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唐海天忍不住在身后质问她，不依不饶不肯放弃："你说我们不可能，是因为韩雨吗？"这个人，是个坎，他一直都知道。

"早就告诉你了，不是。"那只是很小的分量。莫小茜脚步顿了顿，回头朝他一笑，"感情不是交易不会割让，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阻挡不了我喜欢的脚步，不爱，就是不爱。"

唐海天捏着拳头，眼中酸酸涩涩，不知道为什么，听得她这些话，心里头痛得厉害，就像撕心裂肺似的，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点的的离开。

看她背影渐远，禁不住对夜空咆哮说："莫小茜，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很喜欢很喜欢，也许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吧。那种独特的感觉让他着迷，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朝她走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老是瞄向她...

也许真是得不到才会珍惜，得不到才更迷恋，她总是那么不远不近，于是，就那么一点点沉陷，然后...不可自拔。

可这又如何，原来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哪怕自己付出再多，哪怕喜欢得再卑微，也依然不过是朋友。

只是朋友。

朋友，很亲近的一个词，却在亲密度上，隔了十万八里远。

抱住自己蹲下身子，蜷缩在阳台的一角，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星星瞧不见的阴影，自己的难过，只有自己来舔。

有人的脚步慢慢移近，却知道不是她，不耐咆哮出声："要玩一边去，别烦老子！"

"学长，"曾经爽朗的女声传来，不知何时已经替换成了忧伤的温柔，感情细腻的怕一触就会弹开，"你不是喜欢她。"

"你胡说！"他急忙否认，怎么会不喜欢，这些年的朝思梦想，辗转难眠，自己的心情，自己清楚。

"你那不是喜欢，是爱。"女声继续说道，声道哽咽下来，"但学长，她真的不适合你啊！"

是爱吗？也许吧，那么深沉，就算怎么努力，都跳不出那个缱绻的陷阱。

抬起红通的眼，瞪着站在跟前的小女人，眼中有着怨气："她不适合，你更不适合，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莫小茜忘记了的事情，他却不会释怀，背叛，永远是一个沉重的词。

"学长，我那也是因为爱你啊！"韩雨身子颤抖，为他无情的话，眼中的泪簌簌而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人谗言怀疑自己的朋友，不该因为妒恨和别人一起算计朋友...但是学长，我醒悟了，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是真的爱你，好爱好爱，为什么你的眼中就只存在她？"

"韩雨，你让我很失望。"唐海天站起身来，走近她，手指一伸，捏住她的下巴，磨着牙齿恶狠狠说道，"记住，并不是打着爱的名义，任何过分的事情都能够被原谅！做过的痕迹，永远都不会消除！"

"学长..."她泪眼婆娑，心揪成一团，痛苦地不能自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巴巴可怜试图解释，"海天，我..."

"别让我看到你！"他决然推开她的手，袖子一甩大步离去，头也没回，徒留她一人我在角落里低泣。

"打着爱的名义，任何过分事情..."抱着膝盖望天，心痛得都呼吸不能，喃喃低语，"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不堪？纵然我千般不对，也是因为你，为什么，就连你都这么说，我很错了吗？"

云枫拉着喝红酒的莫小茜的胳膊，不时探向阳台，眼中神色有着忧虑也有着担心，"你不安慰，也许她会想不开。"

"那是她自己的事。"莫小茜优雅抿一口红酒，眼中诡谲一闪而过，捏紧手中的高脚杯，"任何人做错事情，都必须付出代价！若是她承担不起，那也是命！"

云枫一惊，看她的眼中有些心疼："你变了..."

"不，这才是我。"莫小茜嘴角弯弯，眼中神色漠然冰冷，看着云枫，一字一顿道，"我从不是好人，受够了！"

她的容忍尺度自然是有限的，虽然她能原谅韩雨做过的事情，但决不会为她的难过皱一下眉...成年人了，"代价"一词，"承受"一词，都该有所理解。

"小茜。"云枫抱住她的身子，感觉她身子比往日更冷的温度，心下一惊，拿下她的酒杯，"别喝太多，宿醉会头疼。"

"我才不醉，千杯不醉。"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脚步踉跄，差点跌倒。

"还说不醉。"云枫无奈，"我送你去休息。"

"我不要，有客人...头好疼！"醉酒的人，通常是酒上心头，其实神智一直都很清楚。就像现在莫小茜纵然身子摇晃，依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

本想去外间招呼客人，谁知头疼的毛病又犯了，疼痛一阵盖过一阵，晕晕沉沉中，就像被吹了气球一样，胀得离谱，几乎爆炸。只得两手抱住头颅，牙齿紧紧咬住唇，却依然压不下那阵阵比撕心裂肺还难受的痛楚。

"小茜，你怎么了？"云枫抱着她的身子，惊慌不已，"你别吓我。"

"该是那芯片又在作怪了吧..."疼痛终于缓过一阵，莫小茜的额头脸上已经满是豆大的汗珠，咧开嘴巴，想对他笑笑，宽慰他没事，不料又一阵比前式还强过的痛楚忽然涌来，当下禁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枫急忙将她抱进屋里，拿起莫小茜的手机手忙脚乱打电话。一慌之时，竟然颤抖着手指拨向宋然的电话。

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那边信号十分不好，显然很嘈杂，似乎还伴有拳脚谩骂之声，宋然的声音不甚清晰响起。"小茜，拨我电话...出什么、事了？"在他印象中，莫小茜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除非很要紧的事情。

"是我，云枫。"云枫怕他那信号挂断，急急忙忙说话，"小茜头痛病犯了，已经晕过去，你找个医生过来..."

"咔..."好不灵坏的灵，果然话还没说完，那边信号已经断了。再拨过去，全是忙音。

"这个宋然，还以为他有多在乎，也不知道方才的话有没有听到！"云枫极为懊恼，将手机放到一边，看着昏迷中依然抱着脑袋的莫小茜，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夜已深，屋外庆祝生日的客人们已经三三两两离开，就连貌似正处在情伤中的韩雨，也没了踪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总是最困难的时候麻烦最多。眉头紧紧锁着，再望着莫小茜痛苦的脸，咬咬牙，抱着她冲出门，跳上他的那辆摩托，火速往附近的医院奔去。

"小茜，你可不能有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我自己。"呼呼风中，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限憔悴和沧桑。

带着一个昏迷的人，骑着肉包铁的两轮车，就算技术再好，也是一项高难度的活儿。好在最近的医院并不是很远，心急如焚的他终于没在火把自己烧焦前把莫小茜送到医院。

好的医院是二十四小时开门，他来得正是时候，某主科医生刚做完手术，换了衣服兴致勃勃准备下班，被他正好拽住。

"救救我女朋友。"云枫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惶恐不安。

"云少爷，你别着急，我看看。"那高医生却是认识云枫的，一看他焦躁的表情立马止住下班的念想。

累归累，还是云大少爷重要。谁不知道在T城三大势力惹不起，这位文文弱弱笑得一派可亲的云少爷，可也是个狠角色。如果帮了他大忙，好处绝对少不了。

急忙将工作制服套上，拿出仪器给莫小茜检查。谁知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脑部似乎受到严重创伤，正在大量出血，里面还有可疑芯片，影响脑部构造，如不及时手术救治，晚了就算救得了人，也会变成白痴！"

云枫瞳孔一缩，神色一厉，眸中波澜起伏，瞪着高医生。"如果救不回她，以后你也不要在这行里混了！"

高医生欲哭无泪，他这是得罪谁了，大晚上忙完工作累死累活，还被暴力要挟。他是医生没错，但在现代严重飚水的社会，拥有一身还算真实的本领已经稀奇，离起死回生的神医差得远呢！

也不敢跟云枫顶嘴，只是被云枫那话一说，他却不敢救人了。中医的毛病就是，治不好人，也拖不死，但现在，可没有让他拖的功夫。只好苦着脸："我没完全的把握救她。"实话实说总比日后被修理的好。

"多少成？"云枫心一沉。

"三...两成。"高医生哭丧着脸，"我不是专家，不在行。"你再逼我，我也只好豁出去了——这如果实在失败，不能怪我，是吧？

专家？哪里有专家！云家眉头皱的死紧，他自然不会拿莫小茜去冒险，哪怕只是一成的危险。但是这样耗着，只怕她死得更快。

急着急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掏出手机，快速拨出一连串号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