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如何,我不知晓,不过有些消息我得跟你细说。”
“……你是从西北逃难过来的,几年前的胡人南下抢掠,藩王作乱你都遇到了,你应该都清楚。这些年国库不算富足,为了打这仗花了不少的银子。”
“……藩王平定后,胡人还占了两个州府。虽暂时停战了,朝野上闹个不停,咱这地远还算安稳,所以不显。”
“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我此行去京城虽是升官,可京城局势乱得厉害,我心中欢喜,但更多的是担忧。”
云华春慢慢听着,回忆起闺女写给他的剧情。
按照剧情,过几年就是他们一家作为反派出场的时候。
不过如今的情况瞧起来,胡人还没打到中部,只占了两个州府,比剧情中的好上太多。
“南潼虽安定,但南来北往的人多,有些人难免怀着些别样心思。”
“尤其是你,家中秘方甚多,可要看好了。”
白糖方子虽显眼,但 近几年云华春也折腾出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如红薯粉、米线一类的吃食。
裘明峰尝过,感觉口感不错,还挺新鲜,买了点儿回去。
“财物粮食你也多备一些,以防万一。”裘明峰细细叮嘱道。
云华春跟着点点头。
书中的灾荒是近几年的事情,只是云华春还找不到把这高产红薯递上去的由头。
裘明峰七七八八说了一些后,又说了自己带来的东西。
“……当年我见着你时,误以为你是卫家派来的人,跟你闹了些不愉快。”
“我虽跟姓卫的不同道,但不得不说,胡人入关这几年,一直都是卫家军挡在最前面。他们保家卫国,值得敬佩……”
“如今快入秋,万物凋零之始,也是你我分别的时候……”
“我没什么礼物好给你的,送了些经卷书册给你,都是外面买不到的。”
此次告别,裘明峰欢欢喜喜过来了,本以为给了书说上三两句话,就会离开。
谁知被球砸了一脑袋,絮絮叨叨说了一箩筐话。
最终是感慨万千。
“此去一别,你们二人再会说不定是我告老还乡之日。华春,可要保重啊!”
“裘大人,你也保重啊!”
两人在屋内说着情深义重的话。
咚咚咚,小屋的门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姨夫,你在吗?”白温雄问道。
“哦,是雄儿,进来吧。”
白温雄端着一碟子菜走了进来。
“姨夫,这是我给你做的菜,雄儿伤了姨夫心中愧疚,只能…只能……”
只能做这些给舅父补补脑子。
白温雄本来想去炖点儿猪头汤之类的,他听娘亲说过病人吃东西讲究以形补形,伤了什么就用什么补。
只是现在炖汤来不及了,他去厨房溜达了一圈。
发现厨房有猪头肉和核桃,便想起了之前吃过的菜。
做了个凉拌猪头肉加核桃,里面还夹些菠菜韭菜等。
裘明峰看着这碟子绿油油的菜,心中虽有些诧异,面上仍旧欢喜。
这孩子以前在家中犯了错,都是跪祠堂认错。
家里教的一板一眼,时间久了比谁都主动,知道做错了就去祠堂。
现在倒是懂事了不少,裘明峰只能说,心中欣慰。
“你如今这个样子,姨夫很开心。这盘菜我等下让人包起来,带回去吃。”裘明峰高兴道。
临了还感谢了一番云华春。
裘明峰走了,云华春却是心中震荡。
原书的剧情快要开始了!
云华春喊了媳妇和闺女晚上到空间里开会,仔细商量今后的打算。
云桃看了番剧情,把他们家可能面临的问题都挑拣出来。
“南方是要受灾的,受灾粮食收成不好。”
“这天灾也不知道是干旱还是水涝?”
云桃说道,剧情里只写了南方受灾的事情,具体哪种没说。
“干旱不怕,咱这靠海,也不怕没水,水多了粮食不好,但还能长。”云华春说道。
这就是他来海边的原因。
可想了会儿裘明峰说的,云华春眉头又皱了起来。
“就是南边都受灾了,咱这肯定不好过。”
人没吃的就会到处跑,背井离乡,如同他们这般。
“那咱家的红薯和土豆呢?”云桃问道。
红薯大晋原本就有,可大晋是没有土豆的。
云桃当初从厨房翻出来的一块发芽土豆,如今都长了一片田。
平日里就是自己家吃吃,再分点儿给村里人种。
“这,献是得献上去,就是……咱不能直接这么献上去!”
“直接献上去,可有太多的东西要解释!”云华春说道。
白糖方子献上去太惹眼了,他们家里的好东西太多,层出不穷掏出来,定会惹人眼红。
云桃歪着头脑子飞快转着,忽然瞧到了桌子上搁着的书。
是她上次拿出来忘了放进去的神话怪谈。
“有了!爹,我知道怎么办了!”云桃拍手道。
史书上可写了不少名人的玄乎事。
比如汉高祖刘邦为了给自己造势,编了个其母大泽遇蛟龙的故事,说他是赤龙的儿子,真龙天子。
云桃自然不会编这些奇怪的故事。
她随口想了一个。
比如,路上瞧见了一个饿得奄奄一息的老人,自家人给了他一口饭吃。
那个老人因为得救,记得他们的好,给了他们一本家传的农书,才得这些神奇的方子。
“那这是什么书?万一京城的人问咱们来要书呢?”万红梅问道。
云桃吐了吐舌头,“那就说托梦好了。”
“托梦给咱们种红薯种子?”
“那,要不你们想一个?”
云华春拍了拍脑壳,想了半天,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那托梦给谁呢?”
“爹,还是你上吧。”云桃想道。
若是京城里要传召,定然是要喊这托梦的人过去瞧瞧。
云华春却是摇摇头,“闺女,要不托梦给你?”
“啊?”云桃呆愣道。
“要是京城那边再赏赐下爵位,不就是到了你的身上吗?”云华春说道。
“不成,爹!这事不成!”
“我是个女孩子!”
“而且我今年快十五了!书院里烧火的婶子还在打听爹你给我相看人家没!”
“要赏赐下来的不是个爵位,是个赐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