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个身体”这句话一出，武离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扑灭了。

他好似虚脱了一般坐了回去，喃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女人这么快就叛变了革命……”

mask斜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Rider System’一经认主，除非因为与原主人断去联系，或者原主人主动放弃所有权，不然是不可能用任何方法篡夺其权限的，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想点儿正常的事情？被迫害妄想症是吧？”

“哦？”武离又噌地一下坐直，“此话当真？”

“神经病。”mask只是用靓丽的双目翻起大大的白眼，却答非所问。

但仅是如此，武离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的确……她没有必要骗自己，因为AI是不会说谎的！

短短一瞬，他就忘了之前mask是怎么涮的他了，因为他这个奇怪的脑瓜觉得，开涮这种事情不算说谎……

“本来想在见过轩辕天人之后，再通过对话结果决定要不要告诉你的，不过刚才忽然理清了一些事情，觉得还是先告诉你算了。”

“所以你见那个骚话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与你无关。”

武离露出了一种小李子式的迷惑表情，眯起双眼盯着mask看了良久之后，才收起了表情。

“算了，读微表情这事儿看来真的是要讲天赋的，我跟那个戴着护目镜的猥琐大叔完全没得比。”

他这么一说，严湘忆登时想到了他跟邹弑杰交流时的情景，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武离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mask：“所以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需要准备一些元素，说起来可能有点儿长，你记清楚。”

“石灰 1.5kg、磷 800g、盐 250g、硝石 100g、硫磺 80g、氟 7.5g、铁 5g、硅 3g，以及其他适量的15种元素若干。”

“你要的这些东西如此耳熟就不说了，后面的简略是几个意思啊？你指望我从你的表情里面读出来后面15个元素是什么吗？还是你觉得我能读出来这些东西各要多少克？”

mask学着严湘忆刚才的样子歪了歪头，淡淡：“我觉得靠嘴描述你肯定记不住，干脆就直接把清单列表发到你的手机上去了，你自己看吧。”

武离摆出一个“我服了”的表情，掏出手机浏览起了那个新出现的PDF文件。

这

时，严湘忆在记忆中搜寻了良久之后，忽然瞪大双眼惊道：“这些东西……不是用来组成人体炼成阵的吗？！”

“哟？”武离抬起头来，调笑了一句：“没想到你也看《钢炼》啊？”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严湘忆眯起双眼看向了他：“人体炼成啊大哥，先不说原作当中从来没有过成功的案例，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炼成阵可以成功发动，又让谁来‘等价交换’呢？”

“是吼！”武离也终于被点醒，梗起脖子对mask大喊起来：“果然你还是想借机除掉我是吧！”

“我要是发动人体炼成阵被‘真理’带走，不就跟骑士武装失联了嘛？那就刚好如了你的意咯！既有了身体，又除去了我这个唯一的障碍！”

“哇~~！”他长长感叹一声，面色夸张地数落道：“女人啊女人，你好狠毒的心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mask平静地瞥了他一眼：“我现在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省的我一天到晚忍受你的种种睿智行为了。”

“看吧！你就是想趁机干掉我！”武离见这女人恬不知耻地承认了，神色顿时更加激动起来。

“我说你啊……”就连严湘忆都有些看不惯武离这么一根筋了，于是便眯起双眼吐槽了一句：“人家早就表明了没有那个意思了，你还作妖作上瘾了是怎的？这么激动干嘛？”

“我能不激动吗？！”武离显然不吃这一套，依旧唾沫四溅着：“‘等价交换’可是肉体与灵魂双层面的抹杀啊！我特么要是真的跟她炼个身体，到时候怕是渣都不剩了！换你你不怕？”

“你有意见也要听人家把话说完嘛。”

“呐！我最讨厌你这种‘理中客’了，敢情事情不落到你头上你就无所谓了咯？”

严湘忆被他闹腾得有些烦了，便佯装无辜的表情点了点头：“嗯哼！”

“……哼你奶奶个腿啊！”

mask看这两人可能要打起来了，果断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行了，两位都冷静冷静，也先听我把话说完。”

“事实上，炼成我所需要的身体并不会触发什么高等的‘等价交换’，因为炼出来的这具身体并不需要灵魂，我可以直接将我的意识上传到这具身体。”

“所以简单说起来，这次的炼成也不过是用这些元素制造出一个各种机能完好无缺的人体罢了，依照你的身体密度与质量推算，顶多要‘交换’你一两只手脚罢了。”

“你听听！”武离一脸震惊地对严湘忆

摊起了双手：“她说的这是人话吗？”

严湘忆抠了抠脸颊：“严格来说……她说的的确不是‘人话’，难不成你忘了？人家是AI！”

“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说冷笑话……很好笑吗？”

严湘忆白了他一眼，不再跟他唇枪舌战下去，而是转头看向mask：“你所说的这个过程，好像有点儿像‘幻视’啊？”

后者点了点头：“没错，若非骑士武装内的振金资源紧缺，我本来是准备用振金做一具身躯的，那会比脆弱的人体好用许多。”

“喂！你们两个为什么就一本正经地讨论起来了啊？！我都还没同意啊混蛋！真当老子是工具人了吗？”

严湘忆没有鸟他：“那为何不直接用科技制造呢？我看你这里……”

说着她抬起手指微微晃动一圈，示意整个工厂，接道：“并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啊？”

“科技的尽头无异于‘神学’，而炼金术恰好是一种已经摸到了‘神学’门槛的科学，所以自然是后者更佳。”

武离三两口扒完碗里的米饭，霍然起身离开了这个可怕的现场，嘴中囫囵道：“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mask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远去，淡淡道：“其实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抵消‘等价交换’，不过这就要看你们能不能将那东西弄到手了。”

“得了吧你！”武离一边走，一边神色夸张地挥动着手臂：“我今天就死外边儿，出去找个地方跳下去，也绝不会再相信你一句……”

可下一瞬，mask轻轻吐出了四个字，就让他像是暂停了一般猛地顿在了原地。

“贤者之石。”

“什么意思？”武离唰地转过身来，果然看见严湘忆也是一脸的懵然。

“贤者之石，它是被赋予了无视“等价交换”原则的特殊性、并可以炼成任何物质的法术的增幅器。”

“因此，它也可以充当施术者开启‘真理之门’的通行费。”

武离赶忙摆了摆手打断她：“停停停！我知道‘贤者之石’是啥！我意思是你突然说起这个干嘛？”

接着，他的脸色忽然冷了下去：“你该不会……还要我帮你去找‘人柱’吧？我劝你收回这个想法，不然……”

mask也懒得由他再胡思乱想下去，直接说道：“这东西已经有现成的了，我费那么多事儿干嘛？”

“这东西……就在邹晓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