托的城门口暂停,莉莉丝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时,达恩很伤心女孩儿毫不留恋的离去,虽然莉莉丝在消失于王都街头的茫茫人海中前,也回头望了达恩一眼,可是这却丝毫不能减轻达恩心中的迷茫、失落。
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居然说走就走,难道做一名时刻生活在危险中的间谍就那么有吸引力!?
达恩很不满地比较着女仆与间谍的孰优孰劣,单从名称上看,两者似乎毫无可比之处,前者无疑拥有安全,但是却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兴奋,感到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快感,不过要是考虑到达恩最后给出的高达五十枚金币的女仆年金,那么女仆的工作瞬间完胜了间谍。
可是出身贫寒的莉莉丝还是走了…………
哼,好吧好吧,反正我又不是非得要你做我的女仆不可!贝内托有这么多女人,我相信会有大把大把漂亮姑娘愿意做我的女仆,那种肯为我付出一切的那种女仆!
达恩最后狠狠地想着,无奈地收回了遥望莉莉丝的目光,从这一刻起,莉莉丝重新成为了一名女盗贼,而达恩则继续自己的单身贵族生活。
不过,望着贝内托熟悉的街景,达恩非常愉快、非常肯定地认为,自己很快就会告别单身贵族时代,成为有家有口,要担负起家庭责任的真正男人,而一想到这个,两张美丽温柔的俏脸就浮现在达恩的脑海中。
艾欧莉娅,洁塞塔,我回来了,等着做我的妻子吧,我会让你们很忙很忙的!在魅魔身上学习到很多知识,得到很多经验的达恩嘿嘿奸笑着,使节团的队伍则在仔细整理队伍之后,精神奕奕地向王宫前进。
出使塞萨利亚帝国的使节团完成任务回国,对拜林斯王国是一件大事,因此当达恩跟在德拉伯爵身后,非常严肃地向王宫内走去时,腓特烈国王陛下和一干王国大臣已经在王宫里齐聚一堂了,不过,这只是一种表示重视的形式,使节团在塞萨利亚帝国经历的所有事情早已通过各种渠道,提前送到了腓特烈国王陛下的案头,其他高官重臣,贵族显贵们也都从各自的渠道知道了使节团遇到的一切。
相比于往年拜林斯出使塞萨利亚的使节团,这一次由德拉伯爵率领的使节团的遭遇无疑要精彩的多,也危险得多,不过相比于拜林斯王国使节团遭遇的几乎团灭的袭击来说,腓特烈国王陛下更关心的是塞萨利亚帝国的政局,更关心这个拜林斯王国臣服了数千年的宗主国是否会发生影响人类世界,影响拜林斯王国的重大变故,而这一切现在都还是未知数,唯一清楚的是,拜林斯王国的未来肯定会拥有一位忠心的,力量强大的臣子。
当德拉伯爵当先走入王宫时,遥遥坐在王座上的腓特烈陛下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伯爵的身后,很多王国重臣也看向那个年纪轻轻,却已经显露出沉稳、稳重的年轻人,每一个人都对这个拒绝了索尔芬?格瑞姆森拉拢,与之死战到底,并最终打败了圣阶战士的年轻人心生敬佩,以及好感。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样的人才是王国未来的脊梁,只要能够一直拥有像达恩?斯宾塞这样忠诚英勇的战士,拜林斯王国的未来怎么会屈居于那个腐败、堕落、混乱的千年帝国!
于是当达恩走进宫殿时,上到国王陛下,下到侍卫、侍从,不管是否真心,无不对达恩露出友善赞赏的目光,而达恩则莫名其妙地感受着众多热情的目光,暗暗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不过,达恩很快就意识到众人不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而是真心真情的表露,原因就是自己力战索尔芬?格瑞姆森,并义正词严的忠勇行为,因为自己的上佳表现,腓特烈国王陛下立刻给予了丰厚的奖赏,达恩男爵变成了达恩子爵,原本的小小列兵成了皇家禁卫军的少尉,出使前推迟的婚礼也在腓特烈国王陛下极好的心情下,准备亲自参加,做目前尚是一个小小臣子的达恩的证婚人!
我擦!不是吧!国王陛下给我做证婚人!我没有做梦吧!单膝跪在腓特烈国王陛下的王座前,刚刚接受了子爵晋封典礼,上尉晋升仪式的达恩立刻神志不清起来,巨大的荣誉把达恩砸得晕晕乎乎,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情绪,简单点说,达恩失神、失态了!
不过没有人会介意一个刚刚得到丰厚奖赏,得到巨大荣誉的年轻人的失神、失态,事实上所有人认为达恩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如果一位国王陛下屈尊降贵给予的荣誉不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失去冷静的话,那么反而会让人们产生不好的想法。
所以每一个人都微笑地看着怔怔发呆的达恩,等候达恩从茫然中清醒过来,然后,便是为了这次成功出使而举办的盛大宴会。
充满愉快气氛的宫殿里暂时安静下来,人们微笑着看着幸运的年轻人,而在片刻之后,达恩在拜林斯王国军神,尤汉公爵带着骄傲的呵斥声中清醒过来,并再次谦卑恭谨地向腓特烈陛下低下了头。
这可真是太棒了!国王为我征婚耶!这种荣誉拜林斯没几个人能够享受到吧!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如果艾欧莉娅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惊喜的晕过去吧!唔,要是洁塞塔呢?我美丽温柔善良的神官会怎样?
心里涌动着巨大的幸福感,两个美丽女孩的面孔在达恩的灵魂中交叉闪现,而当国王陛下当先向宴会大厅走去时,老老实实跟在尤汉公爵和安东尼奥总督身后的达恩忽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唔,如果只有艾欧莉娅和我享受这种千载难逢的荣誉,未免对洁塞塔太不公平了,要是洁塞塔也能得到国王陛下的证婚该多好,可是妈妈却要求我必须先娶艾欧莉娅,然后才能和洁塞塔谈婚论嫁………
让国王陛下再证婚一次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我要是请求陛下为我订婚呢?陛下会不会答应?会不会觉得我太孟浪,太放肆了?
脑筋急速转动着,达恩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很不切实际,可是对洁塞塔的爱情让这个年轻人失去了自控能力,无法让自己的理智发生作用,而达恩看着腓特烈陛下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热了。
不过,达恩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却是正常的很,一个刚刚得到腓特烈国王物质、精神双重奖赏的年轻人,这个时候一定特别激动,特别感动吧,瞧瞧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就知道,这个时候就算国王陛下让他跳油锅,估计斯宾塞家的这个小伙子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每一个人看到达恩狂热的眼神和表情时,都是这样的想的,腓特烈国王陛下本人在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目光后,也同样充满了自豪和得意,唯有尤汉公爵和安东尼奥总督产生了担心和忧虑。
这个傻小子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国王陛下收买成功了吧!?虽然终于国家、国王是应该的,是责任也是义务,可是也不能狂热到不顾一切,唔,有时间要给达恩讲讲我的人生经验,讲讲处世哲学。
这么想着,尤汉公爵和安东尼奥总督同时决定,回头要客串一下人生讲师,给斯宾塞家天赋前途无限远大的下一代上上课,而在这之前………
“达恩,注意你的形象,你想在王宫里抢劫吗!”尤汉老公爵微微一顿,目光微转,望着达恩轻声说道。
呃,我怎么敢啊!爷爷为什么这么说!?达恩很纳闷,可目光一扫却遇到了自家老爹严厉的目光,目光中的警告意味昭然若揭,而瞧着安东尼奥总督大人威严的脸庞,达恩刚刚还热切的能煎鸡蛋的心立刻冷却下来。
唔,爷爷和老爸看出我的心事了?嗯,要是那样的话,唔,看他们的样子,嗯,请求陛下给我和洁塞塔订婚的事,唔,还是再议吧…………
在两个长辈,两个至亲亲人的警告目光下,达恩原本高涨的情绪立刻冷却下来,高昂的脑袋也悄悄地耷拉下来,这些变化都落在了腓特烈陛下和一众大臣、贵族们的眼中,于是对于达恩?斯宾塞,所有人又有了新的评价。
虽然年少有为,可是却不是赤子之心,嗯,知道敬畏,懂得敬畏,这种品质可比英勇无畏还要难得!
盛大的宴会开始了,宴会的主题是庆祝外交使节团的成功出访归来,可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腓特烈陛下其实是在为王国的未来,为达恩这样忠勇的臣子,为塞萨利亚帝国的分裂、混乱庆祝,并且尤以最后一点为甚。
只知道索取,却全然不承担宗主国的责任、义务,总是以天朝上国的姿态自居,完全不把屏藩异族威胁的小国放在眼里,年复一年的朝贡,年复一年的索贿,拜林斯王国已经对自己的宗主国没有了任何的敬畏,有的只是深深地厌恶与无奈。
可是现在出现了转机,原本无法想象,也没有人敢于触犯的庞然大物,自己从内部发生了动荡,虽然还看不出这动荡对拜林斯王国是福是祸,是好是坏,可是却让腓特烈国王和拜林斯的大臣贵族们都感到深深地愉悦,并且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幸灾乐祸起来。
最好如那个提戈尔皇子建议的那样,塞萨利亚帝国被一群皇子分裂,分裂成十几个再也无法凌驾于拜林斯之上的小国,这样的话,拜林斯王国以后就再也不用向塞萨利亚帝国进贡,再也不用看那些傲慢的塞萨利亚人的脸色了!
腓特烈国王陛下这么想着,端起酒杯,说出祝福拜林斯王国的话,大臣贵族们这样想着,同样端起酒杯,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更加强盛,达恩端起酒杯,恭敬地遥遥向国王陛下表示致敬,却丝毫没有想起那个让他深深鄙视的国家。
与在塞萨利亚帝国时不同,同样的宴会达恩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情,虽然拜林斯王宫里的宴会远远及不上塞萨利亚皇室宴会,可是达恩在自己国家的贵族宴会上兴致高昂,并且与在塞萨利亚的沉默寡言表现得完全相反。
开怀畅饮,尽情欢乐,很快就和一帮年纪差不多、爵位官衔也相近的年轻贵族混到一起,达恩觉得这才是宴会应有的气氛,没有虚情假意,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自高自大,完全放松的心情,充满欢乐地碰杯,如果不用一遍遍讲述自己和索尔芬,那个圣阶战士的战斗过程,那么一切简直就完美极了。
不过,虽然已经厌烦重复相同的话题,可是达恩还是不断地讲述那场几乎让自己丢掉小命的战斗,而在不断的重复中,达恩也不断地收获惊叹、敬佩,与崇拜。
“你可真厉害!连圣阶战士都被你打败了!我们拜林斯人比塞萨利亚人可要强太多了!”一个年轻贵族插口说道,引起了一片赞同之声,达恩想起塞萨利亚王公贵族们的普遍表现后,也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那个公开的丑闻一定是真的啦!”忽然又有一个年轻贵族开口了,而这一次,话题转到了另一个让拜林斯人无比骄傲的事情上。
“虚荣的塞萨利亚人给自己重新制定了一套武技、魔法的分级标准,所有的等级要求都下跌了一个等阶,塞萨利亚人没有一到三级的学徒,而是直接从低阶称号开始,那些可笑的家伙自欺欺人地把自己生生拉高了一个位阶!”
“也就是说,咱们拜林斯王国的一级战士学徒,在塞萨利亚就是四级的低阶战士,而咱们的低阶战士,在塞萨利亚帝国就成了中阶战士了!”
年轻贵族痒痒的异地说着自己知道的秘密,而周围的年轻人们纷纷大笑起来,并报以不屑的表情,达恩则点着头,想起了自己遇到的塞萨利亚高阶、圣阶皇子、公主们。
以那些皇子公主们的表现看,以他们身上的魔法装备算,恐怕虚高了三级都是低的!达恩想着,笑得更加开心了,而在这个时候,达恩周围的笑声忽然小了下去,年轻的贵族们同时纷纷单膝跪了下去,再然后,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忽然在达恩的背后响起。
“达恩子爵,你能给我讲讲你的英勇故事吗?”
回过头来,达恩眼前一亮,一位一身盛装神装的美丽少女正盈盈地瞧着他,脸上满是仰慕,双眼还不断地眨啊眨的,像两把小刷子一样挠在达恩的心上,而更让达恩感到惊喜的是,美丽的少女还向自己伸出了白皙娇嫩的小手。
“呃,殿下日安!当然可以!”单膝跪下,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腓特烈唯一的女儿,十六岁的叶琳娜?梅迪契公主高贵的手背,达恩非常豪爽地说道。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能够听王国的少年英雄讲述精彩的故事,我今天一整夜都会睡不着了,那么,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听你讲故事好吗,这里太吵了!”叶琳娜公主娇柔的说道,抽回自己的小手,而是微微一曲,达恩则更加兴奋起来。
啧,这个小子真是走运,居然得到了公主殿下的青睐………
瞧着尊贵美丽的公主殿下被达恩挽着手臂,两个人好像好友一样渐渐走远,年轻贵族们纷纷羡慕嫉妒恨起来,只是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拜林斯王国的少年英雄带着公主消失不见,只能想象两个年轻男女之间可能发生的…………
轻轻挽着公主的手臂,达恩的腰背挺得前所未有的直,而神情气质也前所未有的伟大光,因为在大庭广众之间,在宴会大厅正对的一座小花园里,达恩不敢有任何失礼的行为………
唔,为什么要在花园里讲故事呢?去更加舒适一点的地方不行吗?无奈地在刚刚发芽的草木下站定,达恩终于得以松开公主殿下的手臂,并让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臂悄悄地在背后摆动起来。
初春的阳光下,露出早春勃勃生机的花园里,达恩开始再一次讲述自己的故事,不过听故事的并不仅仅是叶琳娜公主殿下一个人,还有一群同样眼冒星光的女官、侍女,另外还有一位男性,一位达恩熟悉的男性,洁塞塔的哥哥,叶琳娜公主殿下的侍从官,克斯汀?安沃尔。
哈,米歇尔子爵交好运了啊,居然能给自己的儿子谋到公主殿下侍从官的职位,啧啧啧,真是厉害,这个职位可是很多人打破头也争不到的位置,奇怪,克斯汀这个没有斗气、不会武技的家伙是怎么当上侍从官的?该不会是…………
嘴里滔滔不绝地讲着已经讲了八百遍的故事,达恩一边偷偷地看着面目无波,静静站在叶琳娜公主殿下身后的克斯汀,同时忍不住再次想起了洁塞塔,只是在公主殿下面前,达恩无法尽情思念自己的爱人,只能稍稍回忆一下女牧师的面容,便小心翼翼地把注意力放到为公主殿下讲述的故事上去。
“真是精彩!”故事讲完了,叶琳娜公主立刻给予了赞美,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因此完结,而是刚刚开始。
“英勇的达恩子爵,你的敌人有多厉害呢?我听说塞萨利亚人都习惯把自己的能力吹嘘的高一些,那位索尔芬将军也一定是这样吧!唔,你是拜林斯王国少有的天才,魔武双修都到达了十级,而那个索尔芬败在你的手下,这么说的话,他的实力一定在高阶之下,对不对!?”
呃,当然不是!达恩一愣,心里立刻做出了反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