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顾秋明还想的是让周建和张恒久先出面,看事情能磕平不;如不行,再让蛮哥出面。现在见他两出场后事情非旦没有摆平,倒是越闹越远,知道此事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钱从原来的两三千,已经涨到了三五千,甚至说还要涨。如果再这样僵持不下的继续闹下去,不但事情得不到解决,只会让事情愈加复杂,到最后双方都不好下台。当然,顾秋明也不会有那么傻,并深知他是在人前图一时嘴上痛快拌轰钢,因此便打消了让蛮哥出面的念头。可是事情又磕不得,因为剩下的饲料最多还仅能够维持住三五天。而且他还心知,像这样的事,对方一定是敌不动我不动;只有自己主动,他才会动。
很快,顾秋明——过又过不去,退又退不得,只能把车磕那儿和秋伯掰手腕的时间一晃已过去了两天;当然,在这两天当中,顾秋明也并不是不可以把车退回来,甚至把粪桶提开直接开过去;但是这样做,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且对方完全更有可能变本加厉的三天两头来找自己麻烦;可如果就这样继续耗下去,暂不说他自己耗不起;——这不,事情才发生不到五天,住梁子上的几户人家,以及偶有上庙子上去烧香和过路的路人就早已经骂开了;甚至就连老廖他两口子走顾秋明当门路过的时候,也都垮着张哭丧的脸。
自然的,这几天顾秋明也并没有闲下来,而是有步骤——同时为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就
在张恒久没有叫开符的当晚,顾秋明就用手机分别跟王仲焱和村书记高扬商量好了;具体方法是先由王仲焱以所上的名义,但并不是直接去和他接触,而是采取——把这件事,上升到一件案子的高度,以调查取证的方式,到当地展开走访。言下之意,即是把——如果是秋伯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的话,该抓就抓的风放出去,之后再让书记去出面装好人;而且就在王仲焱去到黄马闹街边上的几家茶铺子里了解情况的时候,就曾遇上过秋伯,并且旁边当场就有人讨好的给王仲焱递眼色。王仲焱却装着不懂巧,只说——他要是真接了钱,那就构成了敲诈罪,判他个三年五年是木板上钉死的事。吓得秋伯在角角头听见后,梭的就溜了。
又一天的一个上午,书记同样是在黄马闹的街上遇见的秋伯。见他正在街上逗留,就煞有介事的叫做他,并好言好语地把他诓进一家打麻将的茶铺子,还专门为他泡上杯茶。
书记高扬待老板掺好茶,开口便严肃认真,而又好言相劝的吓唬他说:“秋伯,这事你惹大啦。连镇政府里的领导都知道啦。今天早晨我刚到村上的办公室,镇长就打电话来把我臭骂一顿,跟着派出所就派了人过来。要不是我为你说好话,作保证。当时就硬要让我带他们来抓你。——我的意思是,这事就到此为止,自己去把那挑粪桶给挑回去,这也算给我个面子。如果你还不干的话,这事
我也就管不了了;到时候别怪我不救你!还有,我提醒你。你看他喂鸡喂得死秋秋呢,没准他就等着让鸡饿死后,好找你赔——也说不清!……”
秋伯听书记说过之后尽管有些怀疑,但昨天王仲焱在茶铺子里讲的话他却是听得清楚;再看看高扬装来一副有板有眼的样份,又不得不信。再说,他谁的帐都可以不买;哪怕是真的警察来了后他都有可能要同样耍横,可是——这书记的帐他不敢不买;因为他自己的低保是书记出面为他说情,要不然早就让给取缔好几回了。但是当他想到这件由自己挑起来的事情既然已经闹了好几天,而且闹那么大。如果就这样当众轻易松口,面子上又实在有些挂不住,所以他才会像个闷孙样又腻过好些时间,最后才终于耷拉着脑袋奄遢遢开口对书记说:“这样嘛,草就算球罗。那我的树苗呢?……”
“还个啥子苗哦!”高扬搡他一句,见他没有吱声,便冷眼翻他一瞥,摆出幅生气的样诓他说:“唉呀,秋伯。这样子。——我今天当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掏两百块钱给你,这事就算过了。但是决不能再有下一次!另外,你必须得马上去把那挑粪桶担走!”高扬话里有话的说完,立马当众人面从自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的票子递给他。
这是他们早已经设计好的。顾秋明的上线是五百,但决不能再有下一次;若实在不行,干脆就直接拉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