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四当家我看着也面生的很,前年我来寨子,似乎就没见过你,而且全寨子上下,就你一人戴着面具,依我看来……定也不是甚好人!”
拓拔翊话毕,举剑反向着四当家刺去。
四当家处处躲避,朝后退着,拓拔翊却步步紧逼,且每一招每一势都是朝着他的面具去的,想来是想要将他的面具打落。
他躲避攻击,还算是轻松,时而侧身时而弯腰时而旋转着身子,“拓跋公子何必咄咄逼人,在下戴面具只是因为面部有疤罢了!”
“是啊,拓跋公子,在下的四弟不过是面部疤痕可怖,我四弟又是顶要好看的人,所以才戴着面具啊,误会、误会,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祖时也摆着手,站起身朝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喊。
李秀兰坐在地上,趁此机会,慢慢挪着屁股,躲到了一边,拍了拍胸腹,好险、好险。
不过,有人英雄救美的感觉,还真好啊。
她姑且还算是‘美’吧。
拓拔翊从面相来看,就是个极其骄傲的人,此时被四当家轻飘飘的躲了攻击,怒火升起,本出的五分力变成十分力,一个疾风剑旋转着朝着四当家的面部过去,四当家被逼的连连后退,不得不抽剑抵挡,拓拔翊的剑却忽而变作两把,双手交握,切换之间,一下击打在四当家的面具勾环上。
银制面具“哐当”一声掉落。
伴随着的,还有四当家散开的墨发,翻飞舞动着,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如玉却比玉冷,如冰却又比冰韧,极美极俊,只是他的左侧脸从眉宇至眼睛下方有一条三寸的疤,红色的如同条蜈蚣趴在上面,并不可怖,却多了些诡谲莫测。
李秀兰瞪大着眼睛,伸手捂着嘴,努动着唇,喉咙震惊的发不出声音。
千、千岁大人!!!
四当家叹息一声,弯下腰来拾起地上的面具,无奈道:“在下已经说了,在下面部疤痕可怖,拓跋公子却非要咄咄逼人,现下结果可还满意?”
他将面具重新扣上。
拓拔翊也被他的相貌震惊了下,拱手道:“是我唐突。”
“拓跋公子若是信的过我们寨子,便该全然信任才是,否则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寨子怎么全力以赴的去做?”四当家又是一句话,激的其他几位当家也是心生不满。
二当家插话道:“是啊,拓跋公子,你如此不信任我们,教我们怎么反过来信任你?”
“如此……我自罚三杯,以示歉意。”拓拔翊从桌上拿起酒壶酒杯,一连喝了三杯,覆杯朝着四当家示意。
大当家祖时也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拓跋公子和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方才不过是切磋一下,过去了就过去,我们继续吃吃喝喝吧。”
拓拔翊重新落座,四当家也重新落座。
李秀兰方才躲在角落里,众人并没有留意到她的神情。
“好了,那个四弟妹啊,你也坐到四弟跟前去吃饭吧。”大当家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秀兰道。
他此时已经开始怀疑李秀兰了,竟能叫他这个不近女色的老四,说出是他媳妇的话来,此女,不简单。
但是此时当着拓跋的面,他不好再追问,只能等着送走了拓拔翊,再做处理。
李秀兰拍了拍屁股,掸了掸身上的灰,点了点头,走到四当家跟前坐下,赶紧的倒了一杯酒给他。
“他爹,赶紧喝酒。”
毅儿他爹,她叫‘他爹’该不算突兀。
四当家接过酒杯,喝了口。
虽然席上又继续吃吃喝喝,但是却没有再说任何关于任务、关于计划的话了。
大家心知肚明,配合默契。
散了席,四当家拉着李秀兰往外走,方向是他的住所处。
四当家反锁上门,给李秀兰倒了一杯热茶,塞到她的掌心:“吓到了吧?这次怎么会一个人出远门做船?就不知道叫甄儿跟着?你还是像从前似得,做起事来,没头没续,思虑不周。”
李秀兰把茶灌进了肚,嘟囔一句:“谁说的,我做事向来稳妥,只是哪里知道往思华山的路这么不太平。”
“现在知道,晚了!今天我能保你一时,等拓跋的人一走,怕是大当家那边就要找你麻烦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四当家叹息一声。
李秀兰略略愧疚。
萧慎衍能出现在这种地方,想来也是此事滋事甚大,关系家国。
现在却被自己给搅了,她确实够不省心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有办法挽回么?我肯定全力配合。”李秀兰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四当家拧着眉,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勾进怀里:“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到底是我对不起你,留下你一人照看孩子,我昨日找人去枞阳县城打听,竟没想,你居然遇到了这么多的事!”
李秀兰窝在他的怀里,眨巴眼睛,品味着他的话。
对不起她?留她一个人照看孩子?
她眨巴眨巴,理不清里面的含义。
四当家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安全回去,只是回去之后带着孩子,把茶楼转了吧?,低调度日,还能平安一生。”
温厚的手掌,带着绵绵的温柔,这感觉就好像她小时候,窝在父亲的怀里,让她有了种久别的安全感。
但是……旋即而来的,还有害臊。
李秀兰轻轻推了推四当家,低咳两声:“那个、现在是白天,我们这么亲密不太好吧。”
四当家唇角略勾,掩在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像是月牙似得。
李秀兰从他怀里出来,就对上了这样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萧慎衍笑,此时透着面具看着他的笑眼,她都觉得好好看啊,不自觉的,李秀兰鬼使神差的掀开了四当家的面具,指腹附上了那条蜈蚣似得疤痕。
“怎么弄得?”
“中了蛊毒,我用烧红的刀,切割开,把蛊虫捉出来,留下的。”
“嘶~”李秀兰不忍吸了口凉气,想来就疼。
那是眼皮、眉头,皮薄连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