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并不能听懂欧阳析跟顾惊蛰在说什么, 不过看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出现了。建木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还拎着的绝美甘露，这两位表情开始出现变化显然是从他拿出这美味“烈阳水”后开始的。

心里头隐约冒出来一个不好的念头，建木还没来得及深入的去猜测推断, 就被顾惊蛰转述了。

晴天霹雳！

明明重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烈焰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建木抱着依旧在沸腾的建木快乐水，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我的妖生, 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能是有一定的移情作用，看着和自己小时候长相极为相似的小建木, 欧阳析还是有几分额外的关心的, 对着顾惊蛰问道：“他怎么了？”

“没事, 日常矫情, 就是闲得慌闹的，我们先去吃早餐吧。”顾惊蛰十分有兄弟爱的对欧阳析说道。看看在非管局里忙得连喘口气时间都没有的陆吾，在看看这还在挑食的建木，顾惊蛰这话还真的是说得真情实意。

顾惊蛰虽然这样说, 不过欧阳析倒也没有就这样把小建木丢在这里，让顾惊蛰转述稍微哄了哄这位灵魂已经大几万岁的小朋友。

大概就是他每天都会给他浇一次水送一次灵力, 快乐水的话会根据枝叶情况酌情提供一点不伤身体的量。

这建木立即就不难受了, 眉开眼笑地催着欧阳析和顾惊蛰去用餐。

很显然从一开始建木就知道欧阳析指的吃饭是什么，变成本体要欧阳析浇水培育纯粹就是故意的。被带到餐厅的欧阳析有些哭笑不得, 顾惊蛰是早就料到了, 看着欧阳析反应过来才捏了捏欧阳析脸颊：“之前就和你说过, 不要随便相信陌生的妖怪。”

“就像是人类里有好人聪明人，也有坏人和笨蛋，妖怪即便是大多数都不如人类会骗人，但是只要活得时间够久，很多方面都不会比人类差。”

“可是建木不是你朋友吗？”欧阳析表示自己也没有随便相信。

“朋友也会有臭不要脸的。”顾惊蛰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觉得你们在说我坏话。】建木读着气氛, 突然说道。

顾惊蛰一噎，欧阳析哈哈大笑起来。

本体其乐融融，而顾惊蛰的分.身却是一路紧赶慢赶地到了息壤镇守的地方。

因为担心狴犴霸下他们有在，而来的只是分.身，那肯定是打不过的，而且容易引起事端让龙子几位警觉起来。于是顾惊蛰也就在镇守的位置边缘努力感知着。

隐蔽绕过所有可能的口，顾惊蛰终于确认了自己所猜所想。

息壤确实不在本应该在的地方。

顾惊蛰确认了几次自己感知没有问题，甚至还为了确定稍微往镇守的中心地带过去了些，最终确认息壤是真的不见了。

伪装成普通游客的顾惊蛰看着这滚滚河水汹涌地流湍着，想起欧阳析前世就这样在这河水下渡过了近万年无知无觉的时光。

补天是用息壤炼制的五彩石，找人是用息壤捏的泥人，到最后镇守江河也是靠的息壤。

种种功绩不说平地飞升，假如在上古时期只怕凭借这些功德都可以化为金仙。然而现实却是到最终息壤消失在这片大地上，也没有得到修炼出自己意识成精的一刻。

真是不公平。顾惊蛰感觉到心疼又有些庆幸，假如前世息壤有意识还要他镇守江河，还不像是空间裂缝一样，有霸下玄武两妖能轮流顶班休息，那得要有多难受痛苦。

没有给顾惊蛰更深的感慨时间，这个分.身被顾惊蛰加强了感应的能力，很快就感受到鸱吻的气息在靠近。因为分.身气息微弱，倒不至于第一时间被鸱吻感应到。

只是不会第一时间被发现，不代表后面不会感应到他，顾惊蛰不能再在这里多留，最后看了眼奔腾的河水后，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半小时后鸱吻来到了先前顾惊蛰所在的位置，清风拂过来一丝奇怪的气味，当鸱吻仔细观察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离开息壤镇守的河水范围内，顾惊蛰重新搭乘了飞机去了青省。

分.身没有本体缩地成寸的能力，兜兜转转才再一次回到空间裂缝的研究所位置。

空间裂缝密闭装置目前还十分牢靠着紧紧控制着裂缝，接下来的工作都是一些繁忙又很无趣的画面，最主要的就是没有一个妖怪能够看得懂这些人类科研人员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开始的惊喜感动怀念后，大妖怪们就陆陆续续走了，现在还留在研究所上的，除了玄武之外就没有其他妖怪了。研究所这边热热闹闹一阵后，又仿佛恢复了他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顾惊蛰之前和欧阳琪过来的时候就有记录过身份信息，经过核验之后顾惊蛰顺利的进入了研究所内。不过他没有去找玄武叙旧，而是凭借记忆来到了建设局那些人类聚集的地方。

研究所是建好了，空间裂缝也封住了，建设局后面的工作也就是配合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补充增加一些设备而已，并不需要多少人。

原本顾惊蛰有印象的几个人类都已经去其他项目工作，并不在研究所这边，不过他们也对顾惊蛰这张脸有印象，得知他是想要咨询水利方面的事情后，倒是给顾惊蛰介绍了为他们建设局里一直以来都在负责水坝电站建设工作的老工程师。

当然这位工程师并不在研究所，介绍也就是给拨了视频电话。

对此顾惊蛰并没有什么意见，也答应了那我建设局的人不透露出自己妖怪的身份。

现在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的事情依然是只能小范围知道的事，这位老工程师没负责青省研究所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视频过程中突然暴露了顾惊蛰是妖怪这件事，只怕是要把这位老工程师吓出心脏病来。

不过也有可能会被对方当做，新时代手机视频滤镜特效什么都，进化得很高级。

把整个篡改后的情况发给了那边的老工程师，那边自然是忙得很，看完请求之后倒也是抽.出了些许时间和对水利工作很好奇的小朋友聊聊。

建设局那边看着老工程师回的消息，什么有小朋友喜欢这一行是好事，被x总工介绍的年轻人看来是我们未来水利工程的希望啥的，有点想在额头上抹一把汗。

小朋友什么的，只怕是他和这位老工程师的年龄加起来，都没有这位小朋友年龄的零头大。

顾惊蛰没有动用特权，大概等了三个多小时后，才到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这个时候刚好是这位老工程师去另外一个项目现场的路上，在车上刚好可以稍微聊聊，就是不知道另一边小朋友是想要和他了解什么。

接通视频后老工程师看到顾惊蛰的样貌还挺惊讶的，一般长得这么好看的基本上都会有更轻松，不怎么要吃苦头的工作，倒是很少有想要来工地上混饭吃的，哪怕做的是工程师也一样。

结果这位长相可以混娱乐圈的小朋友居然想做水利，这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了。

老工程师看着顾惊蛰的目光顿时就带了几分慈爱，语气温和的略微自我介绍了下，就开始问顾惊蛰有什么问题。

“就是想和您请教一下x河和x江那边的洪水防护问题，假如在在t省降雨量……”顾惊蛰说了一连串相关的数据，都是顾惊蛰根据自己记忆里的几次古代水灾情况进行模拟的，只不过没有了息壤防护之后，顾惊蛰在这些数据上又加了一倍以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时候会对x河和x江附近流域造成洪灾？”

听了顾惊蛰的数据，饶是那位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也感觉到有几分咂舌。靠心算肯定没有电脑准确，经过一番验证之后，老工程师反问顾惊蛰道：“这个强降水情况是否已经提前检测出来？”

顾惊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就算是人类这边检测不出来天气情报，他们妖怪也有天生擅长气候观察没有出过错的。

玄学和科学有的时候也不应该那么排外，相互之间友好相处，取长补短才是各自应该做的事。

得到答案后老工程师立即就对着顾惊蛰说了他的判断：“如果能提前检测出来，提前把原本水库里的水消耗掉一部分，在这几个数字参数内，x河和x江那边的情况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

顾惊蛰在这几次旅途中也不是只有在坐飞机赶路，他也临时开始专项针对性去学了一些水利方面的知识，听着老工程师的话，很快就有了新的疑问。

你来我往的问答之中，顾惊蛰身体缓和了下来。

他举例的洪水都是当初仅靠息壤的力量都只能拦截少部分的大降水，他还往上加了数字都没问题，那之后肯定也都不会有问题。

而如果真出事了，那也不是一个息壤能拯救世界的事。

问完这些事后，老工程师看着顾惊蛰的表现也觉得很开心，略有感慨地说道：“现在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以前的时候这些数据可难推算了。”

“科技发达了。”顾惊蛰应和道，人类在这方面确实是很厉害。

“倒不是科技问题。”老工程师吐了口气，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场景，“是我们的河流有一些奇怪。”

“国外那些成功的研究方向定律公式什么的，对我们的都不适用，可把大家都愁死了。在三十年前其实还有一套专门针对国内河流的计算公式来着。”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种奇怪情况一.夜之间消失，我们可以和国际一个标准来做研究了。我们当时还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还以为这只是昙花一现，没想到三十多年过去我们河流病就没有再复发了。”

“现在我们还猜，是不是我们江河里面有大水怪什么的，才会造成国内和国际两个公式情况呢。”

听到三十年的顾惊蛰：“……”

他来的路上是真的查了不少文档资料，这位老工程师所说的两套公式的故事顾惊蛰还真的看过，不过他当时也就看了个标题，并没有看具体情况。

毕竟他是来研究分析他记忆力古时候大洪水的情况，是对应现代哪些参数项目。

回想起当时翻找过程中那些让国内水利工程飞速发展，甚至在国际上都数一数二的超级工程，好像都是这三十多年里飞速建起来的。

所以说……人类或许还要感谢龙子们把息壤弄走，还给他们一片科学可以正常研究建设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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