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和叶毅盯着他们看着,眼神流露出不满。
李秀兰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朝着宗政钰摆了摆手:“你还是加个‘姐’字吧,或者……或者喊我,李共事,?先生之前说,我们今后就要共事了。”
宗政钰想了一下。
“不如,我喊你兰先生吧,先前二比,我听你说起茶道,我觉得见解颇深,担得‘先生’二字。”
李秀兰还想推脱,却见他面上神色坚持,只好应下了。
宗政钰展开了两份公文。
是繁体字,不过李秀兰素来喜欢临摹书法,所以对繁体字并不陌生。
这两份,一份是说,买断式的契约,就是和金缕园签订合约之后,她的‘冷香’就会变成金缕园的;另一份是说,合作式的契约,她和冷香达成协议,她仍旧是冷香的主人,而金缕园只担任销售经营的责任。
李秀兰想了一下,决定选择后者,便提笔在后者的契约上,签下了娟秀的字迹。
宗政钰把文书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看,忍不住问。
“观,兰先生的字迹,可是拜过哪位大家之下?”
李秀兰哑然失笑,哪有拜什么大家之下,她不过是喜欢临摹王羲之之师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字帖罢了。
“并未。”她浅笑道。
“咦~居然并未,若是并未都能写的这么好的字,那真是了得。”宗政钰暗暗比了个敬佩的姿势。
叶毅站在一旁,不喜他对自家娘亲如此殷切,撇了撇嘴,道:“那是自然,我家娘亲的字,是我爹爹手把手教的,定是好看的。”
“原来?……如此。”宗政钰若有所思。
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对自己有些疏远,便也没多停留,告辞欲走,走到门口想起来,建议道。
“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我看你们无论是赶车还是赶船都回不了乡,不如等着明日再回?今天可以再这乡府集市转一转,虽说不是大地方,戏班子倒是三国五番最出名的。”
“正巧,我这边拿了文书去复命,好一同告知你,圈地加封的时间。”
这所谓的圈地加封,就是官府带着文书将‘冷香’全部围起来,再由官家派人看管,以告知此茶仅官用,私踩着以盗取官家财务论。
李秀兰便点了点头,道:“好。”
宗政钰这才真正的走了。
此时,已临近正午。
李秀兰觉得过了二比,怎么着也该庆祝一下,便带着两人上街了。
白云乡府除了茶叶,第二出名的就属于地方戏了,传言当今皇后娘娘都喜欢养一个班子,闲暇之余命他们唱来叫自己。
他们便来到这最出名的戏班子——青梅苑。
三人还未进入,里面就传出了悠扬的戏曲腔调。
付了钱,李秀兰包了最临近戏台子的雅座,点了几份吃食,便拉着叶青和叶毅坐下了。
李秀兰在现代的时候,能赚钱也会花钱,从不苛刻自己,现在来到这个朝代了自然也是如此。
叶青瞧着娘亲大手大脚的花钱,心里有意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叶毅哪考虑的这些?只看着台上的一名武旦和一名武生打得正欢,看得眼睛都不眨了。
见叶青愁眉苦脸,李秀兰夹了一个素丸子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
“放心,娘亲能花,就能挣,出来玩儿,重要的是开心。”
“快看,是穆桂英和杨宗保。”李秀兰伸手指向台子。
叶青顺势看过去,就见两人一人执剑一人执枪,女子娇俏蛮横,男子威猛不失优雅,看似比武实则斗情。
少女心思最容易被这些情爱吸引,叶青自然也不免俗,一下就忘了钱的事情,全程看戏了。
戏演了一半。
李秀兰倒是兴致乏乏,毕竟现代电视剧看得多了,并没有觉得剧情有什么新奇的,便和叶青叶毅说了声,四处走走。
那边。
戏台上。
杨宗保战死,却还不忘妻子,取出和妻子的定情信物,唱的哀婉,叫叶青看得散了一汪的眼泪,面纱掉了都不知。
台上唱戏的被她的容貌先是惊了一下,再看她剔透晶莹的泪,触动心弦。
这出戏,他唱了不下百遍了,看哭的人不少,看哭成这样肝肠寸断的,她倒是第一人。
其实,叶青不过是思及自己,心生感慨罢了。
曾经她和世间所有的女子一样,都期待着一份至纯至真的爱情,现在……都是一场梦了,她一个被退了亲的女子,怕是再没有那个资格……
这边杨宗保唱罢,倒在了地上。
哀乐响起,穆桂英挂帅迟迟二来,看着杨宗保惨死,先是哀呼一声,再作一番筋斗,执剑要冲去和敌军对垒。
忽而斗跳之间,戏台子晃了晃,顶棚吱吱呀呀的,布景松了。
“呀!篷子要掉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戏台子上的人,匆匆散去。
围在下面的也立即散开。
叶青却因刚才的戏失了神,李秀兰从外面进来,站在远处,喊了两声都没反应,隔得太远等着她想跑过去拉的时候,那边顶棚的布景全部都散了,直直的坠下来。
钢筋铁骨的棚顶眼看着就要砸到叶青、叶毅,李秀兰大喊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轻踏二来,手中长枪飞出,将顶棚布景穿透,直直钉在一根梁上,趁着此空档,他一个飞身拽住叶青和叶毅,落在了安全的地带。
叶青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救她的,竟是那台上的武生!
李秀兰匆匆跑过来,赶紧把叶青和叶毅拉进怀里,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事,才放下心来。
“谢过了,谢过了。”她连向武生道谢。
武旦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拱手道:“在下,朱寕尘,是这青梅苑的大武生,这次布景坍塌是我青梅苑的责任,这单酒水全免,诸位今后来我青梅苑一缕七折,就当是我青梅苑的赔罪。”
朱寕尘说话抑扬顿挫之间铿锵有力,一听便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娘亲,不怪他们,是我、看戏看痴了,别人都跑光了,就我没跑。”叶青脸微红,头压低着。
李秀兰一看,便明了了,赶紧转过身把自家闺女拉进怀里,扯了帕子给她遮脸,“面纱掉了,都不知道。”
不怪她这护犊子的心,实在是她这做娘的角色代入的太好。
这闺女就跟精心种的大白菜,哪能随便来头猪都让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