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就像摇篮一样,我狂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快到站。睡着时无梦,睁眼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却出现了幻象。
我看到,贺兰钧在满天飞雪中对我说:“言言,我对你是认真的。”
“妈的。”我骂了一声,搓了搓脸。
我一动,这才发现,贺兰钧依偎着我,睡得跟死猪一样。
而且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
我又骂了一声。也不知道问候的到底是谁的母亲。
“醒醒,快到站了。”我毫不客气地拍醒了他。
他睁眼,眼中的情绪很有些苦痛。
“你不舒服?”我又忍不住关心他。
“没有”,他冷冷淡淡地说:“你不要对我太细心,我真有压力。”
“草……”我骂了一声,把自己砸回椅子上。
我现在不仅想骂人,我还想打人!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今天早晨,我还一腔柔情地关心他,掏心掏肺地心疼他!
没错,老子就是铁汉柔情了,怎么样?
可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竟然被人当成难缠的人了。
“玩得起就玩儿,玩不起你就别玩儿。唧唧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一脚踹开他,到车厢连接处抽烟去了。
这话,是说给贺兰钧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我现在真不想和他玩儿了,我很想说让他滚。但面子问题,使得我说不出口。
老子可不想被人看扁了!
一支烟过后,我已经调整好心态。决定以后再也不关心他了……
如果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日后一定被我自己打脸,我说啥也不会下。
“等下我先回去打报告,你回房间休整一会儿。然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说。
我非常正常,正常到完全不过心。
“好。”他也非常正常地说。
我们很平静地下火车、出站、打车回店里。
今天是周六,我的客栈非常火爆。
一进门,就是十分充盈的阳刚之气,弄得我心潮澎湃,更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啥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言哥你蜜月回来了!”小慧看着我一脸坏笑。
“啊。”我应了一声。
我现在已经皮糙肉厚了,就连脖子上的痕迹也不想遮挡。总穿高领衫,实在闷得慌。
我们各自回房,又有了一段平静的时间。
我态度端正地给我黑无常师父打了一个报告,闭口不提小赵的过失。只说维县一共死了二十六个人,其中有十三人,死后没有寻见魂魄。据我分析,应该是在死后第一时间,就被人抢先一步将魂魄给抽走了。由于他们都是非正常死亡,所以小赵没办法事先蹲点,这不能算是小赵的过失。
也向他们交代了,因为此事蹊跷且事大,维县那边已经压了下来,灭有造成阳间的恐慌和动乱。
写完,检查一遍,我收起笔。
其实不管我怎么周全地粉饰,我黑白无常两位上司还是可以看出问题来。但看出了我对小赵的维护,对这问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响起小赵对我这颗湾仔的鄙视,我真觉得我非常大度,以德报怨。
刚要下楼去吃饭,蒋子墨来敲我的房门:“言言哥,你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