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房间啊?”我问、
“四楼就一间客房,您上去就知道了。”阿志说。
好家伙,这一声声“您”的,叫得我真心受之有愧啊,平白无故把握叫老了好几岁。
我拿着这个没写房号的特殊房卡,一路走向四楼。
走在楼梯上,我竟忽然有了一种……前世今生的既视感。
我在三楼楼梯口停住脚步,向下看了看,是蜿蜒如蛇的楼梯;我又向上看了看,还是一条短蛇,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而且,从我第一次踏进黄泉客栈到现在,我从没有来到过三楼。是如何能有一种熟悉感的?
我不明白。
可这种熟悉感,又太过强烈了。
我就这样站在楼梯口,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紧紧捏着手中房卡,往四楼走去。
这一瞬间,竟然像是要解开许多尘封的过往。
四楼只有一间客房,401。除此之外,是布草间和一个闲置的清洁间。
我用房卡开门,插卡、开灯。
这一切,都做得如此之流畅。这似乎,是一种完全源自于身体的本能,或者可以准确地描述为——肌肉记忆。
可我为什么会对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有如此熟悉的操作。
关上房门,我环顾这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很大,卧室和客厅、餐厅都是连着的,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大一室,浴室和卫生间连在一起,是那种大拉门的浴屏,看起来心里就觉很敞亮,一点都没有憋闷感。饭厅往里走,是一个衣帽间。
而且卧室不是客房标配的大床,很显然是人工打造的,特殊尺寸的床,足有三米。四件套也不是楼下客房里那些纯白的,而是铁灰色真丝的,很有格调。
墙上挂着一些壁画,很抽象。有的看起来像是地狱、有的看起来像是天堂;有的看起来像是鬼、有的看起来像是神,有的,看起来不过是芸芸众生。
我虽然看不太懂,但却感觉,这些画能连接我的灵魂。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我是不是,什么时候来过这个房间?
我是不是……在这里生活过?
“铃铃铃……”一个视频聊天的请求发过来,打破了这一种其妙的宿命感。
我接起来,是贺兰钧。
“言言,你到了吗?”贺兰钧问。
我把手机举远一点,让他能够看到房间:“到了,是这间房,对吗?”
“对的对的”,贺兰钧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你布置的吗?”我有些意外。
“不全是”,贺兰钧道:“这是之前老板留下来的房间,里面大致的陈设我都没变,就是这两天换了新的床垫、新的四件套,还有从里到外做了一下清洁。毕竟,我觉得这个房间本身就很有格调,你觉得怎样?不满意咱们再重新装一下。”
“我也觉得挺好的……”我的目光,落在一个看似是一片烈火地狱的油画上,久久无法移开。
“言言?言言?”
直道贺兰钧接连的两声唤。
“啊,可能是信号不太好,你说什么?”视频时,就有这一点好处,当你愣神儿的时候,你可以说是信号不好。
“没什么,我说,我现在在地库,就要过去了。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别着急。想吃什么?我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