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斌深深看了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一会儿,略微一声叹息,在他身边坐下。并且,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昏睡的他枕着自己的腿。
从那一通电话开始、直到现在,段晓斌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晓斌……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我收回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没想到你也是这取向”的话,毕竟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欠揍。
“八年。”段晓斌道。
“八年?”我惊讶道:“可是他……”
可是这个副二代看起来,不过和我的外表差不多年纪啊,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你……”我只能向段晓斌竖起大拇指,道:“牛比……”
“他已经知道你是鬼差?”贺兰钧问。
段晓斌点点头,道:“知道。毕竟这八年来,我的容貌就没变过。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是这样二十出头的容貌,现在还是,藏是藏不住的。”
“可是晓斌”,我说:“鬼差工作条例已经明确规定了,不能向任何一个与勾魂无关的当事人,展露我们鬼差的身份。”
“地府条例?”段晓斌一声冷笑,道:“言总,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在意吗?”
我被他噎个好歹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咳咳……那什么”,我硬着头皮挽尊,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给他布炼魂永生阵啊?他现在还年轻,就算你们想一辈子在一起,再过个三五年也不迟啊。难道说,他……要死了?”
“是”,段晓斌道:“他生病了。”
“什么病?”我问。
“就是病”,段晓斌道:“我绝对不能让他死。”
我和贺兰钧相视一眼,都很想要问一问是什么病,好奇心总是有的嘛。但我们两人也同时选择了不问出口。因为这是别人的隐私,人家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们当然要尊重。
可是,在房中转悠了一圈的齐皇,恰在此时回来,说道:“不是和你染上的吧?你没有,他有,这就说明,他出去胡搞了。就这样,你还能原谅他?”
虽然齐皇没有明说,但就是这几句话,我们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晓斌……你,还好吧?”我说。
“没事。”段晓斌道。
我很担心贺兰钧,但不想让段晓斌觉得我们歧视了他男朋友,这有点太不道德了。因而我只是面色如常,但心底里却一直在回想刚才贺兰钧救人时的画面。
我确定,那些爆红的血管,都只是表象,而并没有一滴血真的流出来。
但还是挺紧张的……我觉得我挺不地道,很不够尊重病患。但是没办法,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爱,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没有人能够真的神圣地做到,为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而任由自己心爱之人冒险。
我决定,快点结束段晓斌这边的事,带着贺兰钧去开阻断药。
“晓斌,他……毕竟背叛了你。”我说。
“那又如何?”段晓斌猛地看向我,道:“难道我能因此而不爱他吗?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