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情绪宣泄过后,钱鱼儿摸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
白梅村她是待不下去了,也不想继续待了。
她有金缕园给她的通行证,是叫她回乡用的,可以通往各个州府关节,这也需要她再去乡府申请离乡证了,而且她没有正当理由,八成也不会派发。
钱鱼儿决定了,她要拿着这个通行证,前往帝都。
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如同月光的人,她想再争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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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
李秀兰送走了衙门的人,心有余悸,赶紧的下了地下室,朱寕尘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叶甄灌了他几碗米汤,人已经醒了,靠在木板床上。
见到来人,目光流出杀气。
李秀兰直接忽视了问道:“你什么时候走?今天还是明天?我跟你说,越快越好,我们家可不敢再藏着你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双凤团茶?”朱寕尘眯着眼,又问道。
李秀兰怎么会知道?怕得叶仁久诈尸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告诉你,今早衙门来人了,我们家惹了点事儿,我怕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的,一来二去的,你要是再不走,肯定会被发现。你不怕死,我们家一大家子,最小的还没满月,你可别害我们。”
李秀兰一股脑的说着,表现的像极了一个农村妇女,心疼孩子的模样,但朱寕尘还是捕捉到了不同的东西,那就是一般的妇人,遇到朝廷逃犯,怕是早就要吓得报官,或者找人来了,她虽然害怕,却比较淡定。
所以,朱寕尘笃定了,这不是一般人。
况且她还有那双凤团茶。
李秀兰看着他如此这般的,着急了,“我跟你说,这房子也不是我建的,我是为了藏你,才第一次来了地下室,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劳什子的双凤团茶,反正,你要是再不走,我、我就要、”李秀兰忽而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来,目光扫到放在一边的碗,补充道,“我就给你断粮断水!”
朱寕尘也知问不出什么来了,她说的话有道理,今天他听到动静,心抿着,知道这里不是长久之地,已经生出了要离开的心思。
反正,双凤团茶在此,这妇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带到哪里去,以后找到机会,他再来就是。
“不必,等天黑,我就走。”
朱寕尘话毕咳嗽一声,李秀兰乐呵的立即点头,“甄儿,给他准备些干饼什么的,让他带着。”
总算要送走瘟神,她能不大方?
叶青躲在下去的台阶上,听了朱寕尘晚上就要走了,说不出来的难受。
只悄悄的退了上去,却不想,脚下一崴,险些摔跤,本能的低呼一声。
李秀兰和叶甄转身,看到了她。
朱寕尘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之间,叶青眼圈微红。
四下无言。
朱寕尘站起身来,从怀里取下一枚玉佩,走到叶青跟前:“如在下有翻身之日,定当还救命之情。”
叶青不敢接,朝着李秀兰看了一眼。
李秀兰要是本尊在,肯定是不同意叶青收下的,这在古代叫‘私相授受’,对于女子是大忌,而且明面上说是什么‘救命之情’,分明就在暗示别个。
可,李秀兰是现代人。
作为现代人来说,棒打鸳鸯的事儿她做不出来,况且这八字没有一撇,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了,说不准就是个念想。
李秀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叶青这才把玉佩接下,福了福身,又从腰上取了自己的荷包,一字未说。
傍晚。
李秀兰亲自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黑鱼汤,鸭血煲,焖鸡蛋,溜肥肠……都是些补充体力、帮助伤口愈合、清热解毒的菜。
算作对朱寕尘救下叶青之恩,最后一点还礼。
吃过饭。
朱寕尘站在门口,朝着他们拱了拱手,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就离开了。
钱鱼儿本想来瞧瞧叶家的动静,不成想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她原以为叶家勾搭了什么男人,要塞给叶青,正自喜着看看情况呢。
躲在草垛后面,却骤然看见了朱寕尘的脸。
那不是青梅苑的大武生?朝廷要犯——朱寕尘?
钱鱼儿吸了一口气,暗叹叶家好大的胆子,没敢发出声音,抿着呼吸,只等着朱寕尘走后,她悄悄的去报官。
却不想,朱寕尘是谁?
他眸色一敛,拔剑而出,身形闪动,就到了她跟前,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谁?”
李秀兰和叶甄赶紧走过去,这么一看,竟是钱鱼儿。
“慢!别杀她。”李秀兰喊道。
朱寕尘收剑,“你们认识她?”
“恩,她就是钱鱼儿,就是今天白天衙门来说的,被我们‘逼死的人’。”李秀兰解释道。
朱寕尘了然,冷笑一声:“既已是‘死人一个’那我就送她一程。”
说着便又要朝着她刺去,钱鱼儿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眼中的凌厉,仿若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李秀兰一咬牙赶紧再拦住了:“慢!慢!慢,我留了有用,我保证她不会把你说出去,你赶紧走吧,走了之后,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在我们叶家待过的。”
不是李秀兰想要帮钱鱼儿,实在是她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死,钱鱼儿是可恶,但是罪不至死啊,在现代不是大奸大恶的人,都不会执行死刑的,更何况钱鱼儿只是‘贪’了一点,按照现代法律,甚至只是道德败坏,都没有犯法。
叶青也跟着走过来,劝解道:“是啊,我娘说得到一定做得到,她不会说出去的。”
朱寕尘看了看李秀兰,又看了看叶青,这才放下剑来,点了点头,快速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钱鱼儿吓得腿肚子一软,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了。
“甄儿,拿绳子来,绑起来,这次可不能叫她逃了。”
叶甄赶紧应下,去院子里取了绳索,把钱鱼儿绑了个结实,拖拽着进了屋,然后一把推在堂心地上。
“你、你们想干什么?”钱鱼儿又怕又悔,暗怪自己怎么就不直接走了,非要来叶家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