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成总共修筑了十三道掩体墙防线，他的本意是利用这十三道防线一点一点地与方云拼消耗，每道防线李李九成都安排数百到上千的壮丁以及一百到三百不等的老兵坐镇。

一方面老兵的战斗力比新兵强，尤其是弓箭兵，可以根据军官的命令抛射掩体墙防线在的官军，另一方面就是这些壮丁需要老兵镇压，这些壮丁是怎么来的，李九成心知肚明，要是没有老兵的镇压，恐怕壮丁会跑的一个不剩。

当然李九成知道这样分兵容易被官军各个击破，也知道以每道防线的兵力是不可能挡得住方云的进攻，所以在大战之前，他就给每道防线的守将下了命令，只要感觉到守不住了，就立刻带着全部人马退回到下一道防线。

在李九成看来，不出意外的话，每道防线都能够给官军带来一定死伤，同时新抓来的壮丁也能见见血，而当前面的防线守不住退到后一道防线后，后面每一道防线的兵力必然会越来越多，官军进攻的难度也肯定会越来越大。

毕竟经历战场厮杀的壮丁战力自然不是刚抓来的壮丁能比的，而这样的防线足足有十三道，李九成相信，等方云打到第十三道防线时，他至少也应该能收获四五千人的可战之兵。

可惜事以愿违，破虏军的进攻的速度太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向前推进了几百米的距离，使得李九成损失了七千余壮丁部队和两千多老兵，原本补充壮丁之后，李九成手上的兵马达到了两万五千余人，结果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迅速缩水一半，其中绝大部分成为了方云的俘虏。

就连李九成口中所谓的‘老兵’也不例外，其实李九成所布置的老兵都是他们在兵变以后招收的溃兵和壮丁，李九成真正赖以起家的辽东兵几乎没有。

其实在方云打破他第五道防线的时候，李九成就已经得到了前线溃败的消息了，可是方云的推进的速度太快，他已经没有时间把六七八三道方言的人马集中起来了，否则的话，方云直捣黄龙，他可能连集中最后五道防线兵力的时间都没有。

连破叛军八道防线，自身的伤亡却非常有限，连伤带亡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三位数，基本上可以说是在武装游行，破虏军战士们士气大增。

尽管战前破虏路各部都已经和叛军交过手了，可那个时候都是小打小闹，叛军主力无心应战，和他们交手的都是小股叛军，所以轻而易举就被击溃了。

可这次不同了，应战的叛军人数多达数万人，而且还有掩体墙掩护，战士们心里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不可能地，蚁多咬死象的先例还少吗。

远的不说，就是前些日子，方云亲率近两千战士和叛军交战，就差点被叛军堆人头给堆死了，仅一天的时间就伤亡了近千战士。

当然这只是普通士兵的想法，对方云而言，有这个结果很正常，不说破虏军在进攻时有数十门火炮掩护，就是防守每道防线的叛军战斗力也明显比进攻他的那批叛军渣了很多，以至于每次攻破叛军的防线之后，战士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俘虏。

对于这一点，方云也是很佩服李九成，所有的防线竟然全部都是以壮丁为主力来防守，难不成李九成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主。

不过李九成是个什么样的人，方云并不关心，既然李九成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辜负了李九成的一番美意，正好战士们士气高涨，方云决定趁热打铁，直接打到孔有德的老巢去。

方云已经也注意到了第九道防线的叛军士兵明显比前八道多了很多，远远地就能看到重重人影，看不过方云却丝毫不在意，叛军现在已经丧胆了，不集中大批人马，连和自己作战的勇气都没有？

大批的壮丁成为官军俘虏，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叛军的老兵。其实这也很正常，对老兵来说，壮丁就算再不堪，那也是七八千好人，就是七八千头绪，官军也不可能两个小时就抓完吧。

不过方云可不会在乎叛军老兵的想法，安慰他们是李九成、孔有德这些人的事情，自己的任务是负责让他们去找李九成要安慰。方云毫不客气的一挥手，炮兵就率先开炮了，由于叛军的人数比较多，孙元化也及时地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原本前八道防线他对每道防线平均进行了三次炮击，不过对这第九道防线，孙元化特别照顾了一下，赏了他们九轮炮击，光是炮击的时间就超过了半个小时。

炮击过后，两个团的战士们就全都开火了，密集的子弹打向了那些已经被摧毁殆尽的掩体墙后面的叛军，霎时间就有数百个人被击毙，鲜血流的满地都是，离着叛军越来越近，一次性能够投入到射击序列的战士们也越来越多，火枪的打击面积也越来越广。顿时就有无数叛军倒在了枪口下，胳膊腿摔断的，爹妈乱叫的遍地都是。

躲在第十道防线后面观察战况的叛军将领也都傻眼了，甚至连李九成都没打蒙了，结果怎么会是这样，上次他们攻，官军守，他们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摧毁了几官军的阵地。怎么轮到他来守以后，官兵杀人就好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呢！

不过方云可没有发蒙，掩体墙被摧毁以后，方云立刻就发现第九道防线的叛军兵力超过了五千人，只要击溃了这支叛军，就差不多可以直捣黄龙了。

战士们杀进阵地之后，两个团从南北方向开始扫荡，噼里啪啦的枪声响个不停，几个来回，地上黑压压的躺了一大片，足足有四五百人，大部分都已经死透了，血水流的满地都是，有人被炮弹撞击之后，胳膊腿都断掉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整个场面就好像修罗地狱一般，聚集在这里的壮丁超过了三千人，看到这一幕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便开始亡命的逃跑。

很快躲在壮丁后面的那些叛军老兵就暴露出来，破虏军开始冲锋后，他们没有撤退，而是躲在壮丁后面，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结果壮丁们全跑了，就好像一池水被抽走了，鱼全都留了下来。

这正是方云想要达到的效果，这些壮丁参军只有几天，别说杀人，连作恶的机会都没有，身上穿的也还是参军前的衣服，他们跑了之后，方云甚至都懒得去抓了，反正抓了以后，等登州稳定下来还得放。

只需要把把老兵除掉，叛军就没了骨干力量，自然就挡不住破虏军的攻击。现在这帮家伙显露出来之后，方云也就没有什么客气了。士兵们疯狂的向他们发动了攻击，远的就击毙，近的就用刺刀捅，转眼之间就有两百多人被灭了。

很快李九成也发现情况不妙，他很想把这些老兵撤回来，可是他的动作已经晚了，阵地上破虏军士兵人数比叛军还要多，这个时候如果他下令撤退的话，破虏军也能顺势杀入第十道防线，第十道防线其实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后面三道防线的兵马都被李九成调到九、十两道防线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第十道防线也挡不住方云进攻的话，叛军就会全线崩溃，对李九成来说，还会造成一个更致命的结果，因为他的全部人马全在这里，一到全线溃败，那他就真的彻底完了，就算最后逃出了登州，他在叛军内部的话语权也会大减。（未完待续）