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嗯嗯……”
忽而,正在啃竹子的大团子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声音,目光朝着院外看去。
一抹鸦青色长袍顺着圆形的石拱门,探了进来,紧接着是一双玄色的云靴。
叶青的心咯噔一声,迎面一抹温润的笑撞进眼帘,亦撞进她的心扉。
“十月,最近可好?”君晔唇角勾勒问道。
大团子很不友好的朝着君晔奔过去,拦在他的面前,不准他靠近叶青。
“这家伙,才这些日子,竟这么护着你。”君晔有些好笑,伸手拍了它的脑袋,“莫不是,真把你当成他媳妇了?”
叶青走过去,抚了抚团子的毛发:“没事,去吃竹子吧。”
大团子这才温顺下来,一滚一爬的回了竹园子。
“坐下来,喝杯茶吧。”
叶青拎着绘着兰草提着小篆的紫砂壶,给君晔倒了一杯,“这是阳春白雪,用的是白兰、腊梅和绿茶配置的。”
淡黄色的茶汤,漂浮着一朵白色兰花,好看极了。
君晔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清冽爽口,就如同在冬日雪地里,尝了一下腊梅上的落雪,沁人心脾。
“这是落梅阁的当家花茶?”君晔问道。
叶青不曾想,他竟知道娘亲开的落梅阁,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扯谎道:“我不知道,是师娘拿给我一包?,我尝着好喝,就留下了,落梅阁是哪里?”
“哦,没什么。”君晔又喝下一杯。
“对了,你的医术学的怎么样?”
叶青脸颊微红,好在被薄纱遮挡,君晔并未瞧见。
她轻声回道:“只会些简单的外伤处理,缝合伤口,止血一类。”
“我瞧着你,心细,定能继承扈阔衣钵。”
小聊片刻后,两人相继无言,却又都喜欢这样的状态。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蹭了晚饭才回客栈。
南夷小公主早就听说他从帝都回来了,让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吃呢,可惜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人。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人去了扈阔的医馆了。
气得南夷小公主,一下子直接将桌子都掀翻了。
“岂有此理!”
“公主,你何必和一个丑女置气?平和王怎么着也不会看上她的。”南夷小公主身边的大丫鬟玉芝说道。
君澜染冷呵一声:“你知道什么?你是没瞧见那丑女的气度,往那里一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让男人心动,她光是遮挡着个面纱,露出一双眼睛,都让我觉得危险。”
“那公主你也不必担心啊,平和王如果想要登顶那个位置,是必须要娶您的,那丑女就算是再好,最多也只能当个位份低的妃子,到时候还不是任您拿捏?”
玉芝一边说着,一边帮君澜染抚了抚背,平和了一下气息。
君澜染忍了忍,最后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行,我要给她一点教训。”
“玉芝,你帮我去传扈阔夫妇过来,就说我心口疼。”
“公主,您想……?”
“去了,就知道了。”君澜染冷笑一声,妩媚的桃花眼里,迸发出狠厉。
叶青送走了君晔,正收拾碗筷。
扈阔婆娘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哼,那个什么平和王,让他不要来勾引我儿媳妇,还老来,老来的,月儿你也是,还留他吃饭,当我们老两口不存在,欺负我们儿子老实啊!”
叶青也不生气,浅浅一笑:“师娘,我知道了,那我下次不留他吃饭了,只留他喝茶。”
“你、”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了,人家平和王可是个正人君子。”扈阔安抚自家婆娘道。
门外,突然一个急冲冲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玉芝猛地推开门,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道:“扈阔、扈阔,不好了,我家公主心疾犯了,您快去帮着看看吧。”
君澜染是有隐疾的,娘胎里带来的,没办法断根,只能保养,想必是听说了君晔今儿在这逗留一天了,一生气就发病了。
啧啧啧。
扈阔一面应声去拿药箱,心里面一面想着,今后可得劝着自家徒儿,以后要离君晔远一点。
“你把你婆娘也带上啊,不然怎么帮公主扎针啊。”玉芝又喊了一声。
扈阔忙着点头:“是啊,婆娘,走。”
扈阔说着就拽着自己婆娘,往外跑。
扈阔婆娘挣扎了一下:“不行,月儿一个人在家呢,我不放心。”
“没事,不是有儿子在家么?”
叶青朝着扈阔婆娘道:“师娘,你放心吧,你们走了,我就把门窗关好,没事的。”
扈阔婆娘这才走了。
叶青收拾碗筷,放到了厨房,正准备清洗。
屋外又是一阵呼喊。
“扈阔大夫,扈阔大夫。”
叶青放下碗筷,揩了手,朝着外面走去。
只见寕尘客栈的小二跑过来了,一脸焦急,额头上淌着许多汗水。
“怎么了这是?”叶青心里一惊,客栈的小二来找师傅,难道是……“平和王,受伤了么?”
小二重重点着头:“恩,刚才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心口中了一箭,要快!”
“可是,师傅、他……”
“他怎么了?平和王伤的很重,流的血很多,再不止血,怕就凶多吉少了,还支支吾吾,快点啊!”小二厉呵一声。
“你等着,我跟你去。”叶青转身去拿药箱,却未瞧见小二眼角传来脚下的笑容。
“好了,我们走吧。”
叶青收拾好了药箱,扣上医馆的门,便出去了。
叶仁久刚好从客栈回来,往医馆去,隔着一条街,远远的便却瞧见自己闺女急冲冲的从医馆里出来,心中一喜,没有想到青儿居然来了南夷,正想着追上去,却瞧见客栈小二在前面带着路。
奇怪的是,他刚刚从客栈里来,小二好好的在客栈啊,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不好,这个小二定是假的!
他迟疑着追上去,一个送亲车队却突然拦在了眼前,吹吹打打,一阵忙乱,再去追叶青和客栈小二已经不见了身影。
该死的!
叶仁久暗骂一声,脚下轻踏,直接跳上了一个房梁,朝着四处的路径查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