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祁皇子肤色呈小麦色,身上穿着极具玉祁特色的服饰。
墨蓝色绣着特色图纹的长袍,手腕和脚腕处扎着绑带,脚下蹬着云靴,有点类似现代新疆的服侍,只是头上并未佩戴帽子。
五官也像新疆人和中原人的综合,很深邃,却又比新疆人柔和,眼睛浅棕泛蓝。
这是玉祁三皇子谷梁靖,是玉祁极为受宠的皇子,却也是玉祁不可能成为太子的皇子,因为其母并非玉祁族中之人。
谷梁靖端起茶杯,回道。
“大旭的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种品质真是只应天上有。”
话毕,他抿了一口,眼睛闭上,一脸享受。
面前光洁的白玉盘里面盛放着六枚彩色的糕点,饱满圆润,竟叫人觉得有点可爱。
玉祁皇子拿了一枚放在口中轻咬了一小口。
甜腻的糕点,正巧冲淡了先前金缕团茶的些许苦涩。
“恩,这糕点做的真好吃。”
君煜略略笑了笑,摆出东道主的豪爽来:“三皇子既然喜欢,那待您回国前,我命厨子给您多做一些,再将做的方子写下来,您带回去就是。”
“说笑了,只是本王第一次吃这样味道的糕点,略觉奇怪而已。”
“这也不过是开胃糕点而已,我们这位厨师新奇点子多的很,等会儿的主菜怕是更新奇。”君煜说着,眼神里隐隐露出期待来,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次李秀兰又用什么东西来招待他们。
说话之间,那边的主食便呈上来了。
青衣弟子们,弓着腰,檀木托盘上盛放着一盘盘黑色底板的牛排。
君煜略显失望,因为这个,他吃过。
没有想到,李秀兰居然还是做了同样的食物,不过……罢了,毕竟谷梁靖并未吃过,对于他这个客人来说,是新奇的便可以了。
当黑色的地板盛放在众人的桌上时,油星四溅着,他们刚想伸手去躲,青衣弟子便先一步,拿起一块锦布方巾替他们遮挡起来。
方巾放下的时候,那块牛排已经不再冒油,黑红的色泽裸露出来,让人一下就有了吃的欲望。
“这、这是……?”谷梁靖瞧着面前这团黑乎乎的肉,还有那个配着的刀和叉,新奇的问道。
“我觉得,这得厨师出来,才能解释了。”
君煜挥手,身后的属下便去了。
李秀兰稍作整理之后,俯身拱手款款而来,长裙拖曳,云鬓低垂,修长的眼睫遮挡着杏眼,一出场便叫在场的人,都惊艳了。
“没想到大旭的厨师,居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好看的女子。”坐在谷梁靖身边的一个年纪略小的皇子模样的人道。
谷梁靖回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撇了撇嘴,低下头。
“抱歉,这位是在下的胞弟,玉祁六皇子谷梁沅,年幼不知礼节,见笑了。”谷梁靖拱手道。
君煜哈哈一笑:“这么拘谨做什么,玉祁与我大旭几十年的交好关系,都是朋友,李秀兰,你给大家介绍介绍,这石板上的究竟是甚,怎么个吃法。”
李秀兰福了福身,抬起头来应道:“是。”
眼眸抬起来的时刻,玉祁那六皇子才瞧见,原来是个妇人,可惜这身段这脸蛋了。
她转过身,目光停留在萧慎衍的面前,迈着细碎平稳的莲步过去,金缕履一步一步的从裙子里探出头来,搅动着裙摆,裙摆却也只是流动着,并未混乱。
这番礼节,真的是跟宫中调教出来的似得。
李秀兰站立在萧慎衍的面前,弯腰行礼,道:“千岁大人,民妇借您的餐具一用。”
萧慎衍点了点头。
只瞧见李秀兰移着莲步到他的右侧,拿起他面前的刀和叉,一边示范,一边解释起来。
“这叫牛排,取得是牛的肋眼,也就是牛的第六到十二根肋骨位置的背部长肌上段,是牛肉最嫩的部分,这个部位的肉,肉质嫩度入口闲话,油花分布均匀西米,同时有带有点筋花,只消煎至五分熟,淋上红葡萄酒,撒上我特质的香料,便可以起锅。”
“因为柔嫩,所以采用的是石板制作。”
“左手拿**住牛肉,右手拿刀切割,然后再用叉子送入口中,咀嚼后,舌头卷曲送一口红酒,滋味便可全数尝到了。”
说着李秀兰便切割了一块,用叉子举起,送入萧慎衍的唇边。
萧慎衍张开棱角分明的唇,咬住肉。
鲜嫩的肉,沾着酱料的味道,在口中炸开,隐隐还透出一丝血腥味,让人回道最原始的狩猎年代,激发人体内的野性。
一块肉裹腹,李秀兰又捏起琉璃盏高脚杯端至他的面前,他没有接过,任由着她服侍自己,喝下一口。
红葡萄酒的甘甜、微苦、青涩还有浓郁的果香,席卷着他的每一寸味蕾,久久不能散去。
“好!肉够劲儿,酒够美,颇有战场上,‘饿食匈奴肉,渴饮胡虏血’的豪爽壮迈!”
这是萧慎衍在场所说的第一句话。
也正是这一句话,叫一人的一双眼睛吸引过去,一眼便瞧见他白皙如玉,深邃如琢的样子,心漏了一拍,只是他这举动,谁也没注意。
君煜和玉祁皇子谷梁靖、宗政钰也好奇起来,纷纷尝了一口,这一口也叫他们仿佛置身战场,狂野、厮杀、壮阔、豪迈,一一席上心头。
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了。
本该吃吃喝喝谈一谈的宴席,只剩下了吃和喝。
不大的牛排全部入了腹,众人这才停下动作。
谷梁靖用锦帕揩了揩嘴角,好奇的朝着李秀兰问道:“不知这位女子,您这样的厨艺,是从何处学来,本皇吃过各国美食,也未尝过这样的。”
李秀兰福了福身,略有迟疑,怎么说?总不能说她不是这里的人,这种做法,其实在现代稀松平常吧?
“回三皇子,民妇是跟已故亡夫所学。”
“哦?没成想,您还有这样的过往。”谷梁靖感慨了一下。
君煜的目光扫到萧慎衍的面上,萧慎衍神情依旧如同往常,淡薄、飘远、整个人自成一体,和旁人隔绝开来。
他心里冷笑一声,他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任何时候都能如此镇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