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够早的啊!”我说。
“贺小林是个孤儿,很依赖黄昊铭”,齐皇道:“黄昊铭觉得,他对贺小林有责任在,他有义务照顾贺小林一辈子。但现在……”
齐皇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齐皇为别人的事而伤感。我忽然明白了,万年之前,贺兰钧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绝对不是我之前认为的脑抽了找错朋友,而是,这个人,骨子里有正派善良的部分。
虽然滥杀无辜的过错不可磨灭,但他并非无可救药。
我对这个人,真是很纠结的心理。好在我的圣母癌还没有到不可治疗的地步,所以也就没有非要挽救什么、改正什么的觉悟。
各人自有各人的道,各人自有各人的劫和缘。
“我觉得这个世道上,不公平的事情真的太多”,我说,“可是身为鬼差,我看了几百年,竟然完全没有凭借自己的力量,而真正改变些什么。”
我说得很小声,怕是会惊动这肮脏的世道一般。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做过,而是,从战乱年代进入到和平时期之后,我觉得这世道好些了,可以歇一歇。
与彼时的饿殍遍野、横尸百川相比,这太平盛世简直不要太美好。可,在这“美好”之中生活得久了,我不得不承认,这人世间的残酷,从来没有止歇,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你之前不是说要做点事?”一直听着我们交谈的贺兰钧开了口。
“对啊,你有意见了?”我随意笑道:“还以为你非把我天天拴在身边不可。”
“你可以开一家侦探社。利用我们的法力优势,可以为不少人解决问题”,贺兰道,“不过,你最好去某宝上开,开得隐晦一点,免得被查水表。”
我觉得这是个好营生,又有意义又能打发时间。但我觉得在哪里开这个问题,需要探讨一下。
我毕竟是一只老古董了,还是觉得有个实体店比较有牌面。最主要的是,我们可以借助此生意的幌子,去查一下无量天的事。
如果无量天真的复生,那么他对齐皇、对贺兰钧的存在,是早晚能够查到的。等到无量天关注到我们,我们就处于被动了,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若是以后对战开启,有一个名正言顺用来做调查掩障的营生,对我们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这么定了!”我一拍桌子,道:“就干这个!”
贺兰钧看得直笑,我觉得,他有哄孩子的嫌疑。
吃过这顿和下午茶时间重合的晚饭,时间还早,我们又去附近的商场转了转。
我教齐皇玩儿投币游戏,这小子悟性相当高,甭管什么游戏,两局之后一定欺师灭祖。
每当我被齐皇杀得屁滚尿流时,都只有叫贺兰钧过来帮我找回场子。贺兰钧和齐皇对战起来,那是绝对吊着齐皇打。我在一旁看着,要多爽有多爽。
齐皇的求知欲非常之强,显然游戏厅这个地方,为他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俨然成为了他新乐园。已经天黑了,齐皇却还要让我教他玩儿跳舞机,兴奋得双眼都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