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衔点点头,乖巧应道:“皇爷爷,衔儿会努力的。”
太后不问宫里的事很久了,每日吃斋念佛,对儿孙都慈祥得很。
长孙衔小的时候出了那事,便被抱到了太后宫里。
后来太子带她直接离了皇宫,去了西北。
如今搬回去,不会太过突兀。
长孙家的家庭关系没外人想得威严,帝王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密。
长孙翰做出这个决定,除了护着这孙女一番,更是想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这不止是长孙衔的机会,更是长孙翰的一次尝试。
他发现自己狭隘了些,过多把目光停留在儿子的身上。
但他的儿子中,并没有令他特别满意的人选。
孙辈们还未长大……
长孙衔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开始培养孙辈。
可这个培养,不是直接把她推到这个位置上。若她有心,自己会争。
长孙翰虽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嗣相互斗争,可若是把皇位直接交到平庸无用的皇嗣手中的,无异于把整个长孙家的打下的基业全部葬送。
长孙翰当年被扶持上皇位,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来自他的母亲,便是如今的太后。
前朝也有女子为帝的传统在。
无论是谁,只要是长孙家的孩子,只要能撑得起这个位子。
长孙衔只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目前还不代表她能承担这一切。
自御书房门前一见后,长孙衔住所就换到的太后的寝宫。
太后的寝宫是这皇宫仅次于帝王寝宫最好的宫殿。
离朝廷和御书房都很近。
被安排在太后的寝宫,长孙衔高兴的同时又不停警醒自己。
她高兴的是终于不用再待在东宫,看着她爹和温侧妃的儿女亲亲热热,自己像个外人。
至于长孙衔心中的担忧……
所有事情没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她而言重要的除开皇爷爷的恩宠外,便是自身的能力。她若能变得更加厉害,便是她亲爹当上了皇帝也不能限制她。
所以她得努力,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努力。
住进太后侧殿后,长孙衔除开每日探望太后。
就是在念书看书,骑马射箭。
皇上年岁大了,几十年没选过妃子了,也不曾有子嗣。
长孙衔的出现,让后宫很是热闹了一番。
后妃们年岁大了,儿女都在宫外,不能时刻见着。
哪怕在身边,哪有眼前这个十来岁的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讨喜呢?
纷纷给长孙衔置办起了东西。
这个宫殿今日送盘点心过来,那个明天送几匹布,还有送首饰的。
长孙衔一一收下,并登门道谢,还给后妃们还了礼,后宫看起来一片祥和。
除开长孙衔本身乖巧可爱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皇上的决定。
皇上要对这个孙女好点儿,她们自然是紧跟皇上的心意,也对她好点儿。
终归是个晚辈,还是个小姑娘,要不了几年就出嫁了,宠点儿没事。
长孙衔是好过了。
但她亲爹,长孙颍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自家的亲闺女,被他亲爹,万人之上的帝王带去亲自抚养,还养在太后身边。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这个当爹的没用,不能教导好自己的女儿。
长孙衔被接走的当天,长孙颍就过去认罪了。
帝王并没有跟往日一般敷衍这个儿子,而是确确实实说明了自己的失望。
“还记得朕曾告诫你的话吗?”帝王坐在榻上抬头问道。
看着下面俯首跪着的亲子。
“儿臣记得。”长孙颍颤抖说道,额头开始冒汗。
“你既然记得,为何还是如今这个模样?朕对你很失望!”长孙翰说道。
他失望的不只有太子对待自己亲女的事情,还有很多……
“父皇,儿臣定会改过自新的。父皇,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衔儿的……”长孙颍说道,重重磕了个头。
长孙颍不觉得自己有偏颇长孙衔。
为她请了郡主的封号,还满足了她一切的要求,让她跟自己一起上学。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到意料中的回答,长孙翰难免又失望的几分。“少傅是个好老师,你去向他好好求学。”
“是,父皇,儿臣定会向少傅认真请教的。”长孙颍又重重磕了个头。
长孙翰的这番话,无疑是说明了云华春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可对长孙颍来说,父皇又指责他更多的错处。
不止不能好好照顾闺女,还连少傅的课都没上好。
回到东宫的长孙颍有些失魂落魄。
听得下面的太监说:“太子殿下,温侧妃求见。”
若是往日失意,太子都是要见见自己最宠爱的侧妃。
可今日,父皇说他做错了不少,还说了衔儿的事情。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温侧妃苛待衔儿,他被父皇怒斥之事。
温侧妃本来要被处罚,是他说尽好话才免了责罚。
而如今,父皇旧事重提。
难道是不满他太过儿女情长,还是温侧妃又做了什么?
可念及起往日的旧情,长孙颍终究是没准备处理温侧妃,而是打算冷落她。
“告诉侧妃,孤没空见她。”长孙颍失意道。
小太监低头诺了一声,准备出去传话。
“慢着!”长孙颍再次开口道,“跟温侧妃说,以后没什么事,待在自家的屋子里安分些,不要出来。”
说完这些话,长孙颍背过身去,心中有些沉闷。
温侧妃同他青梅竹马,他对侧妃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如今自己因为父皇而冷落她,实乃无情无义之人。
只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是太子,是外来的储君,不能让父皇失望了。
外面的温侧妃,听了小太监传的话,顿时面如白纸,身形摇摇欲坠。
怎会忽然如此呢?
太子为何忽然冷落她?
片刻之间,温侧妃就想到了答案。
长孙衔……
当年她的母亲挡着自己的路,现在她又来挡路,当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心中想了片刻,温侧妃低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妾身知道了,劳烦公公转告太子,让太子注意身体,莫累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