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
听到自称燕尔娘娘的黑影突然冒出来这句话,祝英台有些心虚的呵斥道。
“桀桀,你这小丫头,真是奇怪的很,有趣有趣有趣。”
燕尔娘娘连说了三个有趣,径直放开了神识俱都被控制住的侍画,黑影重新凝聚站起,朝着呆立在一旁的祝英台走去。
一边走,自称燕尔娘娘的黑影一边自言自语道:“你身上蒙上了一层遮蔽,迷乱人眼,普通人绝难发现。巧的是我燕尔娘娘,靠的从不是这双眼。我有鼻子......”
黑影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异笑声,越来愈接近英台,语气中也难以掩饰住兴奋之意:“我闻的出,你这具肉体要比那丫头的强上无数倍。”
“什么肉体,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祝英台有些慌乱的张望了一眼,赶紧后退半步,手里从地上抄起来一根木棍。
从小到大生长在江南道赫赫有名的祝家,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险境,情急之下,内心竟有想哭的冲动。
“不准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耳边突然想起父亲的斥责声。
祝英台赶紧条件反射般整理好情绪,脸上再度恢复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淡然神色。
大概父亲想用这种冷酷手段,让自己变得更自立些,变成他那种强大无畏的男人。
可人与人真的不一样啊,无数次的呵斥和不满意最终却让她变得更加畏首畏尾,更加不敢和人敞开心扉,因为那没什么用,
竟反倒培养出一个弱小又敏感的家伙,这大概是文成无就的父亲,唯一错的离谱的一次。
.....
“连城,河东尼山,英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得力的人帮衬,怎么可能做成这么危险的事?”娘亲的恳求。
“哼”,父亲拂袖站起:“妇人之仁,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着他!我祝连城的儿子,竟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连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英台,你不也说了,望气士百里挑一,又岂是人人都成的!”
听了娘亲的话,父亲气的胡须发抖:“那是普通人,英台是普通人吗,别忘了,他是祝家的子孙,是我祝连城的儿子!”
“哎,只要英台开心就行了,我们何必要强求那许多。”
一贯听话的娘亲接连忤逆他的话,父亲更加生气:“强求?你妇道人家,如何懂得,祝家子孙再不争气,别人都要跑到我祝家头上拉屎撒尿了!”
娘亲叹气,“你也知道英台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男丁,命运气数之类的你最懂,英台怎么样,也是命罢了......”
“啪”
父亲抽了娘亲一个耳光,
“住口,给我住口!”父亲大叫着:“你怎么能这样诅咒祝家,祝家哪里亏待了你,说到底还不是你没用,给我生了个这样没用的人!”
娘亲捂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泪水默默的流下来。
“父亲,求你别打娘亲,都是我的错,我从没有说过不去尼山啊。”祝英台跪倒在地下。
“哼,还不收拾东西滚去尼山,倘若这次也失败了,就别回来说是我祝连城的儿子。”
.....
须臾,燕尔娘娘已经来到身边,祝英台的还击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功效,手中木棍直接穿过那团黑雾,击打在半空。
如入无人之境的,燕尔娘娘穿入到祝英台身上。
“咕咚--”
好像咽下了十分难吃的东西,喉咙里有些想吐的冲动。
那团黑雾沿着嘴巴鼻子,无孔不入,直接钻入了祝英台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身上。
“咳咳,咳咳!”
祝英台松开手中木棍,蹲在地上咳嗽,想要把钻入身体的这鬼东西咳出来。可是没用,不知道咳的太过用力还是那鬼东西在身体里有了反应,祝英台感觉意识开始溃散。
头昏昏沉沉的,倒下就能立刻睡着。
可她知道绝不能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父亲还会以为他是个没用的孩子,母亲会伤心,还有身边的人,侍画侍棋阿张叔......好多好多割舍不下的人。
不可以......不可以就这么败在了这里。
捏着拳头的祝英台,眼睛慢慢闭上,
.....
“哼,你不过是个虚影,这怎么挡得住我!”身体里传出燕尔娘娘的声音。
草丛上,祝英台的身体上气息涌动,升起淡淡的朱红色火焰气体,隐约形成蝴蝶的图案。
蝴蝶的双翼,黑色雾气慢慢侵入,不多时形成了黑色的脉络。看上去倒是比红色蝴蝶好看许多。
“呼呼”,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祝英台苍白的面色恢复些许血色。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本体也出现在人间!不可能!......”
燕尔娘娘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这次,里面充满了慌张和巨大的惊骇。片刻之后,惊慌转换成狠戾。
“不要小瞧了老娘,拼了!”
“轰隆---”
一声闷响。
涌动的黑气消散了,红色的蝴蝶光芒也破碎不见。
祝英台的神情忽而狰狞刻薄,忽而平静闲适。
扎在头上的束带被挣脱开,满头黑发披散开来,此刻可遮蔽蒙骗世人的灵蝶气运被短暂撞破。
一个美貌动人的女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倒在草地上。
宛若等待王子唤醒的睡美人。
......
雨势不减,水流如注。
有道身影由远及近,他速度极快,并没有被瓢泼大雨所阻碍,没多久就来到了这密林当中。
“果然有问题!”
江水流放慢脚步,张望着周围的树林。
才有段时间没来。这里的气氛竟早已截然不同。阴暗压抑,让人心里不由得就浮现起阴暗嗜杀的想法。
“有人改变了这里的阵法!”江水流心里惊异:“是谁,可以躲避开禁地两位守山人的耳目,做了这么大的动作!”
“呼---”江水流调整呼吸,排除掉心中的恶念。
一步步的,他来到石台这里。
两个被雨水浇湿的姑娘倒在那里,都貌美非常。特别是躺在草地上那位学子打扮的姑娘,脱俗气质竟让他也有了几分心动。
江水流粗粗扫了眼,警备着来到石台,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雾气。
他摸了一缕,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守山人去哪里了,有人在禁地以国运饲养饿鬼,竟没有发现!”
江水流的眉头轻微皱起,大人派他过来时,他还有些无所谓,谁成想河东道极乐圣门的人,竟猖狂至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