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短短一生能有多少个几十年啊?
当然这事不能全都怪荔安县主。
怪他,怪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非常想买。
卫立韬只能期望户部的大人能补上大部分的钱,他这起码是给军营的将士买的。
剩下的,他只能回家找老爹要了。
卫立韬的公务还未完成,回家是很久远以后的事情,目前他仍然能写信回家要钱。
好在之前他立了不少的功劳,护送匠人也好,保护荔安县主也好,起码让家里知道他干了活。
就在卫立韬写信回家要钱的同时。
银霜炭方子已经先一步在京城落地开花。
内务府在京郊的皇庄里仿建了一个烧炭用的高炉。
皇家最不缺的是人手,做起活来办事效率也比一般的地方高。
高炉没用几天就堆了起来。
一个庄子每日产出的银霜炭能有数百斤。
以前宫里最好的炭都是紧着陛下皇后、太上皇一类的人用,太监宫女们用的炭火烟熏火燎。
除了太子的地位高一些,其他皇子公主,特别是不受宠的,用炭的品质和数量自然差了不少。
可今年不一般了。
宫里的炭多到用不完了!
原先宫里好炭都不够用,需在外采买一些。
如今便是连厨房烧火的炭,都能换成银霜炭了。
当然这碳炉子只能端给皇上,一般人享受不到。
皇庄里银霜炭产量这么高,长孙翰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赏赐朝臣的机会。
按照官阶每人每户赏赐了不少的炭。
多的有五十斤,少的有二十斤。
顺带告诉他们,以后内务府会做这卖炭的生意。
今年的银霜炭价格会比往年便宜上不少,买的多优惠更多。
众位大臣闻弦而知雅意,哪能是内务府给送他们的炭?
这是喊着他们去内务府里买。
众人仔细比较了一番。
内务府里出产的银霜炭不仅质量好,而且还便宜量大,内务府的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银霜炭?
众人好奇归好奇,皇家的秘密不是那么好窥探的。
纵然知道这是秘方又如何?
有些卖炭的人家急红了眼,这是皇家的生意,你能怎么办?
而且皇家卖的比你还便宜,销量还大。
于是乎,这锻铁用的银霜炭就在京城杀出了一条血路,连带着周围的州府也来纷纷购买。
云徽言分炭的时候,被分了三十斤。
是内务府的小太监亲自送到他府上的。
“云大人,您若是需要炭尽管到让人去内务府吩咐一声,下面的人就会把炭给您送过来。”
“缺多少您直说,可别跟奴客气了。”小太监热热闹闹说着。
“公公还跟我说了,不收您的钱,以后您家的的炭啊都不收钱。”
云徽言听了有些疑惑,哪怕心中有些念头,也不敢确定。
“为何?”
“这事是陛下吩咐的,奴也不清楚,这都是陛下吩咐的。”小太监笑得脸都要起褶子了。
别看有的人家整日在外耀武扬威,说自家多得圣心。
呵,那算什么人物?
自己眼前不显山漏水的云大人才是深得圣宠。
云徽言想了一圈,自己在两位陛下手头干过活,从来都没有如此被陛下优待过。
这原因想必不是因为他。
不知怎么,云徽言想到了自己那个在外的孙子。
许是因为他们一家吧。
“劳烦公公了。”云徽言客套道。
云徽言想着陛下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没往下说。
至于这些事到底是什么,陛下没其他人说,反而给自己送了免费银霜炭。
陛下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了,自己不必去担心。
长孙翰本人正在太上皇的寝宫说到这银霜炭的事情。
云桃口里的免费送,只是送给边关免费的将士,因为他们守卫疆土实在是辛苦。
但这银霜炭的生意,她是想掺和上一手的。
云桃也没把这心思藏着掖着,直接写在信里一起寄到京城了,至于先给帝王的那份烧炭方子自然是白给的。
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云桃怎么敢跟陛下讨价还价。
木头可以随便伐,土也可以随便垒,唯一的成本便是人工。
银霜炭价格昂贵,便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也都用不起,常见于世家高门。
如今哪怕卖得便宜了,一百多文一斤,也能给内务府赚的盆满钵满。
滚滚的钱财流入长孙翰的内库,他虽富有天下,看到这些钱财也难免晃神一番。
后宫时不时要修缮,还有朝廷上拨不出的银子,他都要从内库出。
逢年过节他还要赏赐他人。
至于国库里的钱财,得用在百姓身上,不是他能动的。
特别是近两年跟胡人打仗,费了不少的银子。
他便勒令后宫节省了。
当皇帝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收到云桃寄过来的信,他毫不犹豫让下面的人建起了高炉。
“荔安县主既出了这方子,朕分三分利给她吧。”长孙翰摸摸胡子道。
这三分利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便是太子,也没从他手中拿过这么值钱的东西。
“你既拿了那丫头的方子,身为帝王怎么能如此小气?只给上三分利。”太上皇说道,声音比起往日虚弱了不少,甚至还带着些咳嗽。
长孙翰看了面容越发憔悴的太上皇,恭敬应道,“太上皇言之有理,那朕便给她八分利。那丫头既然有钱,修公主府的银子就从她自己的钱里扣……”
“唉……咳咳……”
旁边候着钟达恭敬把药端上来,熟练服侍太上皇喝药。
近些日子太上皇的身体越发不好,长孙翰每日忙完朝廷的上的公务,便来陪着他,给他讲讲最近的事,多是报喜不报忧。
近些日子银霜炭赚了不少的钱财,是一件难得的喜事。
对世人而言,这两位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严无比。
可私底下,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父子,平等面对人世间的生老病死。
“皇帝啊!”太上皇擦了擦嘴道。
“父皇……”长孙翰坐在床榻边,看着眼前枯瘦的太上皇。
“那丫头厉害,你便待她好些。说不定因为她,孤临死之前还能听见这打胜仗的消息……”太上皇喘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