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天去隔壁弛州去了,那里有个思华山,山上有个庵堂,你可以去住上一段时间,早起打坐,晚起念经,倒也不错,主要是那里的茶也不错,无主野茶众多,此时虽已入夏,采来倒也不是不能入口,你可以去打发打发时间。”
夏秀廉说完,李秀兰眼睛亮了亮。
是啊,她干嘛要把心思耽误在这些无用功上,她是要奋斗事业的人。
她该去拓展一下业务,找找新茶。
现在的茶品种实在是太单一了,花茶多变,绿茶却只有一种,上回客人来想点别的绿茶,她就拿不出了。
这样铁定不成。
李秀兰打了一个响指:“好,说走就走,就去思华山!”
夏秀廉瞧着李秀兰的活力终于又上来了,心情舒畅许多。
她蓦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
“行了,我没事了,你跪安吧。”
“你、秀兰妹子,你也太翻脸不认人了吧!”夏秀廉忿,却又不敢怼。
“好了!看你今天这么帮我解郁的份上,留下吃饭吧,好久没做饭了,你去前面等着,我来准备晚饭。”
李秀兰推了一把夏秀廉。
夏秀廉一喜,“赵申,快,去把我带回来的上好的桃花醉拿来。”
“嘿!”
叶甄和叶青也是面上一松。
茶楼没做生意,叶甄在外面安排着伙计们做了些打扫的工作,便叫他们回去了,自己也回了后面小院子歇息。
李秀兰在厨房做饭,叶青帮忙,夏秀廉在茶楼拉着老先生唠嗑等着。
叶甄一回院子,周氏在拿着拨浪鼓哄着庆哥儿。
庆哥儿又胖了一圈,本来秀气的脸庞,现在都快成年画娃娃了。
叶甄走过去,接过手里抱了起来。
“累了吧,我去给你倒茶。”周氏转身去端了套茶盏,给他倒了杯茶。
“不累,在茶楼前面渴了就喝茶,回来就不喝了。”叶甄专心抱着庆哥儿,没回头。
庆哥儿伸手去抢叶甄手上的拨浪鼓,叶甄故意逗弄着不给他,一连两次,庆哥儿干脆就不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氏忙又接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拍着背。
庆哥儿这才止了哭。
叶甄瞧着最近自己忙的甚少陪庆哥儿,竟都生份了。
“春梅,真是辛苦你了,自从开这茶楼,我都没什么空好好陪你们娘俩了,都叫你一人带庆哥儿,真真累着你了!”
“相公说的哪里话,你男人家在外面忙,我女人家在家里带孩子是应该的,本男主外女主内,我不带孩子,谁带孩子?”
周氏虽说的话都是客套在理的,可是那眼神那语气却透着酸意。
叶甄不是个榆木,立即就品出些味儿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甄挑眉。
周氏叹息一声,把庆哥儿放进摇床里,拿着拨浪鼓哄着叫他自己玩儿。
“相公,外面现在流言蜚语传的可难听了,都说咱们娘水性杨花,专门勾引权贵,就连我们这茶楼也是娘亲倚仗男人才开起来的,说我们叶家女的一定有样学样没个好东西。”
“就连我们庆哥,上次后巷王婶儿说,若是一直养在娘亲跟前,一定也是个花花肠子。”
周氏说完眼圈一红,鼻头酸酸的。
她现在真的是不好意思出门,头都抬不起来,就带连着她爹娘的铺子都暂时关掉了。
“他们爱说,你就叫他们说去,他们还能说一辈子?娘亲不是那样的人!”叶甄愤愤咬牙道。
“可是、人言可畏,今儿我瞧见红荷村的夏秀廉又来了,这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都是想娶娘亲的人,别人编排我们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相公,你就不能劝劝娘亲?”
周氏话一完,叶甄不敢置信的瞧了她一眼。
自从婚后,他们两人相敬如宾,感情甚笃,叶甄对这个媳妇是十二分满意的,家里的事务做的细致不说,侍奉婆婆也十分尽心。
可是没成想,现在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叶甄忍了忍心里渐渐升起的怒意,问:“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劝?”
“劝娘亲今后茶楼的生意交给相公做,不要在抛头露面了,风声若是实在下不去,就回乡下去住一段时间,青儿妹子到底要嫁人了,也要考虑考虑不是?”周氏一句三转弯的说着,仔细的瞧着叶甄的脸色,生怕他不高兴。
叶甄还真的就彻底怒了。
“什么意思?哦,娘亲辛辛苦苦的把咱们这个家撑起来了?,茶楼给撑起来了,完了现在有点事情,我们就嫌弃娘亲了?要把她往乡下去送?春梅,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叶甄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的挖在周氏的心上。
那眼神是鄙夷,是嫌弃,是恨。
她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忙动了动唇,解释:“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现在风声紧,让娘回去躲躲而已,总不能叫那金缕园主和煜王殿下天天往咱茶楼跑不是?”
“你是不是也和外面的人一样,觉得咱娘轻浮?春梅,你别忘了,当时你生孩子我请不到产婆的时候,可是娘亲醒过来帮你接生的,不然你现在在哪儿?怕是和庆哥儿一起就没了!事到如今这种困难的时候,你不帮着去安抚安抚娘亲,你怎么的还在这里说这些寒人心的话来?”
叶甄心里有气,自己敬重的妻子不体谅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于是他说起话来也没过脑子,就这么直打直的一股脑倒了出来。
周氏一个眩晕,险些没站稳。
“你说我说话寒人心?我寒人心?”周氏脸上满是伤痛,天塌了似得。
叶甄就是她心里的天,叶甄现在如此看她,可不就是天塌了。
那边庆哥儿和周氏心连着心似得,忽然嚎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氏却是心里堵了口气,一下跌坐在石凳上,泪如雨下,没有反应。
叶甄只好去抱庆哥儿,却不想嚎的更厉害起来。
“哇哇哇~”
李秀兰做好了饭,听着嫌少哭的庆哥儿,这次哭声这样震天,有些奇怪,便朝着后院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